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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四)【珍藏限量紀念版】

「陸上陶朱」范汾陽果然不愧為中原大賈,單只「晉城」一地,便開得有三處買賣,而且那生意還都不小。
范汾陽笑道:「若論小弟這三處買賣,最大的雖要算『汾記』錢莊,但地方最舒服的,卻是『迎陽酒樓』。」
沈浪笑道:「我只問最近的是哪裡?」
范汾陽這:「最近的卻是『汾記布莊』了,但那地方……」
沈浪笑道:「那地方有床麼?」
范汾陽道:「自然有的。」
沈浪笑道:「有床就好。」
熊貓兒道:「那地方有酒麼?」
范汾陽笑道:「自然有的。」
熊貓兒大笑道:「有酒就好。」
三個人轉過條街,便瞧見「汾記布莊」的金字招牌,在朝陽下閃閃發著光,但走到近前,卻發現大門竟是緊緊關著的。
范汾陽皺眉喃喃道:「愈來愈懶了……可恨。」
舉手拍門,直將門打得山響,門裡竟還是寂然無聲。
范汾陽怒道:「這些奴才莫非死光了不成?」
飛起一足,將門踢得裂了條縫—但這扇門卻當真是堅固異常,他這一足力道雖大,還是踢不開門。
但范汾陽、熊貓兒卻已可從這條裂縫中瞧見裡面的情況,只見裡面非但無一人影,就是櫃台、布架上,也是空空的,連一疋布都瞧不見。
熊貓兒失笑道:「這裡非但沒有酒,竟連布都沒有,范兄你做的買空賣空的生意,這就難怪會發財了。」
范汾陽卻已面色大變,強笑道:「這其中必有緣故……必有緣故……」
只見隔壁一家店舖中,早已探出個頭來,盯著范汾陽瞧了半晌,逡巡走了過來,陪笑道:「三位找誰?」
熊貓兒笑道:「他找誰?他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你不認得?」
那人笑道:「原來是范大爺……范大爺生意太多了,三年也不來一次,在下怎會認得,在下張朝貴,就是范大爺的鄰居……」
范汾陽早已不耐,終於截口道:「張老闆可知敝店發生了什麼事?」
那張朝貴道:「在下也正在奇怪,昨天半夜裡,突然來了幾輛大車,將貴號裡的存貨全搬空了,貴號伙計想必是趕著辦貨,所以……」
他話未說完,范汾陽等三人早已匆匆而去,范汾陽眉皺得更緊,熊貓兒卻在一旁笑道:「這麼好的生意,連存貨都賣光了,范汾陽你本該高興才是。」
范汾陽沉聲道:「若是普通買賣,焉有在半夜裡交易之理?我看這其中必有蹊蹺。」
沈浪亦是雙眉微皺,喃喃道:「昨日半夜……半夜……」
三個人又轉過兩條街,「汾記錢莊」的招牌已然在目。
范汾陽大步當先,趕了過去,只見這平日生意極是興隆的錢莊,大門竟也是緊緊關著的,門裡靜無人聲。
山西的錢莊,聲望卓著,只要有汾記的錢莊所開的錢票在手,走遍天下,都可十足通用。
只因汾記的錢票永遠是十足兌現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十二個時辰,只要將錢票拿到本莊,立刻便可兌現,而此刻,這「汾記錢莊」竟關起門了,竟似已不能兌現,這非但顯見事態嚴重,而且也是從所未見的事。
到此刻,熊貓兒面上也失去了笑容,范汾陽更是神情慘變,一步衝到門前,放聲高呼道:「守成,開門來。」
門終於開了,開門的是個衣衫樸素,修飾整齊的中年人,瞧見范汾陽,謹慎的面容上,立刻露出驚喜之色。
這人正是范汾陽的得力臂助,也是他的堂兄范守成。

范汾陽還未等門戶大開,便已衝了進去,暴跳如雷,大喝道:「守成,你怎地也糊塗了,這扇門是死也不能關的,你難道忘了,你難道要汾記這招牌毀在你手上?」
范守成垂手而立,低頭道:「我知道,只是……」
范汾陽道:「銀錢縱有不便,但憑咱們的信譽,也可向人調動,何況,我知道店裡至少還有幾萬兩存著,咱們今年開出的錢票,也不過如此。」
范守成垂首道:「我知道,但……唉!這次非但咱們店裡存的四萬兩全都被人取走,就連城裡可以調動之處,我也全部調動過了。」
范汾陽變色道:「咱們店裡哪有這麼大的戶頭?除非是有人存心拆台,將咱們開出去的錢票,全都搜集來兌現,但我也想不出誰會這樣做。」
范守成道:「倒沒有外人來拆咱們的台。」
范汾陽道:「既無外人,卻又是怎麼回事?」
范守成苦笑道:「來提銀子的乃是七姑娘。」
范汾陽愣了一愣,倒退三步,仆地坐到椅上,喃喃道:「她……又是她。」
范守成道:「這位姑娘來提銀子,我敢不給麼……她非但將銀子提走,連布店的綢布,也全被她搬空了,我剛一問她,她將眼睛一瞪,要揍人。」
范汾陽跌足道:「這位姑奶奶,當真害煞人了。」
熊貓兒、沈浪在一旁也不禁為之動容。
沈浪忍不住問道:「她可是親自來的?」
范守成道:「她若不親自來,我也沒這麼容易……」
熊貓兒道:「她一個人來的?」
范守成瞧了瞧他那種模樣,雖不願回答,又不敢不回答,愛理不理地點了點頭,懶洋洋道:「嗯,一個人。」
熊貓兒道:「她一個人搬得動?」
范守成冷冷道:「有銀子,還愁僱不著馬車?」
范汾陽不住嘆息,不住跌足道:「這丫頭,我早知她是個闖禍精,如今她弄得這許多銀子,再加上個王憐花,唉!可更不知道要闖出什麼禍來了。」
范守成苦著臉道:「要銀子還有可說,但她拿去那些布……唉,可真不知道她是要幹什麼了,她一天縱然要換八十件衣服,可也用不著那許多布呀。」
熊貓兒苦笑道:「王憐花的行事雖是人所難測,這位姑娘的行事卻更叫人莫測高深,我熊貓兒倒當真佩服得很。」
范守成突然大叫道:「原來你就是熊貓兒!」
熊貓兒又吃了一驚,道:「不錯,我就是熊貓兒,你……你怎樣?」
范守成吐了一口氣,陪笑道:「沒有怎樣,只是……只是七姑娘留下封書信,要我交給一位熊貓兒熊大俠,我想不到便是閣下。」
熊貓兒笑道:「你自然想不到,我本來就沒有大俠的模樣。」
范守成不敢再多話,自懷中摸出封書信,道:「七姑娘再三叮嚀,這封信只能交給熊大俠一個人,只能讓熊大俠一個人看,否則……她就要對我不客氣。」
熊貓兒道:「你竟如此怕她。」
范守成臉紅了,吶吶道:「我……我……」
熊貓兒大笑道:「你也莫要不好意思,告訴你,非但你怕她,我也怕她,這裡的人,簡直沒有一個不怕她的。」
接過書信,瞧了瞧,面色立刻變了,再也笑不出來。
范汾陽忍不住問道:「信上寫的是什麼?」
熊貓兒瞧了瞧沈浪,摸了摸頭,道:「這……」
沈浪笑道:「莫非信上有話罵我,你不便讓我瞧。」
熊貓兒苦笑道:「咳……這……咳咳……」
沈浪道:「你究竟是個老實人.她明知你會將信拿給我看的,所以在信上罵我,為的正是要讓我瞧見。」
熊貓兒嘆道:「這封信除了罵你之外,還有更驚人的消息。」

那封信上寫的是:
大哥:小妹自王憐花口中,探出,快活王已然入關,行蹤似在太行山左近,大哥千萬留意。
沈浪刻薄寡情,假仁假義,大哥不可與之交友,否則終有一日被他所棄,這消息也切莫告訴他,讓他上當吃苦去,小妹最是開心。
                             小妹 七七斂衽拜上

范汾陽瞧完了信,苦笑道:「我若不認得她的字,當真要以為這封信是個野男人寫的,唉!這那裡像是閨閣少女的詞句。」
熊貓兒笑道:「但詞句倒也通順,就和她說話似的。」
突然想起她種種可惡之處,立刻失去笑容,大聲道:「她平日說話本就不似少女,倒和強盜差不多。」
沈浪面色凝重,沉聲道:「無論她寫的詞句如何,這消息總是驚人得很,『快活王』竟驟然入關,你我委實不可不分外留意。」
熊貓兒拍案道:「他入關最好,咱們不是本來就想找他麼。如今他既然已送上門來,豈非省了咱們許多麻煩。」
沈浪嘆道:「但事情那有如此容易。」
熊貓兒道:「有什麼不容易,咱們既已知道他行蹤……」
沈浪截口道:「你我縱然已知他行蹤,但王憐花下落不明,朱七七心意未測……」
熊貓兒大聲道:「這些事都可暫時放在一邊的。」
沈浪苦笑道:「這些事縱可暫時放在一邊,單就憑你我三人,是否能勝得了他?何況他門下客也無一不是絕頂好手,你我豈能輕視。」
范汾陽立刻接道:「正是,久聞『快活王』手下,非但四大使者武功驚人,隨行三十六騎,亦無一弱者……」
熊貓兒大叫道:「原來你們都怕了他,好!好……他未來之前,人人都要找他,他真的來了,大家卻唯恐逃得不快。」
沈浪微笑道:「誰說要逃了?」
熊貓兒道:「既然不逃,咱們就到太行山去。」
沈浪沉吟半晌,緩緩道:「太行之行,固然已是勢在必行,但你卻要答應我一件事。」
熊貓兒喜道:「我幾時不答應你的事了。」
沈浪道:「好,到了太行,縱然見著『快活王』一行人眾,但未得我同意,你切切不可輕舉妄動,胡亂出手。」
熊貓兒拍掌道:「好,就一言為定。」
范汾陽道:「小弟也……」
沈浪道:「范兄還是不去得好。」
范汾陽微微一笑,道:「小弟雖然膽小卻非畏事之徒……」
沈浪道:「小弟怎敢將范兄當作膽小畏事之徒,只是『快活王』此番挾雷霆之勢而來,小弟與貓兄此去不過只是聊充探卒,決勝之事,絕無如此輕易,范兄若能留守此間籌謀調度,小弟便可免去後顧之憂。何況,朱七七與王憐花的行蹤消息,也有待范兄在此留意探詢,否則小弟又怎能放心得下?」
范汾陽沉吟半晌,道:「既是如此,小弟只得遵命。」
熊貓兒摩拳擦掌,仰天笑道:「快活王呀快活王,我熊貓兒終算能見著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否生得有三頭六臂,究竟有什麼驚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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