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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書:新編亞森‧羅蘋(共5冊)

〈警告信〉
公爵走進廳來,口裡喃喃地說著,一面取出手錶來道:「剛五點鐘整,沒有遲到。」說時低下頭來,親了親歐曼的手,拉過一張椅子,把歐曼扶入,自己也坐在旁邊。
沙妮亞顫抖地倒一杯茶呈給公爵,一面說道:「你今天在外面和人決鬥嗎?」
公爵奇道:「妳怎麼知道?」
沙妮亞正想回答,卻被歐曼搶著道:「這是我聽人說的,我且問你,你和人家決鬥,究竟是什麼目的?」
沙妮亞關切地道:「公爵!你有沒有受傷?」
公爵微笑道:「一點也沒有受傷。」
歐曼高聲道:「沙妮亞,妳怎麼不去寫信封!」
沙妮亞聽了,只好悶悶地走向書桌去。
歐曼含笑對公爵道:「埃克!你今天和人決鬥,可是為了我嗎?」
公爵道:「為妳又怎樣?」
歐曼道:「並不怎樣,不過照我猜測,這次決鬥定是為了女人。」
公爵道:「那是當然的,那女人除了妳還有誰呢?」
歐曼傲慢地道:「我知道你無論什麼事都是為了我,絕不會為沙妮亞的,可不是嗎?」
公爵見她興奮過度,便帶著諷刺的口吻說道:「但是我把這事當作是消遣呀!」
歐曼仍道:「但你太不重視生命了,我得問你,這次到底為什麼事情?」
公爵道:「也沒有特別的事,不過是那天達來耳齊爾偶然冒犯了我,所以我約他決鬥的。」
歐曼道:「講了大半天,仍不是為了我。」
公爵又諷刺道:「本不是為了妳,要是這次是為了妳,萬一死了,世人的議論都會說夏木拉司公爵為了一個絕代美人決鬥而死,那不是一段豔史嗎?只可惜這次的用武非但沒有受傷,並且不是為了妳,真辜負妳了!」
歐曼並沒有聽出公爵的弦外之音,依然道:「那麼今天達來耳齊爾有沒有受傷?」
公爵笑著道:「他呀,我想他在這六個月裡,恐怕不能起床。」
歐曼道:「那太對不起他了。」
公爵道:「不,他現在正患著腸炎,我給他六個月的休息,不是很好嗎?」
這時沙妮亞寫得更慢了,時時用目光偷瞧公爵,爵爺也常常斜視著她,當四目相對時,沙妮亞的目光急忙轉向別處去,等到公爵瞧向別處去時,沙妮亞又偷窺他了,好在歐曼背對著沙妮亞,這種舉動沒有被她瞧見。
公爵喝完了茶,從衣袋裡取出一只馬洛科皮匣子來,對歐曼道:「我送妳一件小東西,不知妳喜不喜歡?」
說完,便從匣子裡取出一雙珍珠耳環給歐曼,歐曼接過來歡呼道:「果然是一件精巧的飾物!」說時早已取過來,走到書桌邊,炫耀給沙妮亞看,接著又戴在耳朵上,對鏡自照。
其實歐曼戴了這副耳環,也沒有美多少,因她面色棕黑,那兩顆明珠被她的皮膚一映照,反而顯得暗了些。
公爵的眼光多麼尖銳,他見明珠減了色,知道發暗的道理,就偷眼向沙妮亞瞧了瞧道:「這件飾物,須得配在這美人身上,才是正理。」
沙妮亞經他一看,不覺得臉頰紅熱起來,當也回報了他一眼。
歐曼獨自在鏡前照看,自以為美麗萬分,但公爵卻已瞧得討厭起來,自管望著書桌的一疊信封道:「這些都是請柬嗎?」
歐曼道:「是的,但還很少,只有到V字哩!」
公爵道:「這麼多還說少,難道要請遍巴黎的人家嗎?」說完,對沙妮亞道:「克律其納小姐。昨天我聽了妳的音樂,真佩服得很,簡直和挪威大音樂家格利克氏不相上下,恐怕全巴黎沒有人能比得上妳了,今天可能為我奏一曲格利克氏的調子嗎?」
歐曼插嘴道:「埃克,克律其納小姐現在正在忙,你為什麼要讓她分心呢?」
公爵道:「只要花五分鐘,我便能聽到優美的音樂,一償我的心願呀!」
歐曼道:「這也不錯,不過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公爵道:「我已知道了,可是為前天我和妳還有克律其納合照了一張照片,妳倆都天仙一般地美麗……」
歐曼不等公爵說完便搶著說道:「不是,不是,照片有什麼重要。」
公爵道:「怎的不重要,你瞧妳倆的神情是多麼的美麗呀!」說時伸手到衣袋裡取出一張照片來。
歐曼道:「沒什麼好瞧,美醜都是天生的,誰也不能改變的呀!」
公爵便拿著,想給沙妮亞看,歐曼大聲道:「你怎麼老是這樣胡鬧,浪費許多時間和她廝混。」
公爵這才鄭重地藏好照片,問道:「那麼妳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歐曼道:「我對你說,宛克杜從巴黎打電話來,說又有人送來一把裁紙刀和一個路易十六的墨水瓶。」
公爵忽然大聲說了個「好」字,把兩個女郎嚇了一跳。
歐曼又道:「還有一串價值連城的珍珠項圈。」
公爵又大聲說了個「好」字,歐曼撒嬌道:「你怎麼總是這般孩子氣,我對你說了三種禮物,你卻連聲喊兩個好字,難道珍珠項圈和裁紙刀價值一般無二,所以你喊好也沒分高下嗎?」
公爵笑道:「請原諒,別人送來的禮物,我素來不大注意,並且別人送給妳的禮物,總不會低劣的,所以我只有喝幾聲采了。」
歐曼道:「但貴賤總有分別的呀!」
公爵道:「妳所有的禮物,貴賤都有,還有什麼不滿,難道妳想把巴黎城裡的東西,都拿來送給妳嗎?」
歐曼臉上一紅,斜著眼,隱隱含有怒色,但姿態卻反顯得美麗了,她對公爵道:「你始終改不了老脾氣,又要拿這種話來惹我生氣了。」
公爵笑道:「因為妳生氣的時候,容貌非常美麗,所以我常常想激怒妳。」
歐曼道:「別這樣輕佻,須得格外莊重些才是,因為你這種身分,不應配上這種行為,老是這樣下去,將來你我免不了有反目的一天。」
公爵道:「我這樣的為人,恐怕整個歐洲沒有第二人再比我莊重了。」
歐曼也不去理會他,自管走到窗口閒看去了,
公爵在室內來回踱著,瞧看那些掛著的名畫,沙妮亞不時偷看著公爵,公爵也用笑眼回答她。
過了一會兒,公爵走到一張舊繡幕前,忽然站住說道:「這掛繡幕的地方,原本掛著我的一張小照片,是出自名手畫的,如今怎麼沒有了,卻掛著這幅舊繡幕,你們把我那張照片移到哪裡去了?」
沙妮亞道:「公爵真會和我們開玩笑,這件事你怎麼忘記了,歐曼小姐,你看這事他總已知道了吧?」
歐曼道:「怎麼不知道,三年前,我們曾把這事的詳情和幾頁新聞紙一併附給你,你不知道這事嗎?」
公爵道:「三年以前,我在南極附近,沒有接到什麼信件和新聞紙,這事我無從知道。」
歐曼道:「老實告訴你,你那張照片被一個賊偷走了,當時這件竊案曾轟動過巴黎全城。」
公爵道:「真笑話了,這裡會有誰來偷竊東西?」
歐曼道:「我給你看證據。」說完,便走到繡幕前,用手揭開繡幕,只見裡面嵌著的一塊板子上,寫著四個大字:「亞森‧羅蘋」。
公爵見了,驚訝道:「這就是那竊賊的名字嗎?」
沙妮亞道:「正是,這個人偷別人的東西,總是留下自己的姓名,每次都是這樣的。」
公爵道:「那麼這亞森‧羅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歐曼訝道:「難道你連他也不知道嗎?」
公爵道:「我確不知道。」
歐曼笑道:「這倒奇怪了,一個南極探險家,連亞森‧羅蘋也不知道,讓我來告訴你吧!亞森‧羅蘋這人,簡直不可捉摸,他的本領也無法形容,總之,他是我們法蘭西的一個著名的巨盜,十年來,他東闖西撞,到處行竊,那些偵探警察們都奈何他不得,甚至連英國大名鼎鼎的偵探家福爾摩斯和甘聶瑪都敗在他手下,如今我國的偵探界中人稱維道格第二的苟及特也不是他的對手,想不到你連這樣的一個名賊也不知道。」
公爵笑道:「我確實不知道,那麼他的面貌是怎樣的?」
歐曼道:「講到他的模樣,變化莫測,膽識也不小,有一次,英國公使館舉行大宴會,他竟大膽赴了兩次晚宴,扮成爵爺的樣子。」
公爵道:「他既已改變了模樣,你們怎知他是亞森‧羅蘋呢?」
歐曼道:「這都有事實證明,當宴會的第二日,到了十點鐘,座上忽然少了一個人,同時公使夫人的珠寶首飾一併都不見了。」
公爵道:「真的被他偷去了嗎?」
歐曼道:「當然真的,偷了個精光,他去了之後,還留下名片,上面還有幾行小字哩!」
公爵道:「那真是世間少有的大偷兒了。」
沙妮亞插嘴道:「他雖然這般下流,但他有時也行著慈善家的工作,公爵可記得特萊貧民銀行一事嗎?」
公爵道:「這事倒略有些眉目,那銀行主人侵吞了許多貧民的積蓄,將之中飽私囊,那時受害的貧民有兩千多人……」
沙妮亞接著道:「是呀,特萊做下這樁惡事,偏巧運氣不佳,被亞森‧羅蘋潛入他家,在他的大銀箱裡,把許多金銀拿了個空,第二天他卻把這些金銀如數分散給那班貧民,自己絲毫不取。」
公爵道:「從這種地方看來,他又不是一個偷兒,簡直是個俠義的善人了。」
歐曼道:「就是,就是,在草莽之中,本不少這一流的人物呀!」
公爵道:「但我那小照片並不值什麼錢,不過面貌畫得很生動,是件較好的藝術品罷了。」
歐曼道:「他並不單單是偷你的照片,我父親所有的名畫也都被他偷走了。」
公爵道:「你父親的東西也被他偷去了嗎?但妳父親一向防備得很不錯,怎麼也會失竊呢?」
歐曼道:「話雖如此,但亞森‧羅蘋的得手,也是由於我父親過於嚴防的關係呀!」
公爵聽說,眼瞧著那牆上的白字,說道:「這事倒也稀奇,不過據我想來,這邸第中恐怕有著他的眼線,否則不會這樣熟悉的。」
歐曼道:「哦,是的,確是有眼線。」
公爵道:「有嗎?那麼這眼線是誰?」
歐曼道:「就是我父親。」
公爵吃驚道:「這是什麼話,我親愛的,妳講明白些。」
歐曼道:「你別性急,我來講給你聽。有一天早上,我父親接到一封信……」
當時歐曼命沙妮亞去把那信取出來,於是沙妮亞站起來走到一只文具箱前,這只大箱放在廳的另一隅,它的兩旁放著一只東方式的箱櫃,和一只十六世紀的義大利櫃,這兩只櫃子中間放著那只文具箱,是英國大製造家吉本臺耳氏所造的得意作品,沙妮亞開了箱盒,在抽屜中拿出一只書夾,從裡面取出一封信來,拿給公爵,公爵接過來一看,見字跡非常怪僻,信封上寫著「衣爾哀維來夏木拉司收藏家高來麥汀收啟」,扯出信紙一看,見上面寫道:
「高來麥汀先生,我和你雖然未見一面,可是我的賤名,想也知道的,敝人偶見尊府廳上滿懸著名人的手畫,其中以耿斯卜洛,高司牙和威狄克三幅名畫為最珍貴,敝人本也有這個好古癖,所以也為之心動,我又見你第二廳堂中,有英國倫敦文學中興時代的箱櫃二只,還有佛萊棉西和佛郎哥那的兩張繡幕,一具瀑弦時鐘,都是近代所少有的,最可貴的事當年佛郎哥那侯爵邸拍賣時,你購得一冠冕,乃是從前蘭白而公主誕生時戴的,足見有歷史的價值,其代價當亦無出其右,就只上面鑲嵌著的寶石,已足價五十萬法郎了,我因為思得此物甚久,深望足下接到這封信之後,慨然割愛,使識者得償宿願,上列各件,請立刻加封送到貝的那火車站,倘君不捨,那麼我當冒昧到府,今先約期在八月七日星期四的那一天,定當到府親自來取了。
亞森‧羅蘋」
「還有一件事,必須再告訴你,就是那廳堂掛著的三幅名畫,我見都沒有配鏡框,實在是美中不足,希望那日裝配起來,雖然近世賞鑑家都說名畫配上鏡框,反足減損美觀,但我自認是個凡夫俗子,不敢領教賞鑑家的金言,所以仍希望你配上鏡框,亞森‧羅蘋又啟。」
公爵看完了信大笑道:「這封信真實在有趣,想妳父親讀了這封信,當時也笑個不停哩!」
歐曼到:「哪裡,當時我父親看了這封信,臉色都嚇得變了,還有膽子笑嗎?」
公爵道:「那麼妳父親有沒有報警?」
歐曼道:「沒有,報警也無效,因為數年來亞森‧羅蘋橫行無忌,小小的一個警署,他也不放在心上,而警署即使知道,也奈何不了他,我父親有個朋友,是雷納的一個步兵參將,當時我父親給他看了那封信,要求他幫助,參將看了那封信,以為很容易,便答應我父親到星期四派一個隊長和七個士兵到邸中來保護,我父親見他答應保護,十分歡喜。
「到八月七日那天晚上,一到十一點鐘,大家見毫無動靜,便一個個安然入睡了。那隊長也吩咐我們,說如果賊人來時,雙方定有什麼舉動發生,有什麼聲響,你們不必驚慌,所以我們都照常的酣睡,直到天色大亮,我們都覺得一夜沒有聲響,料無大事,我便喚醒了父親,和沙妮亞立刻披衣下床,趕到廳上……」
公爵插嘴道:「廳上怎樣了?」
歐曼道:「廳上早已變了模樣,箱櫃,名畫,繡幕等等全都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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