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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貞木經典復刻版:虎嘯龍吟(下)秘島對決

諸事就緒,不多幾天,陸地神仙率領著龍湫僧、高潛蛟到來,各人都來參見,自然又是一番熱鬧。這時高潛蛟卻與拾蛟卵的高潛蛟不同了,經龍湫僧朝夕指導,非但彬彬有禮,對於武功也已略具門徑,比較癡虎兒尚勝一籌,只是天生的淳樸謹厚之態還是照舊,同王元超、黃九龍久別乍逢自然格外親熱,眾人也愛他謹厚都也說得上來。而且據龍湫僧說,師傅也愛他,已行過拜師之禮,新近還親自傳授他幾手絕藝。不過據師傅說高潛蛟不宜劍術,輕身功夫也難望到上乘,只可從拳術上下功夫。以後便叫他在堡中跟三師兄五師弟練習練習,幾年下來也可自成一家。
眾人聽他已列牆門越發親熱起來,便叫他六師弟。這樣,堡中一天比一天熱鬧起來,只等大師兄同海上首領到來便要舉行聯盟大會。
可是其中卻急壞了一個人,眾人都談天說地非常興高采烈,只有王元超面上一樣有說有笑,肚子裡卻比別人多了一個鬼子。你道為何?原來他自從千佛寺回來,從甘瘋子口中探出自己與雙鳳婚姻一事己是千妥萬妥,師父師母一到,滿望他們老人家對眾人一提便掛燈結彩的舉行大禮。哪知這幾天都忙著大會的事,絕口不提此事。最可恨甘師兄裝聾作啞像沒事人一般,冷眼看雙鳳姐妹整天整夜的陪著幻雲、白飛燕、包翩翩等不是遊湖便是玩山,弄得說不上體己話,看情形大約要在大會以後的了。事不關心,關心則亂,他自己悶在肚裡,誰也不知道他的心事。
有一天晚上,他在師父師母面前侍立了一回,等到他們兩位老人家打坐入定,他悄悄的溜了出來,轉過前廳並不回到自己房中,信步向廳前廣坪中走去。恰好一鉤新月掛在當頭,廣坪上寂無一人。正在舉頭望月癡癡的立著,忽聽出身後蓮步細瑣,一回頭心頭驀的一跳!原來是瑤華穿著一身便服,一個人悄悄的急步而至,一見王元超回過頭來也不作聲,玉腕一揚便飛過一件東西來。
王元超嚇了一跳,以為她無緣無故的放出蓮子鏢來,一閃身再呵腰拾起那件東西,一看原來是個紙團,正想開口問她,不料瑤華只微微一笑,一轉身飛也似的跑向廳內去了。這當口又聽得廳側一堵矮牆的月洞內哈哈一陣大笑湧出許多人來,當頭是甘瘋子,跟著范老丈、黃九龍、癡虎兒等。
王元超一見他們來了,忙把紙團塞在懷內迎上前去。甘瘋子一見他一人在此,向王元超一拍呵呵笑道:「老五,我看你這幾天有點精神恍惚,說話也懶得說,大約有點心事吧。」說罷兩道濃眉一揚向范高頭一擠眼,惹得眾人大笑。王元超無話可答,只好掩飾道:「二師兄不是神仙,怎知小弟有心事哩?」
范高頭也大笑道:「千里姻緣一線牽,萬事都有定數,一毫勉強不得。這其中我同甘兄也沾光不少,可以多痛飲幾場,說不定月下老人還有幾條赤繩,不知繫在哪一位有福郎君哩。」
王元超聽得話中有話,又見黃九龍昂首望天也有所思一般,心裡未免疑惑。卻不敢多問,恐怕自己露出馬腳來。
甘瘋子笑道:「老五,你一個人在此癡想,不知此刻又發生一段美滿姻緣,你還蒙在鼓裡呢。」
王元超急問道:「小弟才從師父房裡出來一忽兒功夫,怎的又生出這檔事呢?又是哪一位呢?」
甘瘋子笑道:「這叫做快的還有快的。你不用急,你的還是你的,絕沒人奪你的。」
范高頭笑道:「我對你實說吧。飛龍師太對於你三師兄非常欽佩,看他沒有家室,想把幻雲匹配與他,卻因輩份差了一輩不敢冒昧出口。哪知你們師母聖明不過,早已看出飛龍師太心事,暗地裡早同你們師父商量妥當,你們三師兄也應該有個好幫手才好。倘然飛龍師太的女兒嫁與你三師兄,她也可安心住在堡中幫助一切。雖然她也算你師母門人,究竟不是正式拜師,無非一句話罷了,何況飛龍師太已上歲數,將來女眷住在堡中也少不了這麼一個人。
「此刻你出來我們進去,你師父師母便把此事向你三師兄說明。你三師兄雖然素不主張娶妻,出於師命也不敢違背,何況幻雲小姐品貌武功都不在雲中雙鳳之下,足可配得上你三師兄,這一來這頭親事便又告成。而且我們師父師母說明,在聯盟大會以後,兩起婚禮同時舉行,這也是你們師兄弟的一番佳話。俺們當然要多擾你們幾罈喜酒的了。」說畢王元超大喜,忙轉身向黃九龍一躬到地道:「小弟實在不知新近發生此事,理應替三師兄道喜。」
黃九龍一面還禮一面皺眉道:「愚兄實在不作此想,自問年紀也比幻雲小姐大了許多,辜負了人家青春。不過師父師母主意愚兄也是明白,無非搜羅人才光大門戶起見,使愚兄不能不仰體上意。我一輩子心都在救世濟人上面,哪有閒情做這等兒女私情的勾當,希望她們將來也要體仰我們志向,做一個巾幗英雄才好哩。」
黃九龍說罷,甘瘋子、范高頭一齊把手拍得山響大讚道:「老三畢竟高人一等,師父把全堡放在他一人肩上,畢竟巨眼識人。玩話是玩話,正經是正經,我們可以說一句,老五也是這樣胸襟,應該不會來個失足千古恨,願兩位跳出美人關頭,步上英雄大道。」
王元超一聽這些話,明白甘瘋子完全對自己說的,不禁劍眉微剔,朗聲說道:「二師兄、范老丈這番金玉良言自當永遠銘勒,如有違言當如此月。」
甘瘋子破袖一揚拇指一豎,大喝一聲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聽得非常痛快,走!我們一齊步月而行到湖頭買酒,痛飲一場如何?」
范高頭、黃九龍、王元超齊聲稱好,便挈著癡虎兒迤邐出堡,直出三重碉壘向湖邊行來。
走到市杪酒家,撿著一處靠湖水閣坐下,酒家內店東同夥計們本是堡中註過冊入過湖勇隊伍的,誰不認識這幾位人物,而且知道絕不像別的山寨強賒硬欠,反面大把銀子的犒賞。所以一逢甘瘋子踏進門去連屁眼裡都笑出來,不待吩咐,撿著好酒好菜流水般送上桌來。眾人一面喝酒,一面憑欄望著湖上的月色,好不瀟灑。
忽見遠遠水面上露出幾道帆影,漸漸的由小而大由隱而顯,浮出三隻張帆的外江船向這面駛來。范高頭遙指道:「這種船式近地少見,定是海上幾位首領得著你們師母的命令,趕來赴會了。」說話未了,一陣鸞鈴響處,一個湖勇在店門口翻身下馬,跑到眾人面前垂手察道:「奉命請堡主們快回,說有貴客到來。」
黃九龍笑著向甘瘋子道:「海上首領們的船隻未靠岸,何來貴客?少不得我們回去一趟。只是二師兄同范老丈的酒興打斷,未免殺風景了。」甘瘋子破袖一拂已自立起身來。范高頭卻掏出一錠銀子,噹的一聲擲在桌上,呵呵大笑道:「走,明天再來找補酒興便了。」
眾人一陣大笑,便叫湖勇先回,眾人一出酒店邁開大步,一會兒回到堡內。走到後院一看,原來大師兄同少室山人到了,正同陸地神仙、千手觀音談著。
眾人進去彼此寒暄一陣,范高頭等未見過面的自有一番客套。大家依次坐定,只聽錢東平向甘瘋子等說道:「這幾年奉師命遊歷兩廣等處,同眾位師弟疏闊不少,此番得信趕回,得知堡中日見興盛賢豪畢集,高興之至。便是愚兄在兩廣也結識了許多俊傑,有幾個英豪已經收服了許多人心,屯集了許多兵馬,只待羽翼一豐便要大舉。看情形五六年後天下定必大亂,那時節我們遵著師父的教訓,會合天下的英雄,合力驅除韃子恢複漢室江山。萬一不能如願,弄成一個塗炭生靈無補實際的局面我們也要見機行事,犯不著玉石俱焚。
「愚兄這番話,因為此刻師父師母早已把天下大勢從先天易數參究過一次,知道五六年後天下必定大亂,但是能否直搗黃龍掃除血腥,還在崛起的英雄能否收服全國人心的根基上,所以我們在這將亂未亂的當口,應該早早培植一個可進可守之基,才是萬全之策。此地太湖在承平之際,自然是一處相宜的地方,可是到了大亂用兵之時,太湖四通八達易進難守,必須另外找一處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深山陡壑,才可以開闢一個海外扶餘,再不然作個世外桃源也未始不可。」
甘瘋子笑道:「大師兄計慮周密自然是萬全之道,不過天下事雖是天數,亦在人為。也許滿虜氣數已盡,可以痛飲黃龍呢。」
陸地神仙聽他們師兄弟議論風生,不覺啞言笑道:「汝等且把目前的事安排妥當,人事不能不盡天命亦不能故違,我早已替你們安排好一個妥當處所了。天下可救則救,不能救,便跳出是非場做個自了漢,這也是古聖賢達則兼善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道理。」
錢東平笑道:「師父說早已安排一個好去處,究係何地呢?」
陸地神仙笑道:「那地方我早已同你們說過,便是雲貴兩省交界萬山層疊中的一座莽歇崖,到現在我收服的兩隻靈猿還照舊看守在崖上。那莽歇崖終年人跡不到,而一派鍾靈毓秀之氣,說它是個仙鄉福境也未始不可。我同你們師母等到你們海陸聯盟以後便要隱莽歇崖上,塵世間事付托你們,將來你們還照我的訓論做去。如果命數難挽,你們師兄弟便可聯袂來崖,同作一個亂世逸民,參究自己性命天人之理,何等快樂!我同你們師母先去幾年,算替你們預先安排,如果你們真個到來,還要樂不思蜀哩!」
陸地神仙這一番話,錢東平頭一個喜容滿臉,少室山人也連連點頭。甘瘋子、黃九龍、王元超卻正在興高采烈上頭並不十分注意,范高頭也是老當益壯,癡虎兒是不識不知,大家只知他們二老要遠遠的離開他們,未免有點悵惘,卻又不敢勸阻。
這天過去,第二天海上幾位首領帶著許多有能耐的頭目果然到來,便由千手觀音發令叫他們在柳莊客館安息。又隔了幾天,葫蘆谷已經開闢竣工,陸地神仙、千手觀音一同率領著門人去到谷內踏勘了一番。看得谷中闢出百十多畝一片大空場,上面搭起廬棚,預備作會場之用,谷底也蓋起幾十間大小房子,備作守谷湖勇們的駐所。陸地神仙看了很是滿意,回到堡中擇好一個黃道吉日舉行此事,又授范高頭,滕鞏、飛龍師太三人先到谷中布置會場應用的東西,斟酌好儀式執事的單子,一布置停當,只等吉日到來。
卻說王元超自從得到幻雲匹配三師兄的消息,益發高興異常。晚上偷偷的把懷內瑤華的紙團拿出來一看,原來也是為黃九龍、幻雲的喜信暗暗送遞消息的。看完了紙團,撲的一口把燈吹熄正想上床,忽然窗外梧桐樹上沙沙一陣風響,便驀然一響一個鯉魚打挺下床來。原來功夫到家的人,略微一點風聲也分得出動靜來。因為窗外這陣風由上而下並不是真風,是一個人由樹上跳下的衣角風,連帶著樹葉也微微震動起來。當王元超跳下床悄沒聲息的一個箭步竄到窗口,一矮身探頭向外一看,卻又絕無動靜。
半晌,颼的一道黑影從窗前牆腳直竄上樹頂上去,王元超急回身從枕邊抽出倚天劍,把窗一推隨勢跳出。忽聽樹上有人低聲喊道:「五弟,你上來。」
王元超一聽是黃九龍聲音,一個旱地拔蔥竄上樹梢,只見黃九龍穿著睡衣蹲在枝叉上向他說道:「俺回到房中頭剛著枕,便覺瓦上有人,趿著鞋慌出來上樹一看卻無蹤影,難道我聽錯了麼?照理也沒有這樣大膽的人,自來送死的。」
王元超悄聲道:「小弟聽見的卻不是屋上,是聽出這株梧桐上有人撲下地,隨後又看見一條黑影飛上樹來,隨後的飛影大約是師兄的身影,但是那奸細既然下地,何以又不見呢?」
黃九龍一聽吃了一驚說道:「照你這樣說,今晚定有奸細了,我們快下去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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