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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百年誕辰三部曲【作者印簽版套書】(*收縮不分售)

第一章 天才異象:神奇的天賦和性情

氣象萬千的金庸有無窮的可能
金庸(一九二四年三月十日—二○一八年十月三十日),本名查良鏞,小名「宜孫」,還有個小名叫「宜官」小名宜官(「宜官」的發音按海寧本地話發音與「二官」相同,金庸排行第二)。父親查樞卿,母親徐祿,出生在浙江省嘉興市海寧縣袁花鎮,一九四八年移居香港。
現代漢語小說家中恐怕沒有人的名氣能與金庸相比,金庸的名氣已經真正做到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一個流行的說法是:「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金庸的武俠小說。」
這句話是從一個典故套用來的。
北宋的詞人柳永,稍有點文學常識的人都耳熟能詳他的名句「楊柳岸,曉風殘月」。柳永的詞在當時風行天下,於是便留下了「凡是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的千古美談。
金庸的武俠小說給他帶來了令所有操筆為生的文人驚豔羨絕的巨大聲譽,憑他那十五部氣象萬千的武俠小說,他無可爭議地成為武俠小說的一代宗師,並且把武俠小說這門藝術發展到一個前所未有幾乎是不能超越的絕頂奇峰,製造了漢語文化中又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
已經有人這樣說:中國文學史上只有曹雪芹的《紅樓夢》和金庸的武俠小說才真正做到了家喻戶曉,真正做到了寫盡中國的人生。
我們卻不能不承認這樣的事實:金庸的武俠小說讓人入迷的程度已經到了聳人聽聞的地步。
金庸是一個神話,一個奇蹟,也是一個異數。
金庸這兩個字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名字,而變成了一種現象。
金庸現象是中國文化史上最富有傳奇色彩和最富有神秘魅力的華章。
金庸的成功雖然首先是他的武俠小說帶來的,但金庸與其他成功的武俠小說作家最大的區別是,金庸的「奇蹟」並不僅僅是武俠小說。
這是中國文化史上相當罕見的情況,一個作家居然在他本分的寫作才情之外還兼有數種天才。
對金庸的武俠小說公認的評價是博大精深,氣象萬千,他的如椽大筆縱橫塗抹,大開大合,胸羅萬象,雄渾恣肆。
這樣的評論完全可以一字不改用到形容金庸這個人身上。金庸最大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他個人的萬千氣象,他的身上似乎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使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具有無窮的可能性。
金庸不僅是一個武俠小說作家,他同時又是一個企業家,一個政治家,一個政論家,一個書生,一個大俠,一個隱士,他的無窮可能還表現在他曾經是一個編劇和導演。
金庸似乎是千面觀音或是多臂如來,在他人生道路上,他居然在各個幾乎是不能相容的領域中都能揮灑自如,得心應手,勝場獨擅。
作為一個武俠小說作家,他成為武林盟主,一代宗師。
作為一個企業家,他成為海內華人作家的首富、報業鉅子。據一九九一年香港《資本》雜誌的統計資料,金庸以十二億資產列為得港九十年代華人億萬富豪榜的第六十四位。
作為一個政治家,金庸參政議政,參加香港基本法草委,並親自草擬新政制協調方案,中共高層如鄧小平、胡耀邦、江澤民都曾會見他並與之長談,中國臺北和中華臺北之爭也是在金庸家裡解決的。金庸作為一個富有現實精神和寬容態度的政治家,正體現了他氣象萬千中悲憫人世的博大。
作為一個編劇和導演,金庸有數十部劇本被拍成電影並由當時紅星夏夢、陳思思等主演,金庸親自執導的電影《王老虎搶親》,賣座頗佳,大陸觀眾多知道這部電影,只是沒想到居然是金庸執導。
作為一個政論家,金庸寫的《明報》社論被公認為「香港第一健筆」,連國共兩黨政要,美國國務院,也剪輯他的社評作為研究資料。中越戰爭期間,金庸連下一個月預測,無不中的,對時勢、政局發展的分析、預測,無人不對金庸政論的高明傾服。
金庸還以「黃愛華」筆名開「自由談」專欄,以「徐慧之」筆名撰寫「明窗小札」系列,大陸文革期間,開「北望神州」專版。據統計,三十三年撰稿期間,金庸執筆的社評至少有七千多篇。
作為一個「大俠」,金庸從小就具有琴心劍膽俠骨柔腸,重然諾,深感情。金庸昇華了大俠的內涵,並且一生身體力行,修煉大俠人格。
作為一個書生,金庸又是傳統意義上最純粹的書生,他每天都堅持看書六個小時以上,他的私人藏書在香港名列前茅,六十年代他還刻苦自修英文,耄耋之年還去劍橋讀博,他完全是過著純粹書生的生活。
作為一個隱士,金庸真正做到了急流勇退,淡出江湖,一九七二年金庸宣布封筆,不再寫武俠小說,一九八九年他辭去所擔任的政界職務,一九九二年又出售了《明報》。這些重大的選擇只有像范蠡、張良這樣真正的大隱才能做到。晚年的金庸,過著平平淡淡、自自由由、無牽無掛的逍遙生活,過著行所願行,止所願止的隱士生活。
百年一金庸,金庸說不完。
對金庸的研究和評價已經不僅僅局限在武俠小說的範圍了,更多的行家和有識之士把金庸作為一種文化現象來研究,這樣的研究已經形成了一門新的學問:「金學」。
縱觀中國文化發展史,因研究文學作品而稱上「學」的,真正蔚然成風的只有「紅學」,即研究《紅樓夢》的專門學問。「紅學」不過是以作品命名,而現在發展壯大起來的「金學」卻以金庸之名來命名,又是絕無僅有,成為文學史上一大奇觀。
在海外,早已有了「金庸學會」,而早在一九八四年臺灣遠景出版公司出版的一套十冊《「金學」研究叢書》,更掀起了「金學」研究的高潮。
此後,學風北漸,大陸的「金學」研究也同時起步,聲勢不凡,將「金學」研究推向一個新的高潮。

金庸剛柔相濟、法判陰陽的異相

金庸博大精深,氣象萬千。他人生的俠路中蘊含無窮的可能性,他的成就也是非常人可比,甚至也不是那些優異的「才子」可比,金庸有一種王者風範。
金庸在人生俠路中成功地扮演了許多不同的角色,有如神龍百變,讓人不得全視。他向人世顯露的一麒片甲,就已經足可以看花所有人的眼睛,讓人不可逼視。
金庸的相貌具有天賦異稟,準確地象徵了他神龍百變的人生俠跡。
金庸個子中等,大約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年輕時很瘦,後來發胖,中年時體重約七十公斤。
金庸的臉型是標準的國字型,尊貴、飽滿、豐富、象口獅鼻,寶相莊嚴,隱隱然有大器之相,王者之風,一雙眼睛雖小,卻神光內斂,善於韜光養晦,象徵了他達觀的智慧,內省的人生。
偶爾,他眼睛又會神光外射,像一個內功精湛修行已達到爐火純青的武林高手,眼睛像鷹一樣銳利森嚴,似乎這人世中任何的風雲變幻都在他的眼底盡收。
他的前額寬闊,豐潤,稍許的白髮,更顯現出他超人的智慧,好像其中貯藏的寶藏永遠也開發不完。淺淺的風道皺紋,記載了他人生俠路中無數的滄桑,還有我們世間的凡人永遠都不能讀懂的現代啟示。
他的身材健碩、魁梧,似乎有足夠的廣度來容納世間的風風雨雨、恩怨情仇。
金庸的相貌中最奇特的地方就是有著氣象萬千,神妙莫測,往往一身兩相,一相兩面,將完全不可能在一個人身上出現的儀容奇特而驚人地融洽糅合起來。
金庸相貌中的一面:
「平時,他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神情威風凜凜,散溢著一股強大的震撼力。站著時,如亂雲中的勁松;坐著時,腰直胸挺,威力逼人,像一個一呼百應,號令天下的武林盟主。」
金庸相貌中柔的一面:
「偶爾,他亦會張口大笑,笑得前傾後仰,眼睛眯成一線,笑聲揮灑出孩童的純真無邪,而臉上也隱隱約約地散發出一種佛光……」
金庸的相就是這樣的奇特,剛的一面與柔的一面迥然不同,判若兩人。
據熟悉金庸的人介紹,金庸確有百變之相,比如他笑的時候與不笑的時候,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有人甚至指出,金庸的這種一陰一陽之相,正如應《明報》的「明」這個讖。「明」,正是一日一月,正合一陰一陽之相。
金庸剛柔相濟的相貌,使很多認識他的人都感到驚訝。
金庸和古龍一樣,也是大頭。
倪匡說:「金庸的頭極大,筆者有三個大頭的朋友:金庸、張徹、古龍。這三個大頭朋友,頭都大得異乎常人,事業上也各有成就,和這三個大頭朋友在一起,常有一種極度安全感!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們頂著!」
張徹也是金庸的朋友,是拍攝金庸電影最多的香港導演。
異人必有異相,這句話對金庸來說是完全貼切和適當的。
金庸的相貌中體現了他自身無窮可能的氣象萬千,他一身兼有水和火的特質,他可以複雜得是那樣的簡單,也可以簡單得是那樣的複雜,他可以從一個層次自然地跳到另一個層次去。
金庸相貌的這種特質,從神秘和玄妙的角度來說,不能不讓人感到這是他在人生俠路中左右逢源,神行百變的最內在的因素。
所以金庸身處文學、新聞、商界、政治各個江湖都能應付自如。
所以金庸既能和公司普通職員談家常,又能與鄧小平、江澤民共商國事。
所以金庸既能西裝革履氣度莊嚴,又能一身便裝,散發弄扁舟。
所以金庸既能「論政對酒常憂國」,又能「語笑布棋偶偷閒」。
所以金庸對情既能「直教生死相許」,又能知道「一切恩愛會,無常最難久」。
所以金庸既能為國為民「竭愚誠」,又能功成身退,淡出江湖。
金庸的名字取一「庸」字,雖然是無心將他的本名查良鏞之「鏞」開拆,但巧合之下卻有深意。
中庸之道是金庸的本色,也是金庸能容下萬千氣象的根本。

郭靖的鈍訥只是金庸的一個小小寓言

金庸從外在的相貌到內在的性情都如出一轍,具有水和火的品質,是多種矛盾奇妙而天衣無縫的交融;所以金庸的世界絕不是單一的世界,而是具有千岩萬壑的廣闊、深遠、不可窮盡的豐富景觀。
金庸的性情一般說來好靜,寶相莊嚴,平常一般不太多話。
一般人的印象是,金庸言語木訥,武俠小說雖然寫得流暢、瀟灑,但口才看上去卻好像不怎麼樣。
金庸辦《明報》,作為報業公司的老總,對下屬佈置工作,下達任務進行調遣是不可避免的,但金庸的管理方式是獨一無二的,恐怕沒有那個公司的老總能像金庸那樣辦事的:金庸不用口說,而是寫條子。
從金庸一九五九年辦《明報》起,到金庸一九九三年徹底退出《明報》辭去企業董事局主席之職止,金庸寫過上千張條子來安排工作。
金庸的這種獨特的工作方式,倒是讓許多下屬喜出望外,因為他們這樣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大俠金庸的墨寶了,到後來金庸名望如日中天時,這些墨寶已經有人開始收藏,作長遠打算了。
金庸是不是真的口才欠佳呢?
大概確實有點。金庸有點輕微的結巴。
說來歷史上好幾位重量級的大才子都有點結巴辯。
《史記》記載韓非:「非為人口吃,不能道說,而善著書。」而司馬相如則是:「口吃而善著書」;《漢書》說揚雄,是「口吃不能劇談……默而好深湛之思」。
《論語》中說,巧言令色鮮矣仁,剛毅木訥近於仁。
金庸不會巧言令色,金庸是剛毅木訥。
金庸和好朋友在一處話還是很多,他也很喜歡和朋友閒談聊天。
金庸周遊列國,外出講學、講演,也還是說得頭頭是道,深入淺出。
金庸多次接受採訪,比如在台北《中國時報》「人間副刊」主辦的「金庸先生面對新生代研討會」上,金庸面對兩百多名記者和名流從容而談,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記者們認為金庸在公開場合的言行十分有魅力。
這說明金庸並不是不善言辭。
但為什麼平時金庸又會給人言語木訥的印象呢?
金庸的身上有很多謎,從外貌到內在都有許多令人不解的謎,這只是小小的一個謎而已。
其實,這正是金庸氣象萬千的特異之處。
金庸智力極高,因此口才不可能差到哪裡去。在金庸的小說中,口若懸河的人物比比皆是,這些人的簡直好得沒幾個人敢去比!比如韋小寶,那口才真是絕了,可以說得天花亂墜,生死人肉白骨。韋小寶指天劃地滔滔不絕,把陳圓圓都要說得落淚,長平公主都要露出笑臉。
雖然寫作和說話有很大不同,但是一般說來只要作家沒有心理障礙,那麼絕對是只要有興趣就可以說得滔滔不絕的。
金庸平時少言寡語(許多大作家都有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一方面他多思慮,另一方面是他有意如此。
多思慮是不用懷疑的。金庸每日操心之多,工作量之大是常人所無法想像的。
每天金庸要讀六個小時的書,辦《明報》時還要為報紙的連載寫一段武俠小說,最後到了晚上十一點鐘左右,他還要去《明報》關起門來寫社評。
天天如此的大腦力勞動,造成了金庸的多思慮,心中有事情,又要想武俠小說,又要關心時局政治寫社論,還要消化大量的書本,試試看這樣下來誰還有心思多說話。
這只是一個方面。
另一方面是金庸有意的修養,這種修養與《曾國藩家書》有關。
現在大陸的文化市場已經很多曾國藩的有關書籍了,都知道毛澤東和蔣介石都很愛看《曾國藩家書》。
金庸無書不窺。
《曾國藩家書》中,有一封曾國藩教導他那後來成為清代傑出的外交家的兒子曾紀澤的信。曾國藩告誡兒子,你其他方面都還過得去,只是言語欠頓訥。意思是,你現在還是太能說也太愛說了,不能韜光養晦。
金庸熟讀《曾國藩家書》,雖然晚年他曾經說年輕時視曾國藩為漢奸,但曾國藩關於「言語頓訥」的一段論述,他不可能不信服。
所以金庸「言語頓訥」,有時是有意識去做。
有些認識金庸的人把金庸比做是郭靖,其實這是盲人摸象的誤解。
表面上看金庸確是有與郭靖相像的地方,而且金庸自己也很喜歡郭靖這個人物,在小說中為之下了大筆墨,一部《射鵰英雄傳》寫郭靖還不過癮,又一部《神鵰俠侶》再把郭靖寫得淋漓盡致。
郭靖是個天生的笨小子,智力比常人還偏低,說話遲鈍,反應也慢,小時候經常詞不達意,使他的授業恩師江南七怪傷透腦筋,氣破肚子,甚至認為他不是學武功的料。黃藥師見了郭靖也是大大的不喜歡,心下厭煩郭靖的蠢笨,根本不認這個女婿。邊癡心愛著郭靖的黃蓉在背地裡也要暗自嘆息郭靖的不可理喻。
在話不多,以靜為先這一點上,金庸與郭靖相似,但金庸的智力卻不是郭靖能比的,金庸從小聰明,從小學到大學永遠成績第一,絕不像郭靖那麼笨。
我們只能這樣來說:郭靖只不過是金大俠內心小小的一面投影。
金庸胸羅萬象,非常人能以常理去揣度,金庸可以把郭靖寫得木訥到極致,也可以把令狐沖寫得瀟灑到絕頂,還可以把韋小寶寫得油滑到極限。
郭靖的鈍訥只是金大俠的一個小小的寓言,正因為說得不行,才會更多的行動、思考;正因為笨,才會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血淚和汗水。堅韌不拔和執著的,數倍于常人的努力,最終會帶來成功的榮譽。
正如西方大賢所言:
「流淚播種的,必歡笑收割。」
曾國藩一瑞諄諄教導兒子要學會言語的「鈍訥」,也是極高明之見。
金庸有意無意地去追求言語鈍訥,自然是大智慧之人,深明其理。
能言善辯,最多不過是謀士格局。
言語鈍訥,卻有王者之相。
金庸的神秘和不可思議之處,正在於此,他的胸中其實已經包羅了能言善辯和言語鈍訥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象,並且融會貫通,收發於心,該鈍訥之處即鈍訥,該善言之處即善言。有所為,有所不為。

芭蕾和音樂的金庸有與生俱來的激情

漢語文化中最理想的境界便是中庸的境界,絕對是排斥非此即彼的單向思維,陰陽調和可以說是中國傳統文化一切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核心。
比如靜是一種美,一種陰柔之美;而動也是一種美,一種陽剛之美。
最理想的靜好處子,動如脫兔,是靜和動的協調、平衡、融洽,而不單是靜或動。
在漢語中,靜如處子和動如脫兔這兩組詞都是聯在一起使用的。
氣象萬千的金庸,正是這樣陰柔和陽剛奇妙的調適和互濟。
金庸站如松,坐如鐘,有一種大器的靜態之美感,但是讀者可能想不到,金庸其實在運動上也很有一套,並不是只坐辦公室的文人。
金庸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生命激情,生命意志力旺盛,精力過人。
他健壯的體魄,來自於運動和鍛煉。
金庸年輕的時候非常愛好體育活動,特別喜歡打排球。
雖然他身材並不是很高,一米七五,屬於中等個子,打排球還是嫌矮了,但金庸真是靜如處子,動若脫兔,以他的彈跳力挽救了他身高上的弊病。據金庸的朋友介紹說,金庸的排球技術很不錯。
金庸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的運動細胞頗為發達。
倪匡在《倪匡論金庸》中說:
「金庸喜歡駕跑車。最早,用過凱旋牌小跑車,後來,改駕積架E型。他駕積架E型之際,經常的速度是二十六哩。
「後來,又換了保時捷。保時捷跑車性能之佳,世界知名,到了金庸手中,平均駕駛時速,略為提高,大約是三十哩。曾有人問金庸:『你駕跑車超不超車?』金庸答:『當然超車,逢電車,必超車!』其性格中的『穩』字,由此可見。」
三十哩速度是什麼概念?一哩就是一英里,合一六○九米。三十哩還不到五十公里。這就有點難以想像了。估計是在香港市區,速度跑不起來,倪匡是在調侃金庸。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金庸居然很愛跳芭蕾舞,這恐怕只有以金庸內在的豐富性來解釋了吧!
金庸對於芭蕾舞有一種秘密的喜愛,不僅愛看芭蕾舞,還親自嘗試去學習。五十年代金庸在《大公報》任職時,有一段時間他每日不間斷地去學習芭蕾舞。在一次報館舉行的文藝演出中,金庸甚至還穿上工人服,化了妝,為觀眾表演了一段芭蕾獨舞。
這就是與金庸沉靜的性情相對的一面:金庸也有熱情外露的一面。
舞蹈是一種最激烈的表達方式,金庸敢在大眾場合民最激烈的表演來表達他內心的激情,這真讓人想不到!
金大俠真是一個不能以常理來測度的異人和奇才!
《大公報》下屬《新晚報》負責人羅孚後來回憶說:
「(金庸表演芭蕾舞)儘管在藝術上那是不合格的,卻是使人能夠留下印象的。」
身材碩壯的金庸跳芭蕾舞當然在體形上就不太合格,但卻敢於跳,敢於認真去跳,他在確實給人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對於舞蹈,金庸其實真的是超級的發燒友,其實真的非常內行,非常的有感覺。
金庸曾有一篇文章專門談舞蹈,從這篇文章中我們可以看到舞蹈之于金庸的日常生活有著我們沒有想到的那種密切關係。
金庸在《舞蹈雜談》中很投入和深入的談論他熱愛的舞蹈。
金庸引用一句習語,唱京戲的人常說:「唱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呆子。」,說明真正入戲的演員,他的喜怒哀樂就會完全和戲中人結合在一起,就會演得淋漓盡致,而熱心看戲的人,也會因此而受到極大的感動。這就是戲劇大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說的「進入角色之中」。金庸認為這樣的理論,適應於任何藝術,比如舞蹈。
在影片《歡樂的歌舞》中,金庸被跳《十大姐》的那十位大姐的歡樂,溫柔而感動。十位大姐跳得像雲南的茶花那樣燦爛,看到十分精彩的舞蹈的時候,金庸說自己會非常的興奮,會手心裡和背上出很多很多的汗,會聽見自己的心跳的聲音。總之,會很高興但又很難過,會緊張得坐立不安。
一些電影中的舞蹈,是金庸終身難忘的美好經歷。比如:《羅米歐與茱麗葉》中烏蘭諾娃在新婚翌晨的分別那一場舞,《天鵝舞曲》中普萊列茲謝雅的一場雙人舞,《魔宮豔舞》中羅拔‧海普曼在把燭淚變成寶石時那幾個瀟灑的轉身,《人海情潮》中摩娜絲拉臨死之前的那場舞蹈,再加上中國民間藝術團在這裡演出的《採茶撲蝶》、《歡樂的歌舞》中的《十大姐》……看了這些,都是使人終身難忘的美好經歷。
金庸評論說:「我國自漢唐以後,直到今日才真正再有泱泱大國之風(宋明都是太弱、氣派太小)。從歷史記載上看來,唐代以後,舞蹈藝術就逐漸衰退,也直到今日才開始再度發展。舞蹈雖然不是有關國計民生的大事,但似乎竟也與國運有關。」
對舞蹈的專業和權威,使金庸甚至成為了讀者心目中的最佳顧問。許多讀者甚至直接寫信給金庸,要金庸回答有關舞蹈學習方面的問題,而金庸也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時,報館的編輯常常會轉一些讀者們的來信給金庸,要他代答。
其中一封信中問的是這個問題:香港哪一所芭蕾舞學校最好?
金庸總是把一些地址告訴他們,但無法介紹哪一所,因為他不知道提出問題的人心裡存著什麼目的。
金庸細緻說明:
如果是要讓他們的女兒姿勢美妙一些,學一點舞蹈的基本常識,或者先學一些芭蕾舞的基礎,再送到倫敦或北京去繼續深造,那麼我想任何一所學校都能達成他們的願望;
如果要訓練成為一位傑出的舞蹈家,那麼這裡缺乏這種環境。
金庸認為,一個舞蹈家的培養,決非僅僅只是學習技術。何況,就算只學習技術,當地所有的學校規模都太小,教到相當時期,就受到了限制。
金庸舉了一個例子,一位學舞蹈的學生,轉學去另一處學校,感到不適應。她覺得從前的老師雖然藝術家脾氣很重,常使人無所適從,但儘量鼓勵學生們自由創造,現在的教師就常常說:「喂,請你別發明自己的步子好不好?」
金庸的見解非常專業:
「嚴格的訓練在藝術中是必要的,創造力當然更加重要,這兩者如何好好的適應,那需要一位極有才能、極有修養的教師方能解決。」
「梅蘭芳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談到最近在日本與吳清源先生的會見,他說他從前也曾想學圍棋,後來有人勸他,說這會影響到對戲劇的鑽研,這才放棄。學舞蹈,也得這樣專心和刻苦。藝術的道路上鋪滿了玫瑰花,又香又美,但向前走的時候,得踏平許多刺痛你雙足的刺。」
「另一項困難是較小的,但決不是不重要,那就是這裡的舞蹈學校中極少(甚至是沒有)男生,這樣,需要男人配合的一切舞蹈全不能跳。當沒有男舞蹈者在腰裡向上一舉的時候,就算是烏蘭諾娃或瑪哥芳婷吧,也不能在空中優雅而緩慢地做許多姿勢。」
金庸的這些評論,都是來自他自己學習舞蹈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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