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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秘梟(卷9)【千門世家】《大結局》

三天之後,任天翔與小薇在終南山一處遠離塵世喧囂的別院中,見到了司馬承祥這個千門隱士,但見他比任天翔上次見到時越發蒼老枯槁,精神萎靡滿面病容,任誰也能看出他的生命已進入倒數計時,司馬蓉見狀,拜忙倒在他的病榻前,泣道:
「爹,女兒不孝……」
司馬承祥示意燕書將其扶起,半靠在榻上喘息道:「蓉兒,你已經為家族做了一個女兒能做的所有事,只是天意不再,怪不得你,起來吧。」
司馬蓉依言退到一旁,司馬承祥目光轉到她身後的小薇身上,看到她髮髻已經改變,他的嘴邊露出一絲慈愛的笑意,柔聲問:
「薇兒,爺爺從小將你從母親身邊帶走,又一直隱瞞了你的身世,你不怪爺爺吧?」
司馬薇忙含淚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再說,我已與娘團聚,薇兒怎會責怪爺爺?」
司馬承祥眼裏閃過一絲寬慰,對女兒和外孫女點了點頭:「我有話要跟亮兒交代,你們先退下吧。」
司馬蓉與小薇忙退了出去,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任天翔心中雖然對這位幾乎顛覆了大唐天下的千門隱士心懷敵意,尤其是想到無數義門弟子和江湖豪傑以及戰死的將士和無辜的百姓,他就無法原諒這個亂世之千雄。不過見他已是命在垂危,任天翔終於還是放下了心中的敵意,坐到他身邊柔聲問:
「爺爺,你還有什麼話要叮囑孫兒?」
司馬承祥以複雜的目光打量著任天翔,無力地喘息道:
「亮兒,你是司馬家最傑出的孩子,只可惜你卻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這大概就是天意吧,所以爺爺也不怪你,只是爺爺要提醒你,在這戰亂平息、天下初定之後,你和你所在的義門,恐怕反而會遇到更大的危險。」
任天翔有些疑惑道:「現在戰亂基本平息,各地叛軍紛紛投降,再沒有人敢挑起戰亂。江湖上摩門實力大損,現已遠走回訖,薩滿教在蓬山老母死後,也分裂成無數門派,派中內鬥不止,對中原武林再構不成威脅,我不明白還有誰會威脅到我和義門的安全?」
司馬承祥微微喘息道:「難道你忘了那句老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任天翔一愣,不悅道:「爺爺這是在用離間計吧?義門只是一幫胸懷俠義心腸、誓做天地良心的熱血男兒,既無一官半職的權勢,又無擁兵自重的實力,對任何人都不會構成威脅,怎會遭人顧忌陷入危險?」
司馬承祥微微嘆道:「你只知義門沒有野心有沒有兵馬,對朝廷構不成威脅,卻不知義門人人平等的理念,是所有統治者都不能容忍的異端邪說。如果人不分三六九等,在上天面前人人都平等,那麼天子何以統御天下?為何自古以來儒、墨就不兩立?正是在於它們的理念截然不同。一個要等級森嚴的禮教治國;另一個卻是要打破這種尊卑有別的秩序和觀念。它們就算因暫時的需要結為盟友,最終也會分道揚鑣,甚至反目成仇。儒、墨兩門自創立以來就一直相互攻伐,矛盾從來就沒有調和過,難道到了你這裏就可以相互接受?儒門可以容下與世無爭的釋門和道門,甚至容下摩門和千門,卻絕對容不下墨門!」
司馬承祥的話令任天翔心底油然升起一絲寒意,聯想到自己大婚的日子,竟沒有一位熟悉的儒門弟子登門道賀,他心中就越發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他依然不相信儒門這麼快就會與義門反目,他連連搖頭道:
「我不信!你不要再離間挑撥,令天下再度陷入混亂,以便讓千門弟子亂中取利。」
司馬承祥一聲長嘆,喃喃道:「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爺爺時日無多,難道還會故意危言聳聽?爺爺謀劃算計了一生,現在卻不想再算計任何人。爺爺累了,倦了,也睏了。」
見司馬承祥疲憊地合上了眼眸,任天翔悄悄退了出來,他心中很亂很煩躁,如果真像爺爺說的那樣,那將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悲哀。他希望爺爺錯了,但內心深處卻又有個聲音在提醒他——千百年來這片土地上的歷史就是如此,從來就沒有任何新鮮之處。

就在任天翔於終南山中患得患失之際,京城長安大明宮中,李豫與李泌也在進行一場有關義門前途和命運的對話。
李泌上次因火遁假死遠離了大唐政治中心,但經橫水一戰又重獲新帝重視,不僅赦免了他欺君之罪,還將他召入翰林苑授翰林學士,並要他還俗娶妻,繼續為朝廷效力。李泌此時雖然只是個翰林學士,但實則已擔起丞相的部分責任。
翻看著各地叛軍送來的降表,以及地圖上最後被拿掉的叛軍標記,李豫意氣風發,呵呵笑問:「史朝義一死,叛軍將領紛紛請降,歷時七年零三個月的叛亂,總算在朕手中得以平定。如今四海歸心,天下太平,試問還有誰能對我大唐構成威脅?」
「有!」李泌臉上並無一絲天下太平的輕鬆,只有說不出的嚴肅。
「誰?」李豫有些不解地問。
「各地叛軍雖然先後反正,入侵長安的吐蕃人也被趕回吐蕃,但大唐帝國依然還面臨著兩大威脅。」李泌說著來到地圖前,指向那些剛反正的州府道,「不說這些不得已才投降的叛將,就是大唐各節度使,也因戰亂而獲得了各地的軍事、人事和經濟大權,大唐雖然消滅了一個安祿山和史思明,卻有無數不受朝廷節制的軍事集團在戰爭中崛起,藩鎮割據已成事實,這將使大唐面臨新的威脅。」
李豫遲疑道:「朕也知道節度使權力過大,將百害而無一利,不過現在談論削藩恐怕是早了點。天下人會以為朕剛平定叛亂就急著要對付功臣,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說著他微微一頓,「不知另一個威脅又來自哪裡?」
李泌淡淡道:「就來自這長安,來自義門,來自任天翔。」
「義門?」李豫皺起眉頭,沉吟道,「近日確有坊間傳言,說任天翔有個來自吐蕃的女兒,吐蕃贊普赤松德贊還是他女兒的乾爹。又有傳言說任天翔實為千門司馬世家公子,與叛軍智囊司馬瑜是親兄弟。不過,朕認為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因為任天翔和他所率的義門俠士,在協助唐軍平定叛亂和擊敗吐蕃軍的戰爭中,無數次證明了他們對朝廷的忠誠。任天翔和他所率的義門俠士,在平定戰亂中立下的功勞堪比郭子儀和他的朔方軍,若非任天翔堅持不受朝廷冊封,憑他的功勞完全可以封侯拜將,甚至入凌煙閣與歷代功臣並列。」
「任天翔和他所率的義門,確實為平定戰亂立下過天大的功勞,而他也確實是司馬世家的二公子,並與吐蕃贊普赤松德贊私交非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為何不受朝廷冊封?」李泌微微一頓,自問自答道,「因為在他和義門俠士心目中,並不認為聖上和朝廷有資格冊封他們。他們幫助唐軍平定戰亂,僅是憑著心中一股俠義之氣,並非是要為朝廷、為聖上盡忠。」
李豫啞然笑道:「這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啊,許多世外高人,如道門張果、釋門無垢大師等等,也都自詡為閒雲野鶴,從不受朝廷冊封,甚至直言不拜天子。朕要是容不下他們,豈不顯得太小氣了一點?」
「但是任天翔和他的義門,可不是什麼閒雲野鶴。」李泌正色道,「聖上看前日任天翔的婚事,幾乎全城空巷,人人爭相到任府祝賀,將任府周圍幾條街全部堵塞。聖上再回想任天翔助郭子儀從吐蕃軍手中收復長安那一戰,郭子儀憑四千殘兵敗將趕走十萬吐蕃軍,除了他個人的威望和兵法謀略,更多是得自任天翔和義門俠士之助。任天翔在長安登高一呼,幾乎滿城百姓都爭相回應,拿起武器與吐蕃軍拼命,試問天下還有誰有此威望?別忘了,墨家弟子向來漠視尊卑長幼之別,更不將君臣綱常視為不可逾越的天條,如果墨家思想為更多人接受,天子的威信何在?如果他們再依照墨者最高理想要求選天子,試問聖上如何應對?」
李豫神情大變,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遲疑道:「任天翔不至於如此張狂吧?要知道,這可是謀逆造反的大罪,當誅九族啊!」
李泌沉聲道:「就算任天翔不會,但誰能保證其他墨家弟子不會?只要墨門不放棄墨翟那種人不分尊卑長幼之序的荒唐理念,當信奉墨家學說的人多了之後,天子的威信將不復存在,天下必定大亂。」
李豫沉吟良久,澀聲道:「任天翔和他所率的義門,為平定戰亂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如果現在突然取締,會令天下人不服。不知愛卿有何良策?」
李泌拱手拜道:「微臣懇請聖上賜我密旨,讓微臣便宜行事,微臣必為聖上找到一條兩全之策,既肅清墨家流毒,又保證聖上不被天下人非議。」
李豫沉吟良久,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好!准奏!」

譙樓的更鼓已經敲過三更,任天翔依然還在與小薇纏綿。新婚燕爾又歷經波折,有什麼比有情人終成眷屬更令人幸福的呢?
不過,這幸福很快就被門外的嘈雜和喧囂打斷,任天翔聽到門外那匆匆的腳步聲和微微的喘息聲,不由喝問道:「外面何事喧囂?」
門外有義門弟子答道:「是刑部有捕快突然要搜查任府,說是要追查逃犯。」
任天翔不悅道:「什麼逃犯敢躲到義安堂總舵來?他們這不是故意找碴麼?」
那弟子忙道:「我也是這麼說,可那些捕快死活不走,說是奉了上司之令,不敢不搜。」
任天翔無奈披衣而起,開門道:「好!讓他們搜,要是找不到什麼逃犯,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向我交代?」
眾捕快得到號令,立刻在府中裝模作樣地搜了起來。
任天翔見領隊的竟然是刑部捕快之首的高名揚,心中吃了一驚。心知無風不起浪,若不是有非常特殊的理由,高名揚決不會親自登門。他連忙將高名揚拉到一旁,小聲問:「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到底在找什麼逃犯?」
高名揚遲疑道:「這是刑部機密,為兄實在不方便……」
「你他媽少賣關子!」任天翔打斷他道,「我可一直都叫你大哥,難道咱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不可相告的秘密?」
高名揚看看左右無人,這才低聲道:「我也是奉上邊的命令,要找一個女人。」
「女人?什麼女人?」任天翔追問。
高名揚將嘴湊到任天翔耳邊,輕輕吐出幾乎微不可聞的三個字:「楊、玉、環。」
任天翔面色微變,張嘴結舌不如如何開口。這時眾捕快已搜查完畢,當然沒有找到什麼逃犯,高名揚便道一聲歉,帶著眾捕快揚長而去。
眾捕快雖然離去多時,任天翔心中依然有些心緒不寧,他知道這多少年前的舊案,今日突然又有人翻了出來,必定不是空穴來風。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徑直去找李泌,開門見山地問道:「昨夜刑部捕快到我府上搜查逃犯,李兄可曾聽說這事?」
李泌坦然點頭承認:「我知道,聖上向我提起過這事。」
「你知道?」任天翔十分驚訝,「這還是聖上的意思?他在找誰?」
李泌平靜道:「聖上在找當年先帝的寵妃楊玉環。」
任天翔第二次聽到這消息,已經不再吃驚,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當年名動京師的楊貴妃,不是已經死在馬嵬坡了麼?聖上怎麼會到我府上來找?」
李泌淡淡道:「聖上得到消息,說當年馬嵬坡死的只是個替身,真正的貴妃娘娘已被人救了下來,而且在先帝去世前還來看望過他。」
任天翔心思急轉,暗忖楊玉環入宮見太上皇的那一夜,或許是被宮中有心人給認了出來。不過他還是不明白,沉吟道:「就算聖上聽到什麼流言,又何必再去翻出多少年前這樁舊事?莫非他找貴妃娘娘只是藉口,深夜到我府上搜查卻是另有深意?」
見任天翔望著自己,李泌微微嘆道:「我猜不到聖上的心思,但是卻知道常理。」
「常理?什麼常理?」任天翔忙問。
「常理就是在這長安城中,你任天翔和義門,威望已經比聖上和朝廷還要高,難免不招人嫉恨。」李泌淡淡道,「這事對你來說,決不是個好兆頭。」
「你是說,聖上在找藉口要對付義門?」任天翔追問道,見李泌低下頭似已默認,他不禁一跳而起,忿然質問,「義門弟子為平定叛亂付出了多大的犧牲?如今天下方定,聖上就急不可耐地要對付咱們?這是為什麼?我要立刻進宮去見見他,問他究竟安的什麼心腸!」
李泌平靜地道:「你若當面質問聖上,那麼義門與朝廷的矛盾就將不可調和。如果我是你,不如就此急流勇退,委曲求全。」
「你要咱們離開長安?」任天翔冷笑道,「義門兄弟本來就無心功名,離開長安倒也沒什麼了不起。」
「不是離開長安。」李泌一字一頓道,「而是離開大唐。」
任天翔驚呆了,望著李泌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就聽李泌平靜地解釋道:「義門在戰亂中闖下了天大的名聲,只要是在大唐境內,就永遠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要想徹底避免聖上的猜疑,就只有離開大唐。」
任天翔突然間想起了司馬承祥臨終的話,他恍然點頭道:「要咱們離開大唐的恐怕不是聖上,而是儒門吧?自古儒、墨不相容,原來真是如此?」
李泌沒有回答,不過神情顯然已是默認。
任天翔只感到滿嘴發苦,後心冰涼,他以陌生的目光望著李泌澀聲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怎容得下一幫游離於皇權之外的墨者?你們只有在危難之際才需要天地良心,只要稍有安定,你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穩固自己手中的權勢,我早該明白這一點。」
李泌坦然迎上任天翔的目光,緩緩道:
「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至少我從未將權勢地位放在心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天下的安寧。也許將來有一天,墨者的平等理念會成為人們的共識,但是在今天,在這大唐帝國,它還不是大多數人可以接受的觀念,你們的存在將是大唐帝國下一個動亂的根源。為了這天下的安寧,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為了天下安寧,為了黎民百姓?有多少謊言是以此為藉口?」任天翔嘲笑道,「我們生於斯、長於斯,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國和故土,我們為什麼要走?就因為我們與你們有著不同的觀念和想法?只要是異己,就在肅清之列?」
見李泌默然不答,任天翔決然道:「我們不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給咱們羅織罪名。」
李泌淡淡道:「只要朝廷有心對付你們,還用得著羅織罪名?至少我就知道,當年貴妃娘娘就是被你私自帶走,難怪我在你營帳中遇到的小兵,竟然有著與眾不同的雍容華貴,令人不敢直視。」
任天翔恍然醒悟:「原來你早就認出了貴妃娘娘,一直不點破,就是要利用我和義門為朝廷效力?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確實是天下無雙的謀略大師和天才戲子。」
李泌坦然道:「不錯,為了平定戰亂,我必須借助一切可資利用的力量。你們在平定戰亂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和犧牲,我替天下百姓謝謝你們。不過,現在天下已不需要你們,我對任兄弟也已仁至義盡,何去何從望兄弟慎重選擇。」說著,他衝門外拍拍手,對開門答應的儒門劍士吩咐,「送客!」

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任天翔只感覺滿腹悲涼和憤懣,小薇最先發現了他的異常,連忙窮追苦問。任天翔被逼不過,只得實言相告。義門弟子得知實情,不由群情激奮,紛紛破口大罵,有激進者甚至鼓噪要與儒門鬥上一鬥,讓實力來說話。
任天翔連忙阻止了大家的魯莽,無奈嘆道:「這天下已經遭受了太多的戰亂,我不想再生事端。這天地之大,我不信就沒有我墨者的容身之處。」
「不錯,好男兒四海為家,何必拘泥於一隅?」
有人高聲應道,任天翔循聲望去,認出是來自東瀛的小川。
就聽他旁若無人地指點道,「公子何不去扶桑?我保證天皇會待公子為上賓。」
扶桑?任天翔心中一動,望向義門眾兄弟,見眾人都在微微點頭。他哈哈笑道:「好!咱們就去扶桑!」
既然決心要走,任天翔也就不再耽擱。三天後就帶著義門弟子和家人上路,除了他們,他也帶上了楊玉環,他知道在大唐萬里河山,再也容不下這個特殊的女人。在去往海邊的路上,任天翔意外地遇上了司馬瑜和安秀貞。
司馬瑜在橫水大戰中被流箭射中了後腦,變得渾渾噩噩,呆呆傻傻,再不復原來的精明模樣。任天翔心中十分難過,安秀貞卻寬慰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更好,不然以他好勝的性格,怎能接受這徹底的失敗?」
任天翔點點頭,關切地問:「你要照顧他一輩子?」
安秀貞含淚道:「雖然我知道是他害死了我哥哥和爹爹,但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對他就再也恨不起來。也許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孽緣吧。」
任天翔暗自嘆息,告別安秀貞來到海邊,就見李泌早已率儒門眾劍士親自於碼頭相送。登上由朝廷準備的官船,任天翔回首西望,心中突然有種放聲大哭的衝動,不過他沒有將心中的感情流露出來,若無其事地對小川流雲道:
「小川君,不知你的家鄉在哪個方向?」
小川流雲遙指東方:「就在太陽升起的方向。」
任天翔最後留戀地看了故土一眼,毅然回頭向東一指:「好!起航!」
望著遠去的風帆,李泌突然淚流滿面,對著東方拜倒在地,伏地無聲飲泣。
儒門眾劍士十分不解,肖敬天忙上前將他扶起,不解道:「先生既不忍見任公子離去,為何又一定要逼走他們?」
「他們是真正的君子,也是太史公筆下的俠士。」李泌含淚嘆道,「只可惜他們的思想超越了這個時代。為了天下之安寧,我不得不將他們逼走海外。」
海天一色之處,風帆漸行漸渺,最終消失在大海的盡頭。一輪紅日從海中冉冉升起,將萬道霞光灑向碧海晴空。天地寥廓,碧海蒼茫,將墨者的事蹟,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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