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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風雲時代出版社 > 大畫情聖Ⅱ之13【驚天巨變】
大畫情聖Ⅱ之13【驚天巨變】

泉州,海面上風平浪靜,涼風習習,雖是冬季,可是這裏並不見風雪交加,那刺眼的烈陽普照在大地上,與那荒涼的大漠相比,這裏不啻是人間仙境,那一棟棟延伸數十里的屋脊,青磚黑瓦之下如織的人群在湧動,貨郎特有的吆喝聲飄揚的極遠,北方的戰事,反而讓這裏繁華更勝。
大規模的戰爭,就必須消耗大量的物資,而這些物資,再不像從前那樣依靠徵募而來,工坊的產量已經越來越龐大,價格也越來越低廉,那一捆捆的箭矢,一箱箱的火火藥,一船船的冬衣、范陽帽,還有大量的酒食,都是直接將訂單下發給商賈。
若說著世上還有誰更渴望戰爭,只怕唯有這群商賈了,在越國之戰嘗到甜頭之後,這些人幾乎是沈傲最有力的支持者,對別人看來,抗金是大義,可是在他們看來,抗金便是利益,這樣的利益關係反而更加牢固。
行宮已經暫時被人遺忘,陛下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出過門,甚至連旨意也不見出來,人們依舊營生,談及的仍是與戰局息息相關的事多些。
在行宮裏,每個人卻都是腳步匆匆,所有人都有點兒擔心受怕,陛下的身體越來越壞,心情也越來越低沉,甚至已經到了數日水米不進,只靠丹藥進補的地步。
身為隨侍大太監,楊戩的心情低沉,幾次勸說陛下不要再進食丹藥,趙佶只是一笑而過,他的時間大部分都在病榻上,整個人像是抽空了一下,膚色漸漸變得蒼白。
唯一讓他還記掛著的,多半就是大定府了,每到清晨,趙佶總會隨口問一句:「戰局如何了,沈傲那個傢伙沒有捅什麼簍子吧?」
這句話問的很奇怪,平西王殿下深入敵後,能捅什麼簍子,這話兒倒更像是父母擔心頑劣的孩子。楊戩的回答總是趙佶略帶幾分惆悵和失望,這裏離大定府天長水遠,消息並不通達,沒有要事,也不可能傳遞什麼消息過來。
這麼久沒有消息,趙佶的心情變得更難以捉摸了,有時突然要興沖沖的回汴京,有時又突然黯然失色,絮絮叨叨的說要在泉州過了冬,更有些話讓楊戩聽得心裏滋生出寒意,瞠目結舌。
今日仍然是照舊,趙佶洗漱之後,由人攙扶著到了榻上,進食過丹藥之後,臉色終於見了幾分紅潤,他精神漸漸變得好了幾分,隨即含笑,講楊戩叫來,道:「大定府如何了?沈傲那傢伙現在在哪裡?」
這是很尋常的一天,原本楊戩在此之前,就會先去水師衙門一趟,各地的奏疏和軍情都是先傳遞到水師衙門封存,才挑選入宮的,不過昨夜楊戩睡得晚,也是起得遲了,還沒有來得及去問,因而笑吟吟的道:「陛下少待,老奴去問問。」
說罷退出寢殿去,趙佶的問話,無非是例行而已,其實心中也不抱什麼希望,他叫人斟了茶來,在這榻上默坐了一刻,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聽到外頭傳出匆匆腳步。
楊戩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進來,高呼道:「陛下,好消息。」
「好消息……莫非是沈傲那小子又有大捷,今次不知又收復了女真哪座城池,或是擊潰了女真多少軍馬。」趙佶心情一鬆,煥發出笑容出來,連忙道:「什麼消息?」
楊戩手裏拿著報捷奏疏,道:「輔政王率軍直搗臨璜府,擊潰金軍六萬有餘,俘女真太后以下,王子宗室數百人,金人膽寒!」
趙佶手裏捧著的茶盞,不自禁的從手中滑落,掉落在榻上,那流淌出來的茶水把錦被都浸濕了,他整個人呆滯了一下,隨即道:「當真?」
其實趙佶心中所想的大捷,無非是攻佔一座尋常的城鎮,擊潰金人數千就已是心滿意足,大定府火燒五萬女真鐵騎,畢竟不可能有第二次,奇襲大定府這樣的城池,也不可能次次都有機會。可是趙佶萬萬想不到,這一次的大捷比之上一次更加猛烈,直搗女真都城,俘虜太后、嬪妃、皇子、貴族,盡殲六七萬女真鐵騎,這這樣的大捷,讓趙佶疑似自己是在做夢一般。
趙佶不可思議的接了報捷奏疏,仔細看了兩遍,確認是沈傲的筆跡無疑,才長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楊戩身上,激動得道:「這麼說,金國人算是完了?」
楊戩道:「陛下,金國人苟延殘喘,覆亡只在旦夕。」
趙佶顫抖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天有些冷,聲音嘶啞的道:「方才沈傲在奏疏中說,這既是將士用命也是朕的功勞,他這話,莫不是嘲弄朕?」
趙佶是個很敏感的人,尤其是駐在泉州之後,更是害怕天下人議論,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一場勝利是沈傲迎難而上的結果,和自己一點干係都沒有,這時問出這句話,倒也在意料之中.
楊戩卻是呵呵笑起來,道:「輔政王其實說的並沒有錯,沒有陛下,就沒有沈傲的今日,今日沈傲之所以能大放異彩,便是因為陛下栽培之功。奴才沒有讀過什麼書,也說不出什麼道理出來,不過奴才倒是聽說昔年漢朝武皇帝在的時候,也未必當真上陣廝殺,北掃匈奴,憑藉的是霍去病和衛青這樣的功臣,可是世人都稱武帝戰功赫赫,這是為什麼?」
楊戩自己都想不到居然能脫口而出這麼一大番道理出來,吸了口氣繼續道:
「正是因為有了武帝,才有霍去病,衛青這樣的人能專注軍事。現在沈傲這般說,並不是譏諷陛下,實在是心存對陛下的感激,沒有陛下,又哪裡有他的今日?正是因為陛下的識人之明和支持,沈傲才能平步青雲,才能建武備學堂,編創水師,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今日大獲全勝,這首功當然非陛下莫屬。」
趙佶聽了,心中大是舒暢,長久的陰鬱一掃而空,不由哈哈大笑:「正是,正是這個道理。」
他渾身顫抖一下,笑容突然僵硬了,整個人驟然面色死灰,直挺挺的倒下去。
平素本就體弱,身體本就虛脫到了極點,這時情緒過於激動,一下子氣血上湧,這般刺激哪裡吃得消,眼前一黑,已是暈了過去。
楊戩見了大驚失色,大叫一聲:「陛下……」將趙佶抱住,接著又是大叫:「來人,來人,太醫……太醫……」
整個行宮立即混亂起來,不安的氣氛蔓延開來,提著藥箱的太醫疾步如飛,飛快進入寢殿,接著是泉州上下的官員聽到了音信,都是驚慌失措起來,以吳文彩為首,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在行宮之外不安的等待消息。
原本臨璜府報捷,泉州上下都準備熱鬧一番,可是行宮裏出了這種事,誰還有這個心思,天大地大皇帝大,陛下出了事,影響實在過於深遠,誰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行宮隔著水師衙門,水師衙門聚集起來的官員議論紛紛,偶爾有內侍出來,立即便被一干官員揪住,先探病情,內侍苦著臉,道:「用了藥,現在還沒醒呢。」
泉州知府馬應龍冷笑,道:「都是你們這些權閹,吃丹藥吃丹藥,彈劾了多少回,若不是你們這些人慣著,又怎麼會出這種事?」
士人與宦官一向都是不容水火,平時大家都相安無事,現在出了大事,少不得發作一下。那內侍唯唯諾諾,對方雖是個知府,卻是輔政王的人,當然不敢招惹。
「什麼權閹,馬大人說的是誰?」有人冷冷一笑,氣沖沖的道。
眾人朝聲源看過去,才發現來人是楊戩,馬應龍不禁語塞,他方才也不過是一句氣話,權閹二字當然不是說楊戩,這時有些下不來台,既不好賠罪又不好硬頂。
倒是那吳文彩道:「馬知府不過是一時氣話,什麼權閹,楊公公是輔政王的泰山,我等是輔政王名下走卒,楊公公若是權閹,我等又是什麼?」
又了臺階,馬應龍也借坡下驢道:「楊公公莫要誤會,下官只是一時情急,請公公恕罪。」
話說到這個份上,楊戩的臉色也就緩和下來:「罷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咱家計較這個做什麼?不過馬知府方才一句話說的倒是沒有錯,這陛下的病情倒當真是吃丹藥引起的,幾個御醫雖沒有明說,可是言外之意就是這意思……」
楊戩嘆了一口氣,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嘴唇哆嗦一下,紅著眼睛道:「輔政王幾次進言勸阻,陛下總是不聽,上一次輔政王來信給咱家,對此事也是憂心忡忡。不管如何……」
楊戩眼眸一厲,恨恨道:「那進獻丹藥的術士,一定要拿住了,此人隨聖駕到了泉州,馬知府,你立即帶著差役,給咱家去拿人,圍了他的道觀,仔細看押。」
馬應龍也知道事態嚴重,立即道:「怕就怕消息走漏,那術士逃了,本官這便去。」匆匆走了。
眾人不安的等待了一會兒,行宮裏終於有了消息,立即傳吳文彩和楊戩覲見,二人收拾了衣冠,聽說陛下醒了,臉上都露出喜色,一前一後進了行宮。
到了寢殿,這寢殿之中有些昏暗,幾個太醫在耳室那邊會診,偶爾有幾個托著銅盆的內侍進出,榻上的趙佶此時已經悠悠轉醒,氣若游絲的用呆滯眼眸空洞的看著榻棚。
「微臣(奴才)見過陛下,陛下萬歲。」
二人一齊拜倒,吳文彩倒沒什麼,眼見趙佶這個樣子,心酸無比,眼中噙出淚來,雙肩抽搐。
趙佶微微偏了偏頭,彷彿費了很大的氣力,淡淡一笑:「來……來了……吳文彩……朕有事要交代你。」
吳文彩正色道:「微臣恭聽聖意。」
趙佶咳嗽兩下,喉頭像是堵著了一般,雙頰憋得通紅,才慢悠悠的道:「立……立即給沈傲傳書,讓他回泉州……回來見朕……」
女真與大宋的戰局雖然大局已定,可是女真主力尚在,這個時候突然召回輔政王,只怕會耽誤了軍情,吳文彩心中苦笑,當今陛下的性子果然如此,一旦腦子一熱,便什麼都顧及不上了。
猶豫一下,吳文彩道:「臣知道了,這就快馬加鞭,請殿下來泉州。」
趙佶滿意的笑了笑,道:「好,很好,朕也該見他一面,朕是不成了……」
楊戩哭訴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的壽長著呢。」
趙佶咳嗽了幾聲,又繼續道:「楊戩,去給朕擬旨意,朕病倒的事也該曉諭天下,讓大家做個準備,朕的陵寢,要命禮部再去探查一下,要讓他們儘快完工。若是朕死在泉州,就讓沈傲扶棺,把朕送回去……」
「是……是……咱家知道了。」楊戩放聲大哭。
趙佶吁了口氣,呵斥道:「哭什麼,朕乏了,要歇一歇,你們告退吧。」
二人不敢再說,躡手躡腳的退出去。
從殿中出來,楊戩還在紅著眼睛擦拭眼淚,吳文彩雙眉凝起,低聲道:
「楊公公,下官說句不當說的話,陛下……只怕真的不成了。當務之急,還是早作打算的好。這件事實在太蹊蹺,術士作亂的有,可是這術士背後到底有沒有人指使,卻不得不查,楊公公,這件事只怕沒有這麼簡單。」
楊戩似乎想起什麼,道:「那術士是太子殿下舉薦的,依你這麼說……」
二人的眼眸同時閃過一絲驚疑,其實在此之前,楊戩早就有這想法,只不過一直不敢確信,陛下又頑固的很,不肯聽人勸說,現在趙佶病倒了,楊戩這時反倒更加證實了這想法,深深吸了口氣:「走,立即去尋那馬應龍,看看人拿住了沒有。」
二人加快腳步,話卻沒有停住,吳文彩道:「依下官看,陛下此時召見輔政王殿下,倒也不全是壞處,太子若是登極當國,只怕對輔政王不利。」
楊戩冷笑道:「沈傲的事暫時先放一放,眼下還是合力先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好。」
吳文彩頷首點頭,道:「正是。」
一起到了知府衙門,才知道馬應龍已經帶著三班差役傾巢而出,那術士近來頗受趙佶的信重,趙佶移駕到了泉州,便許諾給他在新城城外建了一座道觀,道觀距離這裏來回三十里,只怕馬應龍也沒有這麼快回來,二人只好在知府衙門乾等著,急得團團轉。
一直到了夜色降臨,馬應龍才滿是疲憊的打著馬回來,在知府衙門這邊停落下地,楊戩和吳文彩聽了動靜,都快步出來,吳文彩劈頭蓋臉的便問:「馬知府,人拿到了嗎?」
馬應龍苦笑,道:「人已經跑了,或許是有人事先傳出了消息,觀中的道人早在一個時辰之前逃之夭夭。下官不敢疏忽,立即命人沿途追拿,結果……」
馬應龍一攤手:「至今還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下官見天色黑了,再搜拿也是徒勞無功,便當即下了條子,讓各處關隘、州府、港口按圖索驥,務必要把人尋出來。」
楊戩嘆了口氣:「讓那賊子逃了,可惜,可惜!」
吳文彩陰沉著臉道:「此人決不能放走,不可鬆懈,楊公公,實在不成,就調動水師吧。」
水師留駐在泉州的只有兩萬餘人,說多不多,可是要搜查一兩個人倒也夠了,楊戩沉吟一下,道:「吳大人,有勞了」

大定城下,女真人終於來了,饑凍交加的女真騎兵如潮水一般打馬出現在曠野上,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臉色青紫,眼眸之中,既有桀驁不馴,又帶著疲憊。
十五萬女真騎軍,昨日只是勉強吃了一頓馬肉,對這些即將鏖戰的女真人來說,戰馬即是生命,所以今日清早的時候,戰馬是不能再殺了,只能空著肚子,忍受著饑餓出現在曠野上。
真正致命的還不是餓肚子,此時大雪紛飛,哪裡見得到什麼水草?而戰馬沒有馬料,許多馬甚至餓了三四天,他們坐下的戰馬已有不少掉了膘,骨瘦如柴。
疲兵們浩浩蕩蕩地出現,並沒有迸發出太多的氣勢,絮雪飄落,倒是有不少人仰起頭張開了嘴,口裏含了雪花咽進肚子裏去。
完顏阿骨打的肚中也是空空,雖說這偌大的女真大營,自然少不了他的吃食,可是完顏阿骨打心裏明白,若是自己大快朵頤,軍心必然渙散,所以從昨天夜裏到現在,他只是進了一塊肉脯,勉強維持著體力。
此時,他的雙目無神,可是在眼底,似乎又有幾分不甘,他雙眸眺望遠望,在他的正面,是連綿的車陣,車陣之後,露出一頂頂散著紅纓的范陽帽,帽檐下,露出一雙雙漠然的眼眸。
車陣的兩翼,則是烏壓壓的騎隊,人聲馬嘶,隊形整齊。完顏阿骨打第一次見識了宋夏騎軍的厲害,作為一名出色的統帥,他曾見識過許多騎兵。可是現在,完顏阿骨打的心裏隱隱地覺得,這支騎兵的爆發力絕對不在女真鐵騎之下。
完顏阿骨打的心情越來越沉重,現在的金軍已經是疲憊不堪,卻要去面對如此強敵。可想而知,在他的面前會有多大的困難。隨即,完顏阿骨打抖擻精神,心想:二十年前,我用兩千人大敗十萬遼軍,那時的處境,與今日又有什麼不同?我完顏阿骨打在二十年前能取得勝利,今日就一定能!
完顏阿骨打的目光中,閃露出自信的光芒,心中又想,時間拖得越久,就對我的勇士越是不利,必須儘快地解決對手。他的虎目環顧一周,在他的正前,是宋夏軍的車陣和馬隊,在他的南側,則是二十萬遼軍。
當完顏阿骨打的目光掃視過烏壓壓的遼軍軍陣的時候,目中露出蔑視之色,這些烏合之眾根本不堪一擊,便是大金勇士最虛弱的時候,也完全不必將他們放在眼裏,眼下當務之急,是徹底地擊垮宋夏聯軍,剩下的遼軍就不足為患了。
開始了……完顏阿骨打心中長吐出一口氣,長刀前指,刀尖的鋒芒遙遙落向宋夏軍斜上方的天穹,完顏阿骨打用盡最大的力氣,大喝一聲:「殺!」
「殺!」孤注一擲!這就是完顏阿骨打的選擇,拿出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部押在了這一擊上,只有這樣,才能集中所有的力量,徹底地擊垮敵人。
當然,若是金人不能將眼前的敵人徹底擊潰,那麼面對他們的,將是膠著狀態的鏖戰,兩翼的宋夏騎軍將會出動,截斷他們的後路,身後的遼軍也會掩殺而來,那麼金軍的滅亡就已經注定。
事實上,完顏阿骨打也並沒有太多的選擇,疲困的金軍已經沒有了後路,時間耽誤得越久,勝算就越渺茫。
一戰定乾坤!
隨著一陣陣爆吼,金人竟是一下子士氣如虹,暫態變成了虎狼,張開了血盆大口。
轟隆隆……轟隆隆……戰馬敲擊著雪地,發出一陣陣悶響,宛若驚雷,宛若萬鼓齊鳴。滿山遍野,十五萬女真騎兵立即開始動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脫韁的戰馬風馳電掣,迅捷無比。
白色、黑色、棗紅色的戰馬彙聚起來,形成無數個尖頭,馬上的騎士,發出了無比怨毒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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