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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之間:找尋真實的戴笠

眾所周知,情報對任何軍事行動或外交談判,往往扮演重大甚至是決定性的角色,因情報能力而影響軍事或外交結果的事件更是多不勝數,作為現代中國歷史的重大轉捩點,情報於事件中所應有的角色,在過去也許是由於史料的缺乏,又或者史家的忽略,造成這方面的研究付之闕如。
筆者對抗戰前、中、後時期的情報戰十分有興趣,對當時擔當重責大任的軍統局及領導人戴笠,更是充滿了好奇心,隨著有關單位的逐漸公開相關史料後,更多的真相紛紛呈現出來,被汙名化的軍統與戴笠也逐漸還原了應有的面貌。
本書試圖從不同的角度,藉特務首腦戴笠的情報資料觀察當時國內外之情勢,例如以情報角度觀看中日戰爭爆發的原因為例,並藉盧溝橋事件,看身為主要情報首長之一的戴笠,其情報工作狀況、能力與影響,進而定位其人在事件之中的角色。
筆者認為史料對一本史書的寫作太重要了,基本上,本書主要運用臺灣「國史館」所藏戴笠先生以及軍方所藏戴笠檔案。其中透露許多戴笠當時所掌握和呈遞給蔣中正的情報資訊,本書藉由這些史料,除了讓讀者理解戴笠的發跡過程,更多的是聚焦在抗戰前與抗戰期間的中日間、國共間以及國際間諜戰、情報戰、經濟戰、外交戰與僑務戰,以及他與蔣介石之間的互動關係。
筆者寫這本書要追溯到五年前,臺灣軍事情報局與「國史館」在辛亥革命百年之際,共同舉辦《戴笠先生與抗戰時期情報作戰》新書發表會暨學術研討會,首次公開當時軍統局局長戴笠的檔案,揭示了抗日戰爭時期不為人知的史料。史料中顯示,戴笠他的耳目不僅遍及西南後方,而且遠至淪陷區乃至太平洋戰場;小到位居江浙的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的部下從上海援女求歡,大到中途島海戰日軍艦隊的動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並且很快,它們就會送達中國戰區統帥、中國軍事和政治領袖蔣介石的案頭。
據史料顯示,戴笠被稱為中國情報界罕有天才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在無師自通下一手建立軍統局。戴笠生前領導指揮軍統特工深入敵後,搜集日軍和汪精衛偽政府的情報,前仆後繼英勇刺殺剷除日軍頭目和汪偽漢奸,並有力打擊日偽間諜對中國的顛覆破壞行動,令日寇、漢奸聞風喪膽。幫助美國太平洋戰爭立下了奇功。

筆者在上一本書《暗戰》中提到,當美軍援華軍官梅樂斯要到中國與戴笠合作時,聽聞的答案是把戴笠形容的像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刺客,甚至說戴曾兩次殺害自己母親:他的軍統組織,被人稱為「藍衣社」是一個神秘恐怖的「蓋世太保型」組織,還說戴笠有一個專門囚禁政敵的「西伯利亞勞改型」的集中營,但後來梅樂斯發現,戴笠是一個精明能幹,剛毅果決,輕鬆誠懇,和藹可親的人物。
筆者走筆至此常想到,有許多「名人」或「大官」,是在「時勢造英雄」之下,因緣時會,因利乘便造成的「名」或「官」,一旦離開權位,便一無是處。唯有戴雨農先生則是「英雄造時勢」,憑他的智勇,在任何一個時代,都可以成為了不起的人物。
像戴雨農先生這樣一位歷史上少有的「奇才異能」人物,其成功的條件,當然是多方面的,一班追隨過他的人,都認為他能對人有如此深重的感召力,主要的一點,是他能夠公忠體國,勤於國事、言行一致;而他所說所做的,又都是出於至誠至性的。筆者常常生出一種奇想,假如能將他的一生言行,廣為搜集,憑真據實寫成一本「戴雨農傳」,必定可以列為「天下第一奇書」;反之,如果將這位對抗戰貢獻偉大人物的功績湮沒,其為人處事可供後人效法之處不彰,這也是歷史上的一大遺憾與損失!
筆者想:這可能是久不見戴雨農先生傳記面世的最大原因。一言以蔽之,是「忌諱」太多。縱有人想為他作傳,又自感心餘力欠。因為要為他作一部翔實傳信的傳記,必需要官方與民間資料相結合才是完善之作,兩者缺一,都是片面不全的。
然而我們需要什麼樣子的傳記呢?胡適之先生也說過:「傳記所傳的人物,最要能寫出他的實在身分,實在神情,實在口吻,要使讀者如聞其聲,如只求字句之古,不重事實之真。於是只有爛古文,而沒有活傳記」。
這當然不是我們今日所要求的傳記文體。我們需要的,是寫出「實在的身分,實在的神情,實在的口吻」,要使讀者「如聞其聲,如見其人」的傳記。要做到這要求,除了著重可歌可泣的事業記載,還要兼顧人性的描畫。就以戴雨農先生為例,他有轟轟烈烈、可驚天地動鬼神的一面;也有溫和慈祥、至情至性的一面。如果能將這兩方面的事實,都記敘出來,將是一部空前的「兒女英雄傳」。
因為戴雨農先生只是一代英豪,而非聖賢,所以他並不是「無懈可擊」的「完人」。但就筆者所聽到見到來自與他敵對人物的中傷誹謗之文字史料,也只是一些不足以掩其大功德的小毛病。
筆者對先前的這些說法,原以為不過是過度的溢美之詞,是巷議街談的章回小說的誇張之詞,對要求嚴謹的史學家與其著作,是不應該有這些非理性的詞彙,但是,當筆者看到戴先生的史料,內心直覺的認為,這不是應該、不應該的問題,而是對不對、該不該說的事,戴笠先生識人、用人的真誠與智慧,絕非外人和政敵惡言所能抹黑,吾輩後人有必要對前人付出的忠貞代價和勇敢犧牲,還他一個「清白」。筆者經過內心良心的呼喚,最終以為:「應該還戴先生及他帶領團隊一個公道才是。」
事實上,古今中外的傳記,都是起於紀念偉大的英雄豪傑,無論從那一個角度看,戴雨農先生都應該是「榜上有名」的傑出之士。政府固然應該為他「列傳」;凡是追隨過他,對他有瞭解的人,也都應該就各人所知的若干事蹟,據實記敘表彰,以為後人效法的張本。
在過去的傳統作風上,筆者過份揶揄戴先生似乎是不應該寫;在對這位一代英豪的暸解上,更不夠資格寫,但還是收筆不住,把幾則認為可以寫,值得一寫的見聞公諸於世人之前,以證實他在生領導群倫,出生入死,造成了抗戰時千萬人崇拜的「偶像」地位,敵偽聞名喪膽的豐功偉業,是有他獨特超異的人格與智勇的。所以筆者寫了一本《暗戰》又再寫了這本《神鬼之間》主張將他生平事蹟廣為搜集,以史料為本,事件為例,編輯撰寫成一本「找尋真實的戴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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