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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書:淘寶黃金手第1-2輯(全套共24本)

第一章  深潛奇遇

烈日下的海灘邊,沙子曬得滾燙,魚鱗狀的海水起伏波蕩,不時反射一縷陽光。
男女老少上千人在這片海灘上遊樂,天太熱了,身著泳裝的女人和小孩戴著各種樣式的救生圈在淺水處折騰,男人們則游得遠一些。
周宣懶洋洋地躺在折疊椅上半瞇著眼,亮眼的女人很多,上下都露著,除了胸口那兩團和胯下的三角地帶,不得不說是飽了眼福。
奈何女人再漂亮,身材再誘人,那都還是別人家的。
周宣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老家在湖北,高中畢業後差了幾分名落孫山,又因為家裏也不寬裕,乾脆南下,成了百萬出外打工族的一員。
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八年的打工時間,除了賺回吃穿住用的開支外,銀行裏也就只存到可憐的五千塊錢,人生對他來說,算是挺失敗的。自然,女朋友一詞對周宣來說,那是相當的遙遠。
要說周宣長得雖然不能與潘安、宋玉之流相比,但臉相還是挺耐看的,再配上一米七八的個子,稱得上是一表人才,奈何現在的女孩子絕大多數都是只看荷包不看臉的,囊中羞澀的周宣就不好說什麼了。
周宣現在的工作是救生員外加替補潛水教練,這工作還是朋友介紹的,才剛幹了三個來月。
周宣擁有一套很不錯的潛水技術,一般人水性好的,潛水能有一分半鐘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是周宣能在十米深的水裏潛水到三分鐘甚至四分鐘,當然,他可不想太過驚世駭俗。
不懂的人還以為,潛水嘛,水深水淺都一樣。其實不然,水淺沒有壓力,潛水的人胸腔受壓迫小,自然就潛得久,如果水深深度超過一定程度,壓力變大,胸腔受的壓迫變強,那潛水的難度就大了。所以說,在超過十米深的水裏徒手潛水能達兩分鐘的,基本上都是世界頂尖選手了。
深水裏潛水靠的是胸腔的肺活量,比如有些歌手肺活力超強,一口氣能唱三分鐘,在陸地上也有能憋氣達三分鐘的,但都是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與在深水裏自然沒法比。
周宣小的時候,曾跟武當山的一個老道士練過一點練氣口訣,七八年下來,走山路挑擔子氣不喘身不顫的,在山溪裏潛水抓魚更是練就了一身好潛水技術。
沖口是個海邊度假村,度假村裏像周宣這樣的海邊救生員有二十多個,不過基本上都沒什麼事,下水的遊客基本上都會游泳,不會游的都拿有救生圈,而且大多只在淺水裏過過癮。
周宣很想做正式的潛水教練,一是喜歡這份工作,二是工資要比救生員高出好幾倍。但潛水教練是要有資格證書的,這玩意兒可不好拿,而且要錢才辦得到,可是周宣除了水性好,什麼都沒有。
到了交班的時間,接替周宣的同事一到,周宣便笑顏逐開。天太熱了,老早就想到水裏潛一潛,上班時間不准隨便離開崗位,這會兒就不同了。
周宣慢慢走進水裏,海水漸漸從腳淹到大腿,一直到腹部頭部,直到完全沉到海水裏,水波舒服地緩解了太陽光對皮膚的灼射,他這才一個猛子向更遠的深水裏扎去。
其間有幾個潛水員正在教遊客潛水,是採一對一的教學,遊客付出的報酬可也不便宜,潛水器材加上教練的費用,潛一次,短短十來分鐘就得花上好幾百塊。
再潛了十多米遠,這兒已經是二十來米深的海底了,那些潛水教練一般不會帶遊客到這一個區域來。
此時,周宣游弋在一些漂亮的小海魚邊,海底有些淺淺的珊瑚,可能是近年來生態破壞得太厲害,大珊瑚基本都見不到了。周宣深深吸了口氣後,又往深水裏潛下去,水光蕩漾中,忽然看到有一隻烏龜在眼前掠過。
周宣手臂一划,飄過去仔細瞧了瞧,這隻烏龜很奇怪,頭頂有兩對前額鱗,上頷鉤曲。背面的角質板覆瓦狀排列,表面光滑,有褐色和淡黃色相間的花紋,四肢呈鰭足狀,樣子看起來像度假村裏那個超大水池裏養的兩隻玳瑁,當然,這隻可要遠遠大過水池裏養的那兩隻,起碼有一米多長。而且,四肢和頭全是金黃色,好像他見過的純銅一樣。
聽水池飼養員說,玳瑁一般只會在深水裏出現,淺水海域裏基本上不出現,那麼,這東西會不會是他說的玳瑁?
周宣一好奇,就跟得近了一點,那海龜似乎察覺到有危險,立即往左側爬開,別看烏龜在陸地上爬得比蝸牛都慢,但在水裏,牠們可是動作迅速,腳蹼扇動著,幾乎比周宣還游得快。
周宣覺得有趣,也緊緊跟著,那烏龜沒幾下便游到前邊一個小岩壁的小洞口鑽了進去。
周宣游到那個洞口對著裏面望去,洞似乎不深,只有米許,而那鑽進洞裏的烏龜正兩隻豆眼骨碌碌盯著他呢。
周宣覺得好笑,這傢伙有點敵視他。
此時,那烏龜伏在一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黃色石頭上不動,石頭邊還有一個小圓形的東西,光線不太好,看得不是很清楚,樣子就像個小銅錢的模樣。
周宣心中一動,想著把左手伸進洞口裏去拿。誰知那烏龜見周宣一伸手,隨即張嘴狠狠一口咬在周宣的食指上。
周宣頓時一陣劇痛,甩了一下竟然甩不脫,那隻烏龜咬得很緊。
他急切間找不到武器,身上又沒帶什麼可用的東西,於是就左手拖著烏龜,右手伸進洞去摸那塊石頭,一下卻先摸到了那個小錢幣一樣的東西。他順手塞到嘴裏含著,然後又伸手到烏龜身下抓出那塊石頭,順手就在烏龜背上猛砸一下。
龜嘴似乎放鬆了一下,但仍然咬著周宣的手指,周宣一急,竟然從鼻中嗆了一下水,有點氣悶,他急忙用石塊又狠狠砸了幾下,烏龜終於鬆了口。
周宣縮回左手趕緊就往上游去,擔心烏龜追來,石塊也不敢扔,一口氣浮上水面,手又痛身子又軟,周宣也不敢停留,拼了力游到海灘邊上,站起身來,才看到左手食指鮮血淋淋,似乎還看到肉裏的白骨。
周宣驚訝之下趕緊跑回宿舍。宿舍是兩個人一間房,裏面是兩張單人床,另一個室友上班了,他跟周宣的上班時間恰好是對調的,周宣上班他就下班,他上班周宣就下班。
周宣把石塊扔在地板上,然後又把嘴裏含的東西也吐出來扔在地上,顧不得看,趕緊先找紗布把手指纏起來,傷得還不輕,纏好後的手指仍然滲出血水,把白紗布也染得緋紅。

綁好手指,周宣這才有空來看自己帶回來的東西。
確實是錢幣,不過不像銅錢,因為銅錢中間是有孔的,而這錢幣卻是實心的,只是顏色不大好看,可能是在水裏泡得太久了。
周宣到洗手間裏找了把不用的牙刷,將那錢幣沾了水用牙刷刷了幾下,把表面那些黑綠的苔蘚一擦掉,裏面卻是金黃色的,跟那石塊一樣。
錢幣的兩面,一面是英文字母,周宣認得是ewulf,不過單個的字母能認識,連在一起就不知道是啥了;另一面是個金髮老外的半身像,看了半天,周宣也沒認出是個什麼錢幣,搞不好是來這裏的外國遊客掉到海裏的。
反正也不認識,周宣順手就把錢幣塞到了枕頭下面,跟著右手又撿起了那塊石頭。
這塊石頭有巴掌大,金黃色,就跟老家山溪裏那些金黃色的沙石差不多,但沙石是不平不光滑的,這石頭卻是光滑無比,跟那些幾千年水沖的卵石一般。
管他的,這一趟差點把命丟了,不是靠這塊石頭的話,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周宣游得太費力,又流了不少的血,也累了,鞋子也沒脫,順勢就倒在床上。左手因為痛,騰出來沒地方放,又怕血髒了床單,就乾脆拿那塊石頭把左手墊了起來。
朦朧朧朧中他睡著了。
就在這個時候,周宣不知道,自己左手上的血水沾到那金黃色的石塊上時,石塊忽然泛起一片耀眼的金光來,接著便是迅速吸著他手指上的血水,那金光也越來越盛。
周宣太累了,睡夢中覺得手指有點痛,但腦子裏仍有一些記憶:手受傷了,痛是正常的,別把血跡沾到床上了!
周宣這樣半夢半醒地忍著痛,那石塊似乎吸夠了血水,金黃色的光芒便順著手指鑽進了傷口裏,之後,那黃光就一圈一圈弱下去,一直到最後一絲黃光消失殆盡,那石塊已經從金黃色變成了黑色。周宣這時已經一絲疼痛也沒有,舒舒服服地進入了夢中。

周宣醒過來後,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望了望窗邊,這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天都黑了!
他下班的時候是中午兩點,現在差不多七點了,這一覺竟然睡了四五個小時!
好在他倒是覺得渾身舒坦,坐在床上做了幾個體操姿勢,左手好像一點也不疼了,縮回來瞧了瞧,纏著的紗布上的血成了紫黑色,捏一下就變成乾塊碎屑撲撲往下落。
周宣動了動左手,伸縮幾下捏了捏拳頭,竟然分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不禁有些奇怪,便把紗布一圈一圈拆開,當最後一圈紗布被拆開時,周宣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指上竟然沒傷口!
再仔細瞧了瞧,左手食指上除了幾道乾澀的血跡外,的確是沒有傷口,別說是傷口,就連破皮都沒有。
周宣這下奇怪了,跑到洗手間裏用肥皂洗乾淨了手,再細看起來。一雙手乾乾淨淨的,哪隻手都是完好無損,沒有一丁點兒破損!
周宣摸摸頭,難道是自己做夢?又到枕頭下摸了摸,那枚金黃色的外國錢幣還在,床上那塊石頭也在!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這一大覺的原因,周宣覺得精神格外好,他準備出去到夜市走走。

沖口幾年前還是個小漁村,但現在發展得很快,高樓林立,五星級的酒店就有兩座,當然,那是有錢人去的地方。
沖口最主要、最出名的就是旅遊了,遊客眾多,到了夜晚,整個沖口最熱鬧的不是那些豪華夜總會酒店賓館,而是一條步行街。
這條步行街有一千米左右,從下午夕陽落山時,便會有無數個地攤擺出來,地攤上最多的就是飾品玩件,也有一些古玩玉石器件,當然都是假的,就算不假,那也是極劣質的。
但來沖口的遊客卻大多會來這裏逛逛,圖的就是個旅途高興,給家人朋友買個小禮物表示心意也是不錯的,萬一能撿漏買到什麼珍品真品的,就更是皆大歡喜了。於是,一來二去,步行街倒是越來越興旺。
周宣經常來步行街逛街,他最喜歡的就是蹲在書攤前翻看那些舊書。擺攤的書販既賣書也收書,舊書都以很低的價格收回去,什麼書都收,擺在那兒只要有人要,就會以高出收購價幾倍的價錢賣出去。
周宣經常租他們的書看,這一帶賣書的十來個販子他都認識,熟了書販們也不防他,一來這兒,他就蹲到邊上翻那成堆的舊書,新書看得多了,翻翻舊書也許能找到本好的。
書是很多,周宣坐在幾本磚頭一般的書上面,翻了一堆書,卻也沒找到一本好看的書,有點失望,長夜漫漫,寂寞難耐啊,沒有女人那是無奈,但連一本聊以自慰的好書都沒有,這日子可不好過啊!
瞧了瞧身邊,還剩有一堆,不過都是學生練習簿課本什麼的。反正也沒事可幹,別的地方也沒心思去,便隨手翻了起來。
翻了一本又一本,甚至還翻出一本線裝手冊,書有點髒有點爛,書中全是手寫的毛筆字,字倒是寫得不錯。周宣小學時也曾練過毛筆,後來無疾而終,村裏有幾個老頭兒倒是寫得一手好字。
翻開第一頁,這一篇倒是認得,正規方圓的小楷字:簡齋補遺!簡齋補遺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懂,再看左邊,好像是一首詩,從右往左,從上往下的寫法他倒還懂,努力地認起這些字來。
「倚馬休誇速藻佳,相如終竟壓鄒枚。物須見少方為貴,詩到能遲轉是才。清角聲高非易奏,優曇花好不輕開。須知極樂神仙境,修煉多從苦處來。」
以周宣對古文的理解程度,這首詩別說是得其要旨,就連其中還有兩個字都沒認出來。
正要丟下找其他的書時,拿著破冊子的左手忽然顫了一下,跟著,周宣覺得心裏也隨左手顫了一下!
有點奇怪,無緣無故手抖什麼抖?
這樣想的時候,左手裏忽然有一股冰涼的氣流動了起來,這感覺很明顯,就像眼盯著往一個透明的壺裏倒水,而水在壺裏飄動蕩漾的情形。
周宣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左手,沒看出什麼異象,但腦海中卻是更加清晰地見到左手這股冰涼的氣流從手指上流出,在手中的破冊子上轉了一圈。
此時,周宣腦子中忽然閃出這麼一行字來:「簡齋補遺,袁枚,一七九五年」!
周宣怔了一下,袁枚是誰?一七九五年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這破冊子是一七九五年袁枚練毛筆字的東西?周宣覺得有些疲累,似乎幹了一場重活一般,不禁訝然:怪了怪了!不過拿著破冊子的手卻沒捨得甩,如果這破冊子真是一七九五年的這個袁枚所鬼畫符的話,那也有兩百多年了。
就算是鬼畫符般的草稿,那也是兩百年的紙啊,拿回家倒是可以向村裏那幾個老頭兒炫耀一下,自己雖然不懂,但這破冊子中的字寫得十分不錯,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書販子老張是個人精,周宣很想要這東西,但在老張面前不能顯露出來,否則就要挨他的竹槓敲了。
周宣左手捏著破冊子,右手在書堆裏翻了一會兒,找了本盜版小說出來,笑呵呵地說:
「老張,我租這本看。」
老張地攤上的書又租又賣,不過沒有正規的店面,所以租書得按買書的價錢付押金,租書是一塊錢一天。周宣是老顧客了,以前看書都很講信譽,有借有還,老張只收他五塊押金,周宣還書時也不退剩的錢,把押金看完了就再給。
周宣又揚了揚破冊子,笑說:「老張,這破稿上的毛筆字不錯,我拿回去練練字,呵呵,這要多少錢?」
這一堆收回來的簿子課本都是一個小學生賣給他的,按五毛錢一斤算的,老張早整理過一遍,有點價值的都翻出來放到了一邊,這一堆基本上是廢紙,拉到廢品回收站是八毛錢一斤,一斤還能賺幾毛。
周宣開口一說,老張瞄了一眼,笑道:
「你要的話,就給一塊錢當買瓶水喝了。」
要是真是練毛筆用,這麼一小冊,那是一毛錢都不值,但周宣想起腦子裏奇怪現出的那個「一七九五年袁枚」時,忍不住就掏了一塊扔給老張。
一塊錢買個兩百多年的草稿本,就算自己樂樂也值得了,兩百多年的東西又有幾個見過的?老家有幾棵大杉樹倒是聽說有幾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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