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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沒有開車，一是想到要喝酒，二是我不想讓常育看到我開這樣的車，這輛車畢竟不是我自己買的。
我到的時候，康得茂早已經到了，不過，常育和洪雅還沒來。康得茂看見我的時候，頓時高興了起來，「太好了，你快來點菜，我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我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她每次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要麼是別人點的，要麼是她自己點的菜。我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對了，她好像喜歡點素菜。」
「點素菜？這不大好吧？」他說。
「我不是說全部點素菜，只是素菜多點一些就是了。女人嘛，很注意保持自己的身材。這樣，讓服務員幫我們安排一下，就兩個要求，一是菜品精緻一些，二是素菜稍微多一些。按照兩百塊一個人的標準點吧。」我說。
「少了點吧？每個人一個鮑魚盅就得幾百呢。」他說。
「這裏又不是沿海，幹嗎要吃海鮮？而且，我告訴過常廳長你的情況，她知道你以前的家境貧窮。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那麼奢華的好。不然，她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印象。菜品精緻一些就是了，不要那麼昂貴的東西。你想想，她什麼沒吃過？難道今天只是為了吃你一頓飯來的？」我說，其實已經是在提醒他了。
「馮笑，謝謝你。你真夠哥兒們。」他真誠地對我說。
「你感動得流淚才好呢。」我笑道。
他去對服務員說了菜的標準，回來後，常育還沒有到。我拿起電話給她撥打，但剛剛通了就被她給掛斷了。
「怎麼了？」康得茂看見我臉色有點不對勁。
「剛剛通就被她掛斷了。」我說。
「肯定在開會，或者有事情。這很平常，領導都這樣。」他說。
「她不會不來了吧？」我有些擔心。
他搖頭，「不會。如果她來不了的話，肯定會給你說一聲的，打電話或者發簡訊。」
他正說著，我就發現自己的手機進來了一則簡訊，是常育發來的。
我看著簡訊對康得茂說：「果然是在開會，她說會議馬上結束。」
其實，我剛才很擔心常育因故不來參加今天晚上的晚餐了。倒不是其他，而是覺得自己會很沒有面子。
康得茂是我同學，他對我如此推心置腹，如果常育今天不來的話，我會感到難堪的。
康得茂看著我笑，「馮笑，常廳長很給你面子的啊。這麼忙，都沒有推掉今天的事情。」
「她答應了總是要來的。」我說道，心裏也在感激著常育。
「那可不一定。如果她不是很看重你的話，完全可以推掉。當領導的人，隨時可以改變主意，有時候，甚至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會有的。」他笑著說。
「不會吧？」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領導也是人啊，他們更應該懂得人與人交往的禮節。
「領導是最講究身分的人。他們在自己的上級或者同一個級別的人面前，當然會講究各種禮節，甚至還非常的講究，但是在自己不在意的人面前，那就不一定了。這也是領導威嚴的體現。」他說。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覺得領導好像有些另類了，於是笑著對康得茂道：「你今後不也要變成那樣啊。」
他搖頭而笑，「我不敢說自己完全不會那樣，但是，一定會注意，儘量與自己的下級親和一些。其實，當領導的對下屬慈祥一些、親和一些的話，會讓人覺得他更有威信的。不過，很多領導不願意。因為從常理上講，很多領導認為與下級打成一片是一件很丟份的事情。很多領導認為，與下級保持一種距離，才會顯示出自己的高高在上，他們要的就是那種下級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俯首貼耳的感覺。其實他們不知道，領導的親和力比高高在上更有分量。」
我笑道：「也許你還沒有上升到更高的位置，說不定，到時候你也會那樣的。」
「我說了，我儘量不會那樣。我是從農村出來的人，而且，在最底層幹過。其實，一個人只要想到一點，就不會那樣去做了。」他說。
「想到什麼？」我問道。
「感恩。」他回答，神情嚴肅，「一個人只要知道感恩，從自己的內心真摯地感激這個社會對自己的恩惠，他就永遠不會讓自己高高在上的。
「我們現在的很多幹部卻認識不到這一點，他們只是認為，自己的位置來自於某位領導的提攜，所以，他們感恩的僅僅是某個人。馮笑，你發現過沒有？凡是那些從基層一步步走上去的人，往往都比較親民，而那些長期坐機關、特別是那些秘書出身的人，往往卻比較高傲。」
我搖頭，「那不一定。」
他大笑，「有些事情很難用語言描述，你慢慢體會才能明白的。」
正說著，洪雅到了，就她一個人。
「常姐還有一會兒到，我先來了。」她進來後，笑著對我們說道。
我點頭，隨即把康得茂介紹給了她。忽然想起常育對我說的話來，心裏怪怪的感覺。
「康處長，幸會啊。」洪雅看著康得茂笑面如花，漂亮的臉龐上透出迷人的風采。
「洪小姐，我很奇怪呢。」康得茂笑著對她說。
她詫異地問：「你奇怪什麼？」
「不知道是怎麼了，現在的女老闆怎麼都是美女啊？看來，我以前的看法錯了。」康得茂搖頭說道。
「你以前是什麼看法啊？」洪雅頓時被他的話吸引了。
「以前我以為，美女都是花瓶，現在看來我錯了。美女原來都很聰明，甚至可以幹出一番大事業來。」康得茂正色地說。
洪雅一怔，隨即大笑，「康處長，謝謝你的讚揚。」
我在旁邊也笑，覺得康得茂奉承人的方式還真是不一樣。隨即，我對洪雅說道：「你看看服務員安排的菜品，看看合不合適？你才最知道常姐喜歡吃什麼菜。」
她從服務員手上接過安排好的菜單，「不錯啊，誰點的？」
見康得茂正準備說話，我急忙地道：「康處長說了個意思，服務員安排的。」
「不錯，加兩個甜品就是了。」洪雅說。
「按照她說的辦。」康得茂即刻對服務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