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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畫情聖Ⅱ之5【致命一擊】

儲香閣裡溫暖如春,外頭的屋簷下,一盞燈籠幽幽的泛著光芒,懷德紋絲不動地站在外頭,聽到閣裡的竊竊私語和綿綿情話,懷德沒有任何表情,猶如這昏暗的光線一樣,泛不起一絲波瀾。
裡頭的聲音在說:「你要多穿一件鎧甲,到時候鬧哄哄的,會受傷的。」
那大咧咧的聲音道:「能傷我的人還沒有出世,殿下,這個時候,我最需要的不是鎧甲,而是母愛。」
「母愛?……」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借殿下的香肩躺一躺……」
「……」
懷德忍不住恬然一笑,眉宇的冰冷終於舒展了一些,太子和公主都是他看著長大的,這樣的感情,任誰都不能抹滅,沈傲這個傢伙雖然胡鬧了一些,倒也確實是個駙馬的好人選。
暖閣裡,沈傲靜靜地躺在淼兒的懷裡,像是睡著了一樣,淼兒見他這個樣子,打量著他側過來的臉龐,那冉冉燭光之下好看的弧線,讓她也是不由得看呆了。
誰知沈傲突然張開眸子,道:「殿下嘗試過長吻嗎?很好玩的。」他眨了眨眼睛,明顯在誘人犯罪。
換做是南人,只怕早已含羞了,淼兒卻是咯咯笑道:「你這個時候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這都被她看穿?沈傲呆了一下,眼眸不經意地黯然了一些。
觸動到了沈傲的心事,淼兒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絲醋意,酸溜溜地道:「難道這西夏就比不過汴京?」
沈傲幽幽道:「汴京的好處實在太多,可是在這裡……」他吁了口氣,頓了一下。
淼兒的眸光也黯然了一下,恍惚之間,覺得沈傲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一樣,那笑容略略帶著幾分苦澀。
沈傲繼續道:「可是在這裡,在小王的心中,這裡唯一值得留戀的,只有殿下了。」
這種情話,也只有沈傲這般臉皮厚的人才能如此神聖地說出來,淼兒一聽,頗有些認為自己在沈傲心中獨一無二的滋味,短暫的黯然立即變得無比歡喜。
就在這個時候,沈傲突然湊過臉來,與淼兒長吻在一起,紅燭冉冉,春光無限。
短暫的時間,兩個人的嘴唇略略分開,隨即更加炙熱的貼合在一起,淼兒情動,水蛇一般的軀體與沈傲重合,低聲呢喃:「我什麼都給你……」
我愛西夏……除了那永遠沉著臉的皇帝,該死的越王,該死的國族,該死的食物,該死的天氣,該死的……
沈傲每一個細胞都在雀躍,與那種欲拒還迎和羞澀相比,西夏公主的滋味略帶幾分主動和放浪,這種放浪,夾雜著幾分靦腆,卻是全心全意的投入。
輕快地除掉了淼兒身上的衣衫,露出如羊脂般的胴體,沈傲輕輕撫摸著,猶如對待珍貴的寶玩,生怕一不小心便要砸碎。身下的人兒,美豔得不可方物,那略帶著紅暈的圓圓臉蛋,一雙炙熱的眼眸在呼喚,沈傲輕壓下去,盡享歡愉……
屋簷下,懷德聽到細微的喘息音越來越大,靡靡婉轉,臉上不禁抽搐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
這時,黑暗之中,一個內侍過來,乖乖地朝懷德行了個禮,隨即道:「懷德公公,陛下請沈傲去暖閣。」
懷德壓低聲音道:「再等一等。」
這一等,足有半個時辰,那廝磨之音才漸漸消失,沈傲的聲音讓外頭的兩個人臉上又抽搐了一下。

「殿下,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姦夫淫婦?」
「胡說……快穿了衣衫,懷德還在外面。」
懷德終於有了幾分欣慰,至少裡面的兩個……還記得自己。
又過了一刻,沈傲才衣冠楚楚地打開門出來,淼兒將他送至門口,懷德看了他一眼,木然地道:「陛下請駙馬去暖閣。」
「馬上就去。」沈傲回應了一聲,又回到香閣中去,貼著淼兒輕輕地耳語幾聲,最後道:「等著我回來,待我為你的皇兄報了仇。」
淼兒的臉龐上還泛著一層未散的紅暈,小巧的鼻子低低嗯了一聲,為沈傲捋平了衣衫:「我不許有人傷害你……」這時候她終於有了幾分羞澀,垂著頭道:「這個世上,只有我能傷害你。」
沈傲尷尬地咳嗽一聲,抬起自己的手腕,可以看到清晰可見的咬痕,不由地笑了笑道:「淼兒的殺傷力實在太厲害,下次要輕一點,小心告你謀殺親夫。」

幽深的越王府裡,李乾正如熱鍋中的螞蟻,負著手團團轉著,天色已經越來越暗淡,越到這一刻,李乾正卻是越發急躁起來。
這種急躁有一種不安,更多的是一種恐懼。李乾順的手段和無情他一清二楚,二十多年前,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那個時候,長明宮裡一隊隊金甲武士持著寒森森的長矛,當時的趙公公抱著他,看到燈火通明的宮室裡,皇兄穿著冕服,佩劍進去。
當時的天空也是這般的晦暗,月兒也是這般慘然,他聽到那個恐怖的男人厲聲道:「朕才是天子,受命於天,執掌天下……」
這一句話,他記得清清楚楚,而下一句是:「來人,請朕的母后喝下這杯酒。」
李乾正的心跳加速,喉嚨都冒起煙來,原本在他的思維之中,母后與皇兄是血脈之親,理應親密無間,可是那一夜,他才徹底明白,骨肉之情,在皇兄的心中,不過是夜壺而已,高興時拿來用一用,不高興,隨時可以一腳踹開。
那一天夜裡,數千人獲罪,國舅、勳爵,那些李乾正熟悉的面孔,都如喪家之犬一般,被小吏一個個揪出來,肆意凌辱,斬殺殆盡。只要皇兄不高興,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人,便什麼都不是了。
李乾正沉著眉,在暗淡的燈火中,臉色蒼白如紙,這個對手的可怕,從二十多年前就已根深蒂固地深埋在他的心裡,而今日,他要去面對這個對手,就如二十多年前那樣,在甲士的簇擁之下進入暖閣,去效仿皇兄的所作所為。
成,即高入雲端,決定萬千人的生死。敗,便作尋常百姓而不可得!
李乾正突然冷冷一笑,喃喃道:「他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我們流的是一樣的血!」
他舉起顫抖的手,從腰間抽出一柄劍來,叮的一聲,長劍發出吟聲,端詳著長劍,用手指去輕輕摩擦劍鋒,雙眉一緊,整個人變得冷酷:「就用這柄劍,和你做一個了斷!」
「王爺。」一個主事悄無聲息地進來,低聲道:「各家都已經準備好,龍穰衛和羽林衛也已出發。」
李乾正端著劍,道:「有多少人?」
主事道:「各家的奴僕,還有不少國族的青壯,以及各王府的護衛,不算上龍穰、羽林,也有三萬人。」
李乾正冷冷一笑道:「走!」
李乾正不再遲疑,提著劍,陡然想起了自己的先祖,帶著滿腔的熱血,一路穿過重重的殿宇,附近的王府護衛見狀,紛紛簇擁過來,等過了門房的時候,李乾正的身邊,已是黑壓壓的到處都是綽綽人影。
李乾正騎上馬,後隊的護衛步行尾隨,過了幾處街角,便看到一隊隊人流從四面八方湧過來,有人驚呼道:「是越王。」接著便尾隨著李乾正的隊伍後頭,一路過去,在李乾正的身後,已經不下萬人。
到了御道,吳王和幾個宗室王爺也分別帶了千人過來與李乾正會合,人群更是浩大,堵住了各處街道。
「王兄,羽林衛和龍穰衛已經待命,請王兄下令,立即便可攻城。」
李乾正冷笑一聲道:「攻心為上。」
這時的李乾正,自信滿滿,心裡忍不住說:「皇兄,你老了。」他打馬朝宮城過去,前面的人潮自動地分出一道人流出來。
巍峨的宮城前面流湍著一條護城河,宮門緊閉,暗暗有幾處燈火傳出,宮外的動靜,已經讓宮內發現了端倪,有人在宮樓上問:「下面是何人?竟敢深夜在宮前放肆!」
李乾正打馬到了護城河邊,極目望向那黑暗中的紅色宮牆,大聲道:「越王在此,叫李萬年來打話。」兵部尚書控制的殿前衛自然不能招納收買,可是這個李萬年,或許還可說動。
宮樓上一陣騷動,接著,便有個披甲的人佇立在宮樓上,探出牆來道:「李萬年在此,越王有何見教?」
李乾正信心滿滿地道:「陛下垂危,李軍使身為國族,豈可為虎作倀,和漢兒一道謀奪我國族基業社稷?李軍使若肯放本王入宮,讓本王面見皇兄,本王保你富貴!」
李萬年哈哈一笑,隨即隱入黑暗,回答越王的是一個聲音:「放箭!」
嗤嗤……似乎早有準備一般,數千支利箭鋪天蓋地、居高臨下地飛射下來。
「該死!」李乾正立即打馬回奔,倉皇而逃。只是那些簇擁在他身邊的王府護衛畢竟跑不快,驟然間便有數十人中箭,慘叫一聲,有人撲通落入護城河。
「李萬年,本王不殺你,誓不為人!」狼狽不堪的李乾正回望著宮樓方向,厲聲大喝,隨即道:「攻城!」
「殺!」無數人飛快向宮城湧去,好在宮城的護城河設了石橋,若是吊橋,只怕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宮城上無情地射下一支支利箭,立即有人中箭倒在血泊中,無數人朝石橋彙聚,恰好給了城樓上的禁衛時機,半數的箭矢均是朝石橋方向激射,一時傷亡慘重。
龍穰衛和羽林衛立即做出反應,派出了弓箭手朝城上漫射,不過一方是居高臨下,一方卻是仰射,雖是讓城上的禁衛有了幾分顧忌,卻終究威懾不足。
李乾正這時候才發現了一個問題,原以為宮城內的禁衛也是國族,如今那個可怕的男人已是危在旦夕,只要自己喊話,必然一呼百應,誰知這些禁衛卻是這般頑固。宮城高大巍峨,要強攻,只怕沒有三五日也別想破城,自己畢竟是謀逆,雖說口裡說得冠冕堂皇,可是他自己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
「如之奈何?」李乾正鐵青著臉,叫來幾個番將。
羽林衛軍使道:「殿下放心,末將已叫人去營中取石炮和火油過來,有了這些攻城利器,五個時辰之內,定能起到奇效。」
李乾正頷首點頭,總算放寬了心,道:「要快,切莫耽擱。」

龍興府只有一座甕城,這甕城占地不小,負責衛戍和儲存軍械。甕城裡一座營盤已點起了燈火,大帳裡,一個穿著鎧甲的男人負手焦灼地等待著,而下首位置,則是一個漢官慢吞吞地喝著茶。
宮城方向的喊殺已經傳了過來,那漢官笑吟吟地道:「劉指揮,該是你們隨軍出場了。」
所謂的隨軍,大致和大宋和廂軍地位差不多,黨項人人口不多,禁衛分為五軍,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五千人,除了這些,拱衛京畿一帶的就只剩下隨軍了。
隨軍都是由漢人充任,人數卻是不小,足足七萬人,這些軍馬分散在京畿附近,大致有一萬餘人駐紮在這甕城,因此又叫甕隨軍。甕隨軍的戰力在隨軍之中算是高的,不過在這龍興府,大多數時候卻不擔負作戰,主要是修橋鋪路,或者給禁衛們充當輔助罷了。
一般情況之下,禁衛軍要出營演武,都是先下一個軍令到甕隨軍這裡,甕隨軍則負責先去演武的場地搭好大營,運輸糧草、軍械供他們使用。有時也會擔負一些外圍警戒之類的任務,雖然人數不少,大多數時候卻很容易令人遺忘。
在這大帳中來回走動之人,便是甕隨軍指揮使劉堪,劉堪算是老將,太后當政時期,屢屢對宋用兵,他立過不少大功,在宋人眼裡是個漢奸,可是對禁衛五軍來說,卻也是可有可無的人。
只是今日,卻又有一份詔令傳來——勤王!
劉堪自然明白,這是一場豪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眼看著廝殺聲四起,劉堪趕緊對著漢官道:「侍郎大人,甕城不開,隨軍如何進城?」
甕城相當於一座小城池,一座門連通城外,一座門連通內城,一到夜裡,通向內城的城門便會關閉,劉堪之所以這樣問,其實是一種試探,要開內城的城門,除非出具詔令、兵部以及御圍內六班直的文引。若是陛下對這場叛亂當真有準備,這些手續自然信手拈來,早就準備好了。可要是宮裡被打亂了陣腳,這深更半夜的,又怎麼拿出這麼多手續來?
這漢官乃是兵部侍郎,笑吟吟地道:「指揮使放心,都已準備好了,喏……你看看。」袖子一抖,除了一份詔令,還有兵部開具的文引,另一份則是御圍內六班直的印信,一樣不差。
劉堪拿起詔令略略看了一眼,果然是李乾順手書,且行書大方得體,一點也不見亂象,這便證明,所謂陛下垂危的消息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另一方面,也說明李乾順早有準備。
他如老狐狸一樣呵呵一笑道:「既如此,劉某深受國恩,豈能袖手旁觀?大人少待,末將這便去點齊軍馬,開赴皇城。」
侍郎搖頭道:「不是叫你去皇城。」他頓了頓,笑道:「是去拿下各處城門,還有羽林衛、龍穰軍的營地,此外,圍住越王等宗師王族的府邸。」他站起來,面無表情地道:「至於其他的,自有人去料理。」

時間一點點過去,整個叛亂漸漸顯得有些可笑起來。
宮城之下,一個個憤怒的叛軍前仆後繼地向宮城發起攻擊,通往宮門的石橋上,已是屍積如山,無數的羽箭射下來,叛軍好不容易冒著箭雨衝過了石橋,到了宮門之下,卻又是傻了眼。
宮城高五丈,從牆根向上望去,連盡頭都看不到,可是沒有攻城器械,衝車又過不了狹隘的石橋,雲梯倒是嘗試過,可惜帶來的雲梯不過三四丈,對付大多數城牆不在話下,可是對這宮城卻是無可奈何。
眼看過去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經微微發亮,越王已是急得團團轉,揪住一個番將,怒吼道:「石炮在哪裡?為何還沒有送來?」
這番將一臉沮喪,期期艾艾地道:「殿下……大營被甕隨軍奪走了……」
李乾正狠狠地跺了跺腳,方才還是躊躇滿志的他,突然意識到事情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簡單;看到大多數的叛軍已是精疲力竭,只能大聲地叫道:「快,拿下宮門!」
這一句卻是徒勞。這時候,一騎飛馳的戰馬馱著一名王府護衛過來,高聲大叫:「越王,越王在哪裡?」
「什麼事?」李乾正高聲大呼。
「越王!」護衛大哭起來:「隨軍將王府圍了,世子帶人要衝出去,已被隨軍射殺,他們衝進了王府,四處殺人……」
李乾正呆了一下,猶如一盆冰水澆在頭上。
那護衛大哭著繼續道:「非但如此,這些隨軍說奉詔令行事,王妃幾人被收押起來,可是七個小殿下都給當場格殺了。」
李乾正不由自主地生出寒意,喃喃念道:「都殺了?他們是他的親侄兒啊……」
那護衛情急之下,竟是大吼出來,周圍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一個個面如土灰,那些隨軍能殺去越王府,自然也能……
護衛像是受傷頗重,大口喘著粗氣,繼續道:「小人還聽其中一個隨去的漢官說,越王殺一個,陛下要用十倍、百倍來償還!」
李乾正臉色大變,這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他打了個冷戰,差點要站不住,咬了咬牙道:「不必理會,繼續攻城,拿下宮城,便是一樁富貴!」
幾個宗王的眼眸裡卻是不約而同地現出恐懼,各自叫了心腹的護衛立即打馬回府。
天已拂曉,淡淡的薄霧籠罩著宮城,初露的曙光落在琉璃瓦上,折射出妖異的光芒。
叛軍攻城更急,甚至是李乾正坐在馬上也親自為他們鼓舞士氣,他已孤注一擲而不能回頭了,瘋狂地大吼著:「皇上已經駕崩,漢兒封鎖了消息,拿下宮城,保住國族的社稷!」
城頭上仍是箭如雨下,突然,在淡淡的薄霧之中,一個隱隱約約的身影顯露出來,用著那所有人都熟悉的聲音道:「誰說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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