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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著作品集10:唐吉訶德(下)【全新譯校】

唐吉訶德發現堂狄艾果堂狄艾果.台.米朗達的府邸大得就像一個村莊,臨街的大門上方有家徽,雖然那是用粗石做的。院子裡有酒窖,門廊處有地窖。許許多多的產於托波索的酒罈子使他想起了那中了魔法、變了模樣的杜爾西內婭,因此他長歎一聲,不顧身邊有沒有人,逕自吟詠了起來:
「曾使我賞心悅目的東西,如今看了只能追憶傷心!
噢,托波索的酒罈啊,你們讓我想起了那令我肝腸寸斷的心愛之人!」
堂狄艾果的妻子和文字一起出來迎接,那個大學生兼詩人的兒子剛巧聽到了唐吉訶德的感歎。那母子二人一看到他那古怪的模樣,立馬就驚呆了。唐吉訶德翻身下馬,畢恭畢敬地走上前去請求親吻那位夫人的雙手。堂狄艾果說道:
「夫人,快以你的古道熱腸來歡迎面前的遊俠騎士唐吉訶德.台.拉.曼卻先生吧,他可是當今天下最英勇、最機智的遊俠騎士啊。」
那位夫人,堂娜克利斯蒂娜,非常熱情、禮貌地對唐吉訶德表示歡迎,唐吉訶德對答合禮,照樣又和那大學生應酬一番。那大學生聽了他的談吐,覺得唐吉訶德通達人情,頭腦清楚。
原作者介紹了堂狄艾果的宅院,把鄉間富戶的東西一件件敘述了一遍。譯者覺得這些脫離了傳記的主旨,故而把它們略去了。
唐吉訶德被領到一間屋子裡,桑丘幫他卸下盔甲。他的身上只穿著短褲子、羊皮坎肩,襯衣是學生式的大翻領,既沒有上漿,也沒有鑲花邊,棗紅的短襪配著蠟色的皮鞋。他把佩劍掛到了海豹皮的劍帶上,原因是據說他多年來一直患有腰病,外邊又披上了件灰色細呢斗篷。當然在這之前,他先用五六桶水洗了頭和臉,直到最後那水還都是奶清色。這都怪桑丘貪嘴,私下買了那些乳酪,導致主子滿腦袋的奶渣。唐吉訶德如此打扮停當之後,瀟灑而威武地走進了另一個房間。那位大學生正等在那裡,準備陪他消磨開飯以前的那點兒時光,因為貴賓的到來,堂娜克利斯蒂娜太太很想表現一下她家的氣派,正忙著備飯。
趁唐吉訶德卸甲換裝的時間,堂洛倫索——也就是堂狄艾果的兒子——對他的父親說道:
「父親大人,您帶到咱們家來的這個人是做什麼的?他的名字,他的裝扮,還有他說自己是遊俠騎士,讓我和母親都感到很奇怪。」
「孩子,我也不清楚該怎麼跟你說,」堂狄艾果說,「我只能跟你說,我目睹他幹出了只有天底下頭號瘋子才幹得出來的事情,又親耳聽到他說話清清楚楚,和那行為截然不同。你跟他聊聊,看看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你很聰明,判斷一下他究竟是高明呢還是瘋傻。但是說實話,我倒是認為他更像瘋子,而不是個正常人。」
就這樣,堂洛倫索陪著唐吉訶德閒聊了起來。聊著聊著,唐吉訶德對堂洛倫索說道:
「令尊大人堂狄艾果堂狄艾果.台.米朗達先生向我提起了閣下那卓爾不群的聰明與才華,尤其說到您是位了不起的詩人。」
「就算是吧,」堂洛倫索說,「說到『了不起』嘛,我從來不敢奢望。本人的確喜歡詩歌,也愛讀傑出詩人的作品。可是我絕對不敢自認為已經到了家父所說的『了不起』的程度。」
「我覺得你這麼謙虛很是不錯,」唐吉訶德說,「因為沒有哪個詩人不狂傲,沒都自命為天字第一號的大詩人。」
「凡事都有例外,」堂洛倫索說,「總會有一兩個不那麼狂傲、不那麼自以為是的詩人的。」
「那是少有的,」唐吉訶德說,「聽令尊說您正在苦苦構思新作,做的是一首什麼樣的詩?要是逐句鋪張詩,本人對這一體倒是略知一二,很希望能夠先睹為快。要是想參加賽詩會,您應該力爭第二名。第一名憑的是當事者的背景和身分,第二名才是靠真本事,第三名實際上是第二名。這麼算下來,第一名就應該是第三名了,跟大學裡授學位一個樣。但是不管怎樣,『第一』的名聲終究十分顯赫。」
「到現在為止,」堂洛倫索心裡想道,「我還不能斷定他是個瘋子,還得再看看。」
因此他對唐吉訶德說道:
「您彷彿是學有專攻的人。您是研究什麼學問的?」
「遊俠騎士學,」唐吉訶德說,「跟詩學一樣迷人,甚至還略勝一籌呢。」
「我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學問,」堂洛倫索說,「至今還從未聽說過。」
「這門學問包羅萬象,世界上所有的學問差不多都在裡面,」唐吉訶德說,「因為涉足者該是法學家,懂得賞罰分明、公平交易的原則。宗教和倫理所規定的道德,遊俠騎士都該具有。投身這一行當的人,所要掌握的這門學問是不是小玩意兒,是不是可以跟競技場上或學堂裡面傳授的最為高深的學問相提並論了。」
「可是,」堂洛倫索說,「具有這麼多才能的遊俠騎士過去有嗎?現在還有嗎?我不大相信呢。」
「這個問題我已經講過多次了,現在我又得重複,」唐吉訶德說,「世人大多以為天底下壓根兒就不曾有過遊俠騎士。不過我認為,要讓他們知道遊俠騎士是古今都存在的行當,只能讓上帝先神靈,開了他們的心竅不可。」
「這回我們這位客人可露餡了,」堂洛倫索這時候心裡想道,「不過說到底,他是一個品德高尚的瘋子。要是不承認這一點,我也就太愚蠢了。」
他們的談話到此告一段落,原因是已經可以上桌就餐了。堂狄艾果問他的兒子對客人的神智有什麼印象,堂洛倫索回答道:
「天底下所有的醫生和高人全部都湊在一起也除不掉他的瘋根。他是個陣發型的瘋子,有時糊塗,有時清醒,清醒的時候居多。」
大家一起上了餐桌。果真就像堂狄艾果在路上說的那樣,他用來款待客人的飲食確實清爽、豐盛而又可口。不過最令唐吉訶德滿意的是籠罩著整個宅院的那出奇的靜謐,簡直就像是身處隱修僧的寺院一樣。撤去杯盤、謝過上帝、洗過手之後,唐吉訶德極力懇請堂洛倫索把準備拿去參加比賽的詩作給大家讀一讀。那年輕人回答道:
「有的詩人心癢癢愛把自己的詩念給大家聽,可是人家請他念呢,他們又拿腔不肯。為了不讓你們以為我也是那種人,我就念念我的逐句鋪張詩吧。但是,我並沒有指望它得了什麼獎,不過是個練習罷了。」
「我的一位十分聰明的朋友,」唐吉訶德說,「認為不該費心費力地去寫逐句鋪張詩。他的理由是,這種詩從來扣不緊原詩,往往脫離原作的意圖與主旨。另外格律太嚴:不能用問句,不許用『他說過』、『我要說』等詞,不允許化動詞為名詞,不可以改變原詩的意義,還有許多別的限制與約束。完全束縛了作者的手腳,您一定是很清楚的。」
「確實如此,唐吉訶德先生,」堂洛倫索說,「我存心想找出您的破綻,但是沒找到,您像一條鱔魚那樣滑溜得抓不住。」
「我不清楚,」唐吉訶德說,「什麼滑溜得抓不住?」
「過一會兒我再解釋,」堂洛倫索說,「現在還是請閣下注意聽原詩和鋪張的詩,分別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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