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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卷8)趁水打劫

蒙元朝廷這次不僅僅是在北方動員了三十餘萬大軍,在四川、湖廣兩個行省也調集了十餘萬的兵馬,由剛剛剿滅了四川紅巾的平章政事答失八都魯率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向了襄樊。眼下南派紅巾大將鄒普勝已經戰敗,退守德安,而南鎖紅巾主將孟海馬敗得更乾脆,竟然被直接逼進了竹山當中。
與此同時,華陰豪紳張良弼也突然發難,殺死了自家結拜兄弟,北鎖紅巾副帥張椿奪其部眾,竊據澠池。
北鎖紅巾大帥布王三聞聽噩耗,倉促前去給張椿復仇,竟然被張良弼打了個大敗,只好收拾了麾下的殘兵敗將去投奔了劉福通。張良弼則直接搭上了陝西省平章政事定住關係,被蒙元朝廷授予了河南府路達魯花赤之職,隨時準備窺探汴梁。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蒙元朝廷從南、北、西三個方向,幾乎在同一時間朝紅巾軍展開了瘋狂進攻。如今,除了東面臨著大海,蒙元的水師力有不逮之外,其他地區都是烽火連綿。
紅巾軍在倉促之下,前一段時間地盤和兵馬過度擴張所帶來的弊端盡數暴露無遺,在所有戰場上,都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些加入紅巾的山賊水寇,要麼按兵不動,要麼臨陣倒戈,接受了蒙元那邊的官爵,竟然鮮有人留下來與紅巾軍患難與共。
「該死!」朱重九被陸續傳來的壞消息氣得臉色發黑。手按刀柄,咬牙切齒地罵道。
來自內部的敵人最為可怕,對上蒙元那邊的兵馬,趙君用和布王三等人好歹還佔據火器方面的優勢;而李思齊、張良弼等人一造反,等同於把紅巾軍最大的殺手?送給了敵人,今後雙方交手,兵器上的優勢就不復存在,無數弟兄要因此而血灑疆場。
「來而不往非禮也,主公,既然脫脫想決勝於沙場之外,咱們不妨也還他一招釜底抽薪?」新上任的中兵參軍章溢不甘心光挨打還不了手,向朱重九提議。
「怎麼抽法?咱們可拿不出那麼多好處來收買對方的將領!」朱重九好奇道。
「不是收買將領,而是在蒙元朝廷和脫脫的大軍之間狠狠放上一把火!」章溢將聲音壓低。「主公可能有所不知,蒙元貴胄不通稼穡,大都城附近的農田在立國之初就盡數變成了牧場,所以大都城內的糧食向來靠江南和中書省南部的濟南、益都等地供應。
「如今我軍佔據了小半條運河,江南糧食只能依仗方谷子的海運,而海運數量畢竟有限,時間也無法確定,既要養活脫脫的三十萬大軍,又要供應大都城內幾十萬蒙古老爺,蒙元朝廷那邊的存糧肯定早已捉襟見肘。」
「你是說,要我收買方谷子,讓他減少向大都城供糧?」朱重九眼睛頓時一亮。
「方谷子沒那個膽子,他還想做蒙元的高官呢,頂多是收了咱們的好處之後,藉口風浪大,將糧船扣住十天半月。」章溢對方國珍的為人非常不恥,搖頭道:「微臣的建議是,大總管派一名膽子大的將領,帶五千精銳,直接去拔了黃河對岸安東州,然後不管脫脫如何反應,放棄安東,直撲益都、濟南和東平,走一路燒一路。將中書省的夏糧毀個精光!」
「啊!」朱重九愣了愣,章溢這條計策,頗似後世的蛙跳戰術。然而此刻他手裡的水師,能力卻非常有限。可以在長江上縱橫,卻無法進行遠距離海運,所以那渡過河去的五千將士,最後的結局很可能就是全部戰死,無一能夠生還。
在章溢的想法,那五千精銳原本就是一群死士,撒出去後,就沒打算讓他們再活著回來。但是看到朱重九面色猶豫,趕緊道:「主公如果捨不得那些弟兄,不妨再召見一次沈萬三,他們沈家既然常年做海上買賣,絕對有辦法派船到北邊,把弟兄們從海路平安接回來!」
「你是說,讓弟兄們燒了蒙元的莊稼後,就到文登一帶集結,然後由沈家派遣海船,將他們全部運回來?」朱重九反問。
這個辦法,倒有幾分可取之處。沈家的船隊既然連錫蘭那邊都去得,走一趟後世的山東半島應該不成任何問題。關鍵是,自己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讓沈家肯為淮安軍出一次力。要知道,這個家族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弄不好,連火炮的製造工藝他們都敢作為交換條件提出來。
「其實也不用五千大軍,只要是敢戰的精銳就行。臣估計,一次拿出五十萬兵馬,也是蒙元朝廷的極限了,如今北方各地根本沒多少駐軍,這支隊伍的目的根本不是攻取城池,也是大肆破壞,讓蒙元朝廷感到難堪,就會對脫脫失去耐心。」
章溢想了想又道:「即便此計失敗,益都、濟南和東平三地的夏糧也徹底收不上來了,脫脫三十萬大軍就會跟大都城裡的蒙元貴胄爭食;一旦雙方戰事膠著,那些大都城內的王公貴胄們絕對不會自己餓著肚子去支持脫脫!」
「如此一來,大都城裡的王公貴胄肯定不會支持脫脫,可是今後中書省的百姓,肯定也視我淮安軍為寇仇!」第五軍指揮使吳良謀沒等朱重九做出決定,便氣哼哼地反駁道。
他的家就在黃河以北緊鄰山陽湖的位置。第五軍中許多同僚也是當年被各自家族作為「長線投資」,送至朱重九帳下的鄉紳子弟,如果淮安軍派一夥死士去北岸大肆燒殺的話,誰也不敢保證他們的家鄉不受影響,那樣一來,第五軍將士還有什麼心思再跟元兵打仗?不鬧出嘩變來就是老天爺保佑了。
「吳將軍可派一個信得過的人一道去,以甄別敵我!」章溢不願自己出任參軍之後第一次獻計就無疾而終,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商量道。
「你是怕我家的人死得不夠快麼?」吳良謀撇了撇嘴,冷笑道。
隨著他在淮安軍的地位越來越高,名氣越來越大,遠在北岸的家人早已成了蒙元官府的重點關注對象;只是因為吳家在當地還算有點勢力,又早就聲明與他斷絕關係,所以勉強還能應付得過去。
如果淮安軍的「奇兵」過河之後,將周圍禍害得一片狼藉,卻單單留著吳家、劉家和其他幾個與這邊有瓜葛的莊子不動,豈不是證明所謂的「族譜除名」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甭說蒙元官府會立刻翻臉,周圍其餘受了害的豪紳也會一擁而上,硬生生把這幾家人撕成碎片。
「章某說的是從安東那邊過河,繞開了你家!」章溢心裡發虛,紅著臉辯解。
「你說繞開就能繞得開的?」吳良謀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滿地道:「火頭點起來容易,要撲滅就難了,有淮安軍帶頭殺人放火,那些鄉間的地痞惡棍豈能不趁機渾水摸魚?弄不好,就又是第二個揚州,虧得咱們還斬了張明鑑!」
「你……」章溢氣得兩眼冒火,恨不得一巴掌將吳良謀拍下船去。
兩軍交戰,手段無不用其極,甭說是到對方的領土上殺人放火,就是更惡劣的手段也理所當然,況且這火還是有選擇的放,而不是一味地亂點。
「怎麼,說不過就想動武麼?章參軍,那你可真找錯了對手!」吳良謀嗤了聲,伸胳膊活動腿,將十指的關節握得咯咯作響。
這就有些欺負人了,章溢年齡幾乎為他的一倍,又是個文官,而他卻是新附軍將門之後,從小就有人盯著打熬筋骨。雙方的戰鬥力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三個章溢綁在一起都擋不住他一隻胳膊。
「好了,都少說兩句!別仗還沒打起來,自己人先窩裡反!」逯魯曾在旁邊實在看不過眼,板起臉來呵斥。
無論是吳良謀還是章溢,都得算他的晚輩,故而兩人立刻沒了脾氣,互相瞪了一眼,躬身認錯,「卑職(末將)失態,請長史大人責罰!」
「三益之策,不是針對鄉間百姓。」逯魯曾看了看皺眉陷入沉思的朱重九,解釋道:「其實咱們派出的人只要攻下幾個府城,把倉庫搬空,讓各地官府無糧可運就行了,根本不用到田裡頭去放火!而佑圖的擔心也不是多餘的,淮安軍乃仁義之師,絕不能為了一時之快,就自己壞了名頭。」
「嗯……」章溢和吳良謀二人紅著臉。他們兩個先前想表達的肯定不是逯魯曾所說的意思,但是老進士先每人拍一巴掌,然後又胡亂引申一番,令他們想辯解都力不從心。
正懊惱間,又聽逯魯曾說道:「馬上夏收在即,地方官府把麥子從百姓手裡徵繳上來,然後再裝車發運,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依老夫之見,這兵要麼不派,要派就派足,無論脫脫在徐州這邊打成什麼模樣,咱們派出的這支奇兵自管從安東州一路往北打,每破一城立刻開倉放糧,將各地官府的糧食和錢財全都分給當地百姓。如此,百姓們定然會感謝我淮安軍,而官府等我淮安軍走了之後再想徵集第二波糧食,恐怕也沒那麼容易了。」
「可萬一弟兄們被堅城絆住……」章溢愣了愣,然而想到朱重九去年一天破一城的速度,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裡。
在淮安軍面前,哪裡還有什麼堅城?連青磚敷面的高郵都沒撐過一天,黃河北岸那些純用黃土夯出來的城牆,能經得起火藥幾炸?恐怕一個時辰之內,就得盡數化作廢墟吧!
「王宣的黃軍休整也有小半年,該派出去歷練一番了!再不派出去,恐怕難免有人會抱怨髀肉橫生了!」魯曾衝他笑了笑。
王宣和他麾下的黃軍,是去年十二月揚州之戰時,主動投靠到大總管府帳下的。當時雙方曾經有過口頭約定,一旦揚州的危機解決,大總管府就會全力支援黃軍北上,在黃河對岸自己打出一片生存空間來。
但王宣在看到了淮安軍強大的戰鬥力和各家工坊驚人的生產能力之後,又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猶豫著是要像張士誠和王克柔那樣,作為淮揚系的周邊力量,出去自己闖蕩,以圖將來;還是乾脆就把黃軍改編,徹底併入淮安軍中,直接成為淮揚系的一員。
如果不是大戰在即的話,朱重九倒不在乎王宣再多猶豫幾天。反正黃軍這半年來也沒白吃軍糧,除了數千精銳一直按照淮安軍戰兵的模式大力整訓之外,其他絕大部分士卒都承擔了和淮安軍輔兵同樣任務,修橋補路,屯田挖河,基本上已經能算是自力更生。
但是大戰馬上就要打起來,將兩萬餘黃軍繼續留在淮揚地區,卻不是一個明智選擇,所以一經逯魯曾提醒,朱重九立刻就想到了這支兵馬的用途,欣然點頭道:「善公所言極是,本總管當年許下的承諾的確到了需要兌現的時候。來人,傳我的命令給王宣,讓他立刻帶著所部兵馬,趕來淮安會合。」
「是!」親兵接過令箭,小跑著奔向船尾。跳上一艘繫在後面的輕舟,三兩下划到岸邊,然後跳上駿馬,飛奔而去。
朱重九吩咐章溢:「等到了淮安後,把你的謀劃仔細說給王宣將軍聽!然後,你、吳佑圖和王宣三個再拿出個具體北進方略來。我要的不是搶一把就走的那種,而是看看能不能讓王宣和他的黃軍一路朝東北方向打,最後佔據登萊。如此,大總管府這邊可以想辦法從海上為王將軍提供必要的支援,而王宣在登萊站穩腳跟後,隨時都可以出兵威脅益都和濟南。」
這比逯魯曾先前的設想,又更向前走了一大步,非但讓大都城的蒙古貴胄們,今年無法吃上中書省南部的麥子,以後每年恐怕都是空歡喜一場。而一旦這種跨海支援的模式成熟,淮安軍甚至可以隨時派遣一小部分精銳,在直沽登陸,讓蒙元朝廷的京畿地區也徹底無法安寧。
章溢、吳良謀的反應非常快,立刻從朱重九的安排中看出了此計的妙處,雙雙拱起手,大聲稱是。後者則笑了笑,繼續跟逯魯曾商量道:
「善公,記得咱們去年曾經放過了月闊察兒……」
「主公即便不提此事,老臣也要跟你提起。」逯魯曾接過話頭:「哈麻、雪雪和月闊察兒等人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脫脫建功立業,只是這三人都屬於無能之輩,一直找不到合適機會從脫脫背後捅刀子罷了,所以主公必須在身後狠狠推上一下,讓哈麻等人早下決心!」
「怎麼推?」朱重九聽了,立刻問。
「第一步,就是在徐州頂住脫脫,即便不能戰而勝之,至少要維持住不勝不敗之局,別給脫脫繼續增長名望的機會。」逯魯曾不愧是塊老薑,軍略不很擅長,官場手段卻門清,娓娓道:
「第二步,則是讓王宣帶領黃軍過河,攻打益州、濟南、登萊等地,讓蒙元朝廷感到威脅近在咫尺,下旨給脫脫,要求他分兵去救;脫脫為了集中全力對付咱們,未必捨得分兵,那時,就是第三步……」
逯魯曾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朱重九連打了好幾個冷戰,對老進士佩服得五體投地,然而看著身前身後如林的船桅,他心裡又好生不甘。
「難道真的不能在沙場上堂堂正正地一決雌雄麼?必須用這些陰險手段?那脫脫就真的如傳說中一般,兵法造詣到了鬼神難測的地步,居然令逯老進士從始至終都不敢跟他正面一戰?」
「上兵伐謀!」逯魯曾只用四個字,就將朱重九沒說出來的話全憋死在了肚子裡。
「脫脫此番南下,各種手段必將無不用其極!」看著朱重九寫滿不甘的眼睛,老進士開導道:「我等只不過是還之以顏色而已!」
「的確,來而不往非禮也!」朱重九用力把自己心裡那些單純的想法完全甩到九霄雲外,他現在是淮揚大總管,手下有十餘萬大軍,文臣武將過百,一舉一動都牽扯到許多人的生死,早已沒有資格由著性子胡來。
眼下雙方在兵力上的差距過於懸殊,令淮揚大總管府上下不敢把戰事估計得過於樂觀,據目前掌握的情報顯示,脫脫此番南下帶了整整三十萬精銳,沿途的糧草輜重運輸,則完全交給各地官府來承擔。
換句話說,這三十萬精銳,用淮安軍目前的劃分方式,應該全都算作戰兵;而淮安軍所有人馬加起來,能算作戰兵的也只有五萬出頭。
當然,芝麻李和趙君用兩個人也絕不會做壁上觀,但蒙元那邊,卻還有察罕帖木兒、王保保父子,再加上一個李思齊。本來遠在汴梁的劉福通還有可能出兵前來助戰,然而漢奸張良弼突然叛變之後,劉福通的身後就被頂上了一把刀子,令其很難拿出足夠的力量去支援對他來說只有名義統屬關係的徐州軍。
一路走,無論怎麼謀劃、商議,朱重九和逯魯曾等人最終也沒能拿出一個有絕對把握的作戰方案。
大夥在淮安下了船後,卻突然得到一個令人振奮無比的消息,芝麻李在三天前收復寧陵,大敗察罕帖木兒。宿州軍和徐州軍兩翼夾擊,將察罕帖木兒和李思齊的兵馬,徹底壓回了睢陽城內,旦夕可取二賊項上人頭。
「脫脫呢,脫脫的前鋒還沒到麼?」朱重九聞聽,先是不敢相信,隨即皺著眉頭追問。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如果脫脫根本無法及時趕到戰場,他又何必讓李思齊提前發難?!
「趙君用派遣水師炸毀了睢陽到徐州之間的所有浮橋,脫脫的前鋒抵達徐州附近的黃河北岸之後無橋可行,最近雨水較多,黃河的水流甚急,除非他能找到上百艘大船,否則根本沒法強渡,下到河裡一艘,就會被趙君用的水師擊沉一艘!」胡大海幸災樂禍的解釋。
「蒙古人水戰原本就不在行,如今只能在黃河北岸架起火炮來轟擊趙君用的水師,他們的火炮雖然造得很大,準頭卻不怎麼樣。趙君用的戰船只要不停在原地,就很難被傷到分毫!」老伊萬也湊上前,滿臉媚笑地補充。
做了這麼長時間第二軍副指揮使,老兵痞的氣質按說早就該脫胎換骨了,可無論再怎麼變,他在半輩子雇傭生涯中養成的那種卑微仍是擺脫不掉,無論跟誰說話,都像是在拍人家的馬屁。
「就李平章和趙君用在夾擊察罕帖木兒麼?那邊還有誰?」朱重九詢問。
「當然是郭子興和孫德崖兩個,他們上次嘗到了甜頭,這次趙君用一封信過去,二人各自帶著一個萬人隊趕了過去,比徐達將軍走得還快,據說四天前就已經進了城!」
「徐達呢,他目前在哪兒?睢寧那邊情況怎麼樣?」
雖然聽見一切情況都在朝好的方向轉變,然而不知道什麼原因,朱重九心裡的不安感覺卻越來越明強烈,彷彿被一頭猛獸給盯上了般,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對方嘴裡的獵物。
「我沒記住!反正已經到睢寧了!」老伊萬訕訕地回道。
「徐將軍把手中兵馬分成了三份,讓王胖子帶著五千戰兵,五千輔兵守睢寧,李子魚帶五千戰兵輔兵和一萬戰兵守宿遷;他自己則帶著五千戰兵直接去了徐州。要不是知道他來了,趙君用恐怕還鼓不起勇氣去跟李平章一道夾擊察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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