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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密碼之(5)【毀滅者上】


白色的駝毛在最後一次顫動之後,終於靜止在老者的鼻端,守護在老者身側的薩滿法師全神貫注地盯著那一小撮駝毛又等了片刻,確信它再不會因老者的呼吸而顫動後,不由「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在老者腳邊嚎啕大哭:「我主……歸天了!」

「主上!」「大汗!」金帳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呼,數十名將校紛紛跪倒在地,失聲痛哭。哭聲剛起,一名金冠束髮的年輕將領已「虎」一聲站起身來,環顧眾將道:「現在不是哀送父汗的時候,咱們要儘快完成父汗的遺命!」
說著他解下腰間佩刀,扔給身旁一個匍匐在地的將領:「客列古台,帶上我的佩刀前往興慶府傳我口令,殺盡城中所有生靈,我要用黨項一族來為父汗殉葬!此外,父汗的死訊千萬不能走漏,不然剛投降的西夏人說不定又會生變!」
「等等!」一直握著死去老者右手的婦人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望著金帳中唯一立著的彪悍將領道,「四王子,大汗生前曾許我分得興慶府一份工匠僕役,若都讓你屠盡了,我豈不只有空手而回?」
那位被稱作「四王子」的將領猶豫了一瞬,立刻對那婦人頷首道:「也遂皇后放心,不會少了你那一份。」說著他轉向拾起佩刀的將領,「給也遂皇后留下四萬名工匠僕役,餘者無論老幼,殺!」
客列古台領令飛身而去,去執行老者生前留下的遺命??殺盡新投降的西夏人為他陪葬。西元一二二七年,西夏國都興慶府,除了四萬名留給也遂皇后的工匠僕役,數十萬生靈,盡數倒在了蒙古人屠刀之下。
四王子見客列古台領命而去,又轉向老者身前痛哭啼泣的薩滿教老法師道:「可可魯法師,父汗暫不發喪,咱們要儘快把父汗的遺體送回克魯倫河草原,沿途決不能走漏半點風聲,以防國中生變。」
「是,拖雷王子!」老法師趕緊停止哭泣,小心翼翼地收起老者鼻端那一小撮純白駝頂絨毛,它可是依附了死者最後一口氣息,吸附了大汗的靈魂,所以在薩滿法師眼裏,它比大汗的遺體更為神聖,大汗的靈魂將通過它升上長生天。
「四王子,此去漠北克魯倫河千山萬水,咱們恐怕很難不走漏風聲。」一個將領小聲說出了心中的擔憂。拖雷環顧帳中眾將一眼,胸有成竹地低聲道:「護送父汗靈柩的怯薛軍,沿途遇人殺人,遇畜斬畜,務必做到不漏一人一畜!」
當日夜裏,護送靈柩的大汗親衛怯薛軍從六盤山出發,向北日夜兼程而行,沿途嚴格執行四王子拖雷的命令,無論遇見任何人畜,均不留活口。從六盤山到克魯倫河逶迤數千里,這一路便留下了無數的血腥。

「衝啊!」「殺啊!」
一小山坡上,十幾個放牧的少年正在學著大人打仗衝鋒,十幾個人分成兩部,各執竹刀木劍呼喝?喊著拚殺,神情認真而執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女孩坐在山坡的高處,拍著小手為雙方加油助威,她是這次戰鬥的戰利品,誰能戰勝對方率先衝到這高處搶到她,就可以把她帶回去當王后,小女孩對自己在這次遊戲中的角色很是滿意。
「加油!柯都爾!」小女孩拍手為自己喜歡的少年鼓勁,在她的鼓舞下,那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率領同伴很快就打敗了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對手,衝上山坡單手把小女孩攔腰抱起來,舉著手中的木劍向眾人發出了勝利的歡呼,幾個同伴蜂擁在他身旁,興奮地向戰敗者發出「嗷嗷」的高叫。
突然,少年停止了歡呼,一臉驚訝地遙望遠方。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山坳那邊漸漸現出一彪旌旗斧鉞林立的騎師,像長蛇一般蜿蜒而來。順風而來的,還有隱隱的嗚咽。
「像是大汗的怯薛軍!」一個少年興奮地漲紅了小臉。
「走!去看看!」柯都爾顯然是眾少年的頭,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奔下山坡向大軍迎上去,尚未接近隊伍,就聽見走在最前面那位手舉靈幡的薩滿法師悲傷蒼涼、且呼且吟的招魂曲:

嗚呼,我主!雄鷹騰飛民之上兮,汝昨非?翔於天宇耶?
嗚呼,我主!靈車軋而行兮,今豈載汝而去耶?
嗚呼,我主!賢妻愛子世所罕兮,汝果離之而獨去耶?
嗚呼,我主!忠臣良將願效命兮,汝豈棄之而不惜耶?
嗚呼,我主!雄鷹矯健展翅飛兮,汝昨非盤旋於天宇耶?
嗚呼,我主!馬駒歡躍狂奔馳兮,汝豈忽而倒地耶?
嫩綠新革正值春兮,竟遭暴風而折披耶?
六十年征戰擎大意兮,今將住合樂一統兮,
汝豈離費而去耶?汝豈堰眠而不起耶?

眾少年並不明白薩滿法師呼號的意思,只覺得他邊哭邊唱的模樣十分好笑。俱停在山坡下細聽,若不是山坡上有放牧的羊群,他們恨不得去往道旁就近觀賞。眾人興致勃勃地聽著薩滿法師招魂,對幾個快馬向他們逼來的騎士渾不在意。只聽那老法師繼續在唱:

嗚呼,我主!汝為人傑,天之驕子,受長生天之遣,降臨人世,汝欲?棄忠實之百姓耶?汝欲棄我等將士而去耶?
汝有——富饒美麗之家鄉,與汝同樣高貴之賢妻。堅如磐石之政權,精心制定之法律。昔日星散之百姓,今已十戶為一體。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有——威嚴之宮殿,心愛之嬪妃,華麗之金帳,正義為基之社稷。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斡難河畔?裏溫李勒答合,印有汝孩提時之足跡。那裏是生汝之土地,那裏有哺育汝之泉水。那裏有眾多蒙古兄弟,那裏有汝之臣佐、王族與顯貴。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家族之九足,咯咯雷鳴之大鼓,聲傳千里之號角,音色悠揚之長笛,克魯倫河畔之草原,汝榮登大汗寶座之場地!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孛兒帖,汝之結髮愛妻,盛友如雲,不渝之友誼,統一團結,偉大之民族,強盛安定,鞏固之社稷。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鳴呼,我主!汝奈何欲棄汝之蒙古百姓耶?豈因此地風和日麗耶?豈因黨項族已服汝之法律耶?豈因西夏王后更為嬌麗耶?
嗚呼,我主!我等已不可為汝之盾牌也,但願運回汝之高貴遺體也,將汝不朽之軀交與汝妻也,慰汝之百姓殷切心意也。
嗚呼,我主!汝其行也,且莫遲疑。
……

「大汗……歸天了?」聽到最後,柯都爾漸漸有些明白了,正要告訴身旁的同伴,卻見幾名騎士已衝到近前,只聽領頭的騎士低低地說了聲:「到天上侍奉我主去吧。」就借著戰馬的衝力一刀砍下了一個小孩的頭顱。
「快跑!他們要殺我們!」柯都爾猛然間想起了一種古老的風俗??為死者尋找另一個世界的奴僕,盡可能地殺掉靈車沿途遇到的人畜!少年趕緊往山坡上跑去,身後響起「颼颼」的箭羽破空聲和同伴一兩聲短促的驚叫。少年不敢回頭,直衝到山坡上自己那匹小馬前,飛身跳上馬背,打馬往山坡高處逃去。
「蘭朵!快把手給我!」少年沒有忘留在山坡上的小女孩,在馬背上遙遙向她伸出手臂。女孩舉起小手,在少年的小馬跑過她身邊時,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
噗!一支羽箭就在女孩抓住少年手腕的同時插入了她的後心,少年只覺女孩小手一軟,差點把他從馬背上拖了下去。少年死死抓住女孩軟軟的小手,遲遲不願放開。小馬速度陡然降了下來,立刻被羽箭射中後腿,頓時嘶叫著撲到在地,把少年和小女孩摔出老遠。
「蘭朵!」少年緊緊抓著小女孩的手,只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絕望地望向那幾名追擊而來的騎士,少年突然一臉意外地睜大雙眼,失口輕呼:「阿爸!」
領頭那位彪悍的將領也是一臉驚訝,默默地望著倒在地上的少年,他的眼中既痛苦又絕望。遲疑片刻,他突然拔轉馬頭,轉身就走,緊跟在他身後的幾名騎士剛要跟著他拔轉馬頭,卻聽他啞著嗓子低聲道:「執行四王子命令!」
幾名騎士對望一眼,慢慢控馬向那少年逼近,少年掙扎著站起來,對著轉頭離開的將領高聲呼叫:「阿爸!救我!我是柯都爾啊!」
遠去的父親沒有回頭,反而鞭馬往坡下狂奔,似乎不敢再聽兒子的呼救。少年絕望地跪倒在地,不再逃跑呼救,只呆呆望著遠去騎士的背影,對迎面而來的刀光也視而不見。
「到天上侍奉我主去吧!」出刀的騎士語音中有些遺憾,但出手卻並沒有因此變慢,刀光如匹練般斬向少年的頸項,卻在途中被正前方飛來的一支長箭震開。隨著那「噹」一聲金鐵交擊,騎士手中的刀竟被羽箭震落在地。
「什麼人?」眾騎士紛紛拉開弓箭,指向羽箭飛來的方向。只見高高的山梁上,一人一騎孑然而立,馬上騎手身裹皮袍,頭戴?帽,正彎弓搭箭指向這邊。山梁上刮過的烈風掀動著他胯下黑色駿馬的鬃毛馬尾,使這一人一騎看起來,就像是在山梁上守望的獨狼。
幾個騎士對望一眼,立刻開弓向山梁上那人射去,可惜距離太遠,又是從下往上射,幾支箭大多失了準頭,唯一一支奔向他面門的箭也被他低頭避開。幾個騎士收起弓箭,貼在馬鞍上向山梁上衝去。殺盡沿途遇到的任何人!這是拖雷王子的命令,也是為大汗尋找奴僕的神聖之舉。作為大汗生前最為倚重的親衛怯薛軍,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嗖!
山梁上飛來的羽箭把一名騎士從馬背上帶了下來,箭羽穿過他的咽喉,一箭斃命。剩下幾個騎士沒有膽怯,馬不停蹄地繼續往山梁上猛衝,嘴裏發出了憤怒的嚎叫。
箭羽紛飛,隨著不斷響起的利箭破空聲,幾名騎士先後落馬,唯一一個衝上山梁的騎士也被那人一刀斬於馬下。還刀入鞘,那人突然衝下面的少年招了招手。柯都爾這才發現,離去的父親又返身而回,倒提馬刀滿臉殺氣,他身後不遠,另有十幾名騎士正縱馬狂奔而來。柯都爾立刻往山梁上飛逃,他本能地知道,只有山梁上那個突如其來的漢子,才是自己逃命的唯一希望。
「把手給我!」山梁上那漢子用蒙古語對柯都爾高叫,同時向他伸出了右手。柯都爾毫不遲疑地一把抓住,立刻就感到身子被大力一帶,騰空而起落在大漢身前的馬背上。跟著大漢張弓如月,指向了衝在最前面的那位將領。柯都爾本能地一抬胳膊,使大漢的弓箭一抖,射出的箭羽便是一偏,扎在了那將領的馬脖子上,戰馬立刻摔倒在地,把那將領甩出老遠。
柯都爾心情複雜地望著父親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舉刀繼續往山梁上猛衝,卻又在數十丈外站住,一臉震駭地盯著柯都爾身後的大漢驚呼:「狼武士!」
「客列古台,你兒子救了你一命,你還不肯放過他嗎?」大漢冷冷問道。
客列古台咬咬牙:「拖雷王子的命令將不折不扣地執行,任何人都無例外,我兒子不能,你也不能!」
「好!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大漢說著抽出三支羽箭,用四根手指夾著並排搭在弓弦上,緩緩拉開弓弦,跟著就聽弓弦顫響,三支羽箭飛向三個目標,快要衝到坡頂的三名騎士頓時被射於馬下。大漢從容地抽箭再發,三次張弓就有九名騎士被射殺,剩下兩名騎手終於躑躅不敢前。世上會這手三箭並發的箭手,除了已經去世的神箭手哲別,就只有一個傳說中的武士。在他的弓箭前停步,即使作為追隨大汗縱橫天下、滅國四十的怯薛軍勇士,也不算丟人。
見沒人再衝上前,大漢收起弓箭,對呆立當場的客列古台神情複雜地低聲道:「回去告訴拖雷,就說我向他問好。」
說完大漢撥轉馬頭,翻過山坡慢慢消失在坡後。直到二人一騎完全消失不見,客列古台也沒有追趕,只對兩個怯薛軍騎士一揮手:「快去稟報四王子!」

緩緩而行的靈車前,拖雷聽完客列古台的回報後,這名三十四歲的年輕統帥那冷定幽寒的眼眸中,隱隱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遙望早已不見人影的坡頂,他木然半晌,最後對客列古台沈聲道:「帶上一千名最精銳的怯薛軍勇士和幾條最好的獵狗,去把那孩子和狼武士的人頭帶回來,不然,你們就不必活著回來見我了。」
客列古台神情一震,立刻抽出一支羽箭一折兩段,昂然道:「末將向長生天發誓,若不能帶回他們的人頭,就割下自己腦袋為大汗殉葬。」

夜幕籠罩下的山野尤其幽暗寒冷,偶爾一兩聲長長的狼嗥,更讓人後脊生出絲絲涼意。柯都爾再往篝火中加了幾根枯枝,看著篝火漸漸興旺起來,他才稍稍安心了一點。偷眼打量篝火旁那大漢,只見他神情木然,眼光迷茫地盯著跳躍的火焰,也不知在想什麼。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普通,年紀也像只有三十出頭,實在不像傳說中的狼武士。不過在見識了他三箭並發的絕技,尤其是孤身一人面對威震天下的怯薛軍時那份從容冷定後,柯都爾心中早已對他充滿敬仰。舔舔乾裂的嘴唇,柯都爾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叔,你……你就是狼武士?」
狼在蒙古人心目中有著圖騰般的地位,他們從不用狼為自己命名,因此用飛禽猛獸來做自己外號的蒙古人很多,但用狼來命名的勇士就只有一個,那是天底下最大的汗親口所封。大漢沒有回答,只把褡褳中的肉乾遞給少年:「吃吧,吃完了咱們還要連夜逃命,拖雷決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少年默默地接過肉乾,剛咬得兩口,就想起了中午蘭朵把她的乾糧分給自己的情形,眼淚不由撲簌簌掉了下來。大漢見狀以為他是傷心父親的絕情,不由拍拍他的肩勸慰道:「你別難過,你父親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恨他。」
「我不恨阿爸,」少年抹去淚水,「我為他感到驕傲,他是大汗真正的勇士!」
大漢一怔,心中頗有些不解,卻聽少年平靜地道:「咱們蒙古男兒生來就是大汗的士兵,對大汗的命令要不折不扣地執行,阿爸只是做了他應該做的罷了。」
狼武士望著神情平和的少年,不由歎道:「難怪成吉思汗能縱橫天下,滅國四十,有這樣的士兵,天下誰人能敵?」
隱隱看到地平線盡頭有火光透出,狼武士喃喃道:「怯薛軍追來了,咱們要想逃過他們陰魂不散的追擊,恐怕很不容易。」
「大叔你自己逃吧,我不想連累你。」柯都爾眼中閃出與年紀不相稱的堅強,狼武士見狀呵呵大笑:「我既然救了你,自然就不會丟下你不管,總要救你到底。」
柯都爾道:「可是,這一匹馬馱著我們兩人,怎能逃得過怯薛軍的追擊?有獵犬的追蹤,咱們也無法躲藏起來。」
大漢笑道:「這一匹馬若是馱著咱們兩人當然是跑不快,不過如果只有你一人,再加上我為你擋住追兵,射殺獵犬,你自然能逃過怯薛軍的追殺。」
「可是,大叔你……」
大漢沒有理會柯都爾的驚訝,只遙望天宇輕輕歎息:「既然他已經死去,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唯一遺憾的就是一直沒機會把自己心中所藏的秘密說出來。今日與你相遇也算有緣,咱們的時間不多了,就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希望它不會因為我的離去而湮滅在歷史長河中。」
「是什麼樣的故事?」
「關於毀滅者的故事。」
「毀滅者?」柯都爾滿腹疑惑,這是他從未聽到過的辭彙,只本能地覺得它充滿了血腥和恐怖,狼武士的臉上也罩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芒,只見他指著頭頂那一望無際的蒼穹,略顯傷感地問道:「你相信那上面有神靈嗎?」
柯都爾猶豫了一下,立刻堅定地點點頭。狼武士淡淡一笑,輕歎道:「不錯,那上面真有神靈,並且多不勝數,他們像這個世界的人一樣,分成不同階層和利益集團,共同主宰著咱們這個世界,並總是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這個世界。比如有神靈認為咱們這個世界威脅到了他們的安全和穩定,於是向這個世界派出了一個神靈意願的執行者,這個人就是『毀滅者』。」
柯都爾不太理解對方的故事,也無法相信,不過他沒有多問,因為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令人不敢懷疑的光芒。只見狼武士遙望著天宇,眼中沒有常人對長生天的膜拜,只有一絲感慨和嘲諷,沈默了足有盞茶功夫,才聽他喃喃道:「要講毀滅者的故事,我得先給你講講……天界,我只能這樣稱呼那個世界。」
隨著狼武士略顯傷感的?述,柯都爾只感到一個不可想像的世界慢慢展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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