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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花傳奇(18)局中局

六時五十分,穆秀珍便已等在電話旁了。
雲四風離開本市已有七天了,但不論他在什麼地方,他答應過,晚上七時,穆秀珍一定可以收到他的長途電話,一天也沒有間斷過。
今天,因為穆秀珍有事要吩咐雲四風,她是個性急的人,所以她提早了十分鐘在電話旁邊等著。那十分鐘的時間,卻過得慢得要命。
好不容易,時鐘敲出了七點正,但是電話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穆秀珍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足足一百幾十次,才又過了五分鐘。
可是電話卻仍然沒有聲響。
坐在一旁的安妮也感到奇怪起來,道:「秀珍姐,別是電話壞了吧!」
穆秀珍連忙拿起電話來聽了一聽,聽筒中傳來「胡胡」的聲音,電話並沒有壞,她又怕這時雲四風的電話恰好打來,是以忙又放下聽筒。
又過去了十分鐘,已然是七時十五分了。
這時,連木蘭花也覺得奇怪起來,她抬頭看了看鐘,道:「奇怪,四風一向最守時的,何以今天竟遲了十五分鐘之多?」
穆秀珍早已等得發了急,這時咬牙切齒地道:「哼,他有本事,就最好不要打電話來,要不然,看我怎樣罵他吧!」
安妮抿著嘴笑了起來,道:「秀珍姐,你別老是罵人,罵得多了,可就不靈啦!」
穆秀珍啐道:「呸,小鬼頭,你知道什麼?」
安妮伸了伸舌頭,不敢再講下去。穆秀珍開始在屋中團團亂轉起來,終於,到了七時三十二分,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穆秀珍一個箭步,竄到了電話旁,拿起了電話來,她立時聽到了雲四風的聲音,雲四風道:「秀珍,是你麼?我怕我不能和你多說什麼──」
穆秀珍本來已等得一肚子火,再一聽得雲四風什麼也不說,先講了那樣一句,更是令得她惱怒,只聽得她大聲叫道:「好,你什麼也別說,你以後再也不要打電話來!」
「秀珍,你聽我說!」雲四風的聲音,雖然在幾萬里之外傳來,但聽來十分清楚,「現在,有一個金髮丹麥女郎,在我的懷中,她──」
穆秀珍大聲道:「你說什麼?」
雲四風道:「有一個金髮丹麥女郎在我的懷中,她……」
這一次,雲四風仍是沒有將話講完,而穆秀珍聽得雲四風那樣講法,陡地發出一聲怪叫,重重地把電話放了下來。
她放下了電話之後,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瞪著眼,不斷地怪叫著,身子團團亂轉,像是想找一個對象來結結實實地打上一頓!
安妮從來也未曾見過穆秀珍生那麼大的氣過,她吃驚地將輪椅退後了幾呎,咬著指甲,望著穆秀珍,一聲也不敢出。
木蘭花也為之愕然,忙道:「秀珍,你幹什麼?四風在電話中對你說了些什麼?」
「他……他……」穆秀珍緩了一口氣,「他竟敢對我說,有一個金髮的丹麥女郎正在他的懷中,所以他不能對我多說什麼!」
木蘭花呆了一呆,穆秀珍又叫道:「別對我說是我聽錯了,他一連對我說了兩遍,噢,他竟敢這樣侮辱我,我一定不放過他!」
木蘭花站了起來,她的面色十分嚴肅,她道:「秀珍,你怎麼將電話放下了?」
穆秀珍嚷道:「他竟敢對我說那樣的話,我為什麼不放下電話?難道我還要繼續聽他再胡謅下去麼?」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道:「秀珍,你認識雲四風也已有相當時候了,他可是那樣的人?他對你那樣講,一定有著極其重大的原因,而你竟然不聽完他的電話,便放下聽筒?」
穆秀珍瞪大了眼,出不了聲。剛才,她還以為雲四風千混帳,萬混帳,道理全在她自己這一邊,可是現在給木蘭花一提起,她也覺得事情不是那樣簡單了!
她伸手搔著頭,木蘭花道:「還不快去聽!」
穆秀珍連忙拿起了電話,可是,那邊卻只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穆秀珍一連喂了幾下,仍然沒有人來答她。
她無可奈何地將聽筒遞給了木蘭花,木蘭花聽了片刻,道:「那地方十分吵,看來不是飛機場就是在火車站中,喂,接線生,接線生!」
她叫了幾下,又按著電話,不一會,就聽到了接線生的聲音,木蘭花忙問道:「剛才電話是從什麼地方打來的,為什麼突然中斷了?」
「是在哥本哈根機場打來的,不知道為什麼中斷了,待我去查詢,請你先放下電話,查詢有了結果,我再來通知你。」
木蘭花放下了電話,緊蹙著雙眉,道:「電話是從哥本哈根的機場打來的,雲四風為什麼著急得要在機場上打長途電話呢?」
穆秀珍和安妮自然難以回答木蘭花的話,是以她們都不出聲。
木蘭花又問道:「在機場的電話間,又怎會有金髮女郎在他的懷中呢?」
穆秀珍嘟起了嘴,道:「他是那樣說的嘛!」
木蘭花道:「他那樣說,你就應該把他的話聽完!」
穆秀珍的嘴噘得更高,她重重地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出,這時,她一方面仍在對那句話生氣,一方面又在生自己的氣,不該話未曾聽完就放下了電話。另一方面,她又在擔心,不知道雲四風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
木蘭花來回踱著步,一時之間,她們三個人誰也不出聲。
又過了十分鐘,電話鈴又響了起來,木蘭花拿起了電話來。
她希望聽到雲四風的聲音,但是她卻失望了。
那是接線生的聲音,道:「查詢的結果,那面的通話人突然離去,小姐,長途電話費要你們負責繳付。」
木蘭花道:「好的,請寄賬單來。」
她放下了電話,道:「秀珍,四風突然離去,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故。他已到了哥本哈根,至於他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們只知道一點──」
穆秀珍忙道:「我們知道什麼?」
「我們只知道,有一個金髮的丹麥女郎在他的懷中,在那以後,又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我們就無法料得到了!」木蘭花回答著。
穆秀珍嘆了一口氣,無話可說。

那以後發生的事,不但木蘭花料不出,就是雲四風,也是萬萬料不到的,當接線生告訴他已可通話之際,他立時不再去理會那金髮女郎了。
可是,也就在那時候,那金髮女郎卻突然向他的懷中倒了下來,而恰在那時候,雲四風也聽到了穆秀珍的聲音。
他覺得十分狼狽,一面伸手想推開那金髮女郎,他自然也向那金髮女郎打量去,可是一看之下,他陡地吸了一口涼氣!
那金髮女郎的臉上,呈現一種可怕的青紫色,她的雙眼圓睜著,瞳孔散亂,一看就知道她已經死於中毒了!
如果穆秀珍不是那麼心急,兩次打斷了雲四風話頭的話,那麼她一定可以聽到雲四風在兩次說有一個金髮女郎在他的懷中之後,下面還有一句「她死了」!
但是雲四風根本沒有機會說出來,穆秀珍卻已放下了電話,在那樣的情形之下,雲四風實在無從向穆秀珍作任何的解釋!
而且,就算穆秀珍不曾放下電話的話,也是不容許雲四風作任何解釋的。試想,雲四風是在機場的電話間中,電話間的門是玻璃的,任何人只要向電話間張望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懷中有著一個已經中毒死去的金髮女郎!
在那樣的情形之下,他第一要務,自然是先處理了那金髮女郎再說,他將那金髮女郎的身子轉了過來,使她的臉向著牆。
那樣,即使有人從外面張望,也看不出那金髮女郎是死了的。
而就在他將那金髮女郎的身子轉過去之際,他聽到「啪」地一聲響,一直提在那金髮女郎手中的一只正方形的手提箱跌了下來。
雲四風順手將手提箱提開些,卻發現那手提箱十分沉重。
他只將那手提箱提了一下,便將之放了下來,然後,他拉開了門,他看到兩個男子向他走了過來,他忙壓低了聲音,道:「快,請叫警察來!」
那兩個男子離他只不過七八呎遠近了,應該是可以聽到雲四風的話的,可是他們卻全然不理,仍然向著他疾走了過來。
雲四風已然覺出事情不妙了,他立時想將門關上。
可是,他卻慢了一步,當他想將門關上的時候,那兩個男子中的一個,已突然伸出一條腿來,將電話間的門卡住。
而且,他另一隻手也已伸了進來,搭在雲四風的肩頭之上,雲四風倏地一揚手,將他的手打脫,緊接著一拳,便待擊向那男子的下頷!
雲四風的這一拳,如果擊中了那男子的下頷的話,那麼至少可以令得那男子向後翻幾個筋斗。但是他那一拳攻到一半,便收住了勢子。
那是因為,另一個男子也跨前一步,來到了他的身邊,雲四風立時覺得一件硬物向自己的腰際頂了一頂,那男子的手中拿著一捲報紙,就在雲四風低頭看去之際,那男子展了展報紙,露出了遮在報紙中的一柄手槍來。
同時,那男子沉聲道:「中國人,別亂動,出來!」
雲四風吸了一口氣,因為他看到那柄手槍是配有極新型的滅聲器的,雲四風知道,那柄槍不會發出比拍一下手更大的聲音,就可以殺人!而如果他再亂動的話,那麼,電話間中就可能有兩個死人,而不是一個了,他自然不想變為死人,是以他便向外走了出來。
他向外走出來,那用槍對著他的男子便向後退去,而另一個男子,則走進電話亭去,他一進去,便立時又退了出來。
在他的手中,已提著那金髮女郎的手提箱,他一出來之後,向另一人一揚首,道:「安黛死了,東西還在,我們走!」
那用槍指住了雲四風的那人道:「這中國人怎麼辦?」
那人冷冷地望了雲四風一眼,吩咐道:「將他趕進電話亭去,讓他去和安黛作伴好了!」
那人揚了揚手中的槍,道:「進去!」
雲四風的心陡地向下一沉,他知道自己已然到了生死關頭了。對於那兩個男子,和那名字叫著「安黛」的金髮女郎,他們究竟幹的是什麼勾當,雲四風可以說一無所知!但這時,他知道,那人一定是想殺自己來滅口了!
雲四風開始向後退去,他才退出了一步,突然整個人向上橫飛了起來,雙腳踹向那人的下頷,這一下飛腳,當真是快疾無比,那人猝不及防,猛地向下倒去,手向上一揚,手槍也脫了手,他已跌出了兩三碼開外!
本來,在電話間前發生的事,並沒有什麼人注意,但是那人突然被雲四風的一下雙飛腳踢倒,立時有幾個女人尖叫了起來。
雲四風飛身踢人,他自己自然也跌倒在地,但是他立時一躍而起。當他躍起之際,那人也已爬起了身來。
這時,提了那女子手提箱的那人,已拔腳向另一個方向奔了出去,雲四風叫道:「快叫警察,攔住那人,小心,他有槍!」
他一面叫,一面身子又疾撲而出,那人剛站了起來,雲四風便已撲到,又將他撲跌在地上,但是那人的身手也十分矯捷,雲四風一把未曾抓住他,他在地上迅速地向前爬出了幾步,又站起身,向前飛奔而出,雲四風連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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