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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傳說(卷4)【問鼎中原】

八月二十五日,天雷就率領雙月兵團來到了望南城,秘密會見了雅星、雷格,就六國聯軍進攻嶺西一事做部署,根據南彝百花公主的情報,知道騰格爾所走的路線、時間。
藍羽雷格部、藍鳥騎士團、第十五、十七騎兵軍團於酈陽城東部,讓神武營全力配合藍爪封鎖消息,藍衣眾為預備隊,三十二萬騎兵把酈陽城封鎖得水泄不通。
在酈陽城外,天雷命令騎兵隱蔽在青稞中間,臥馬等待攻擊命令,任命雷格為主帥,藍鳥騎士團為前鋒,左右第十五、十七騎兵軍團,藍羽為中部主力,計算著騰格爾的位置發起突然攻擊。
在出發前,天雷叫過雅藍與雅雪姐妹,緊緊地盯著二人說道:「我把藍鳥騎士團交給妳們倆,用妳們的才華贏得人們的尊重,用戰功削平心中的自卑,不論結果如何,妳們都是我最心愛的將領和女人!」
「謝少主!」
天雷柔聲說道:「去吧,我已經叫楠天為妳們準備了五百名親衛,他們會保護妳們,就像保護我一樣。」

九月天已經進入初秋,騰格爾元帥立在馬上,愣愣地望著一望無垠的田野,前行有一百餘里,沒有發生意外。
騰格爾抬頭看看天空,豔陽已經近午,士兵也勞累不堪,於是傳令各部休息,士兵忙碌著把物資從大車上卸下,準備做飯。
突然從西方傳來凌亂的馬蹄上,馬上的騎士用力地喊著:「敵人,騎兵,騎兵,快準備,敵人騎兵!」
騰格爾元帥心下一緊,迅速跳上戰馬,向西馳去,在最西部,是他的前鋒騎兵軍團,士兵聽見遠處傳來的叫喊聲,立即上馬有序地列好防禦陣形,速度之快。
幾乎在騰格爾到達騎兵軍團前的同時,斥候也來到他的近前,斥候大口地喘著氣,用不很連貫的話描述著:
「敵人,騎……兵,重……騎兵,是重騎兵!」
騰格爾沒有在聽斥候說的話,他放眼向西望去,在連綿的莊稼中間,閃現出無數的騎兵,高高地挑起一面大旗,藍色的旗幟上用曲線繡著一隻飛翔般的藍鳥騎士圖案,正中間繡著五個大字「藍鳥騎士團」,大旗在微風中輕輕飄揚,越來越重的轟鳴聲粉碎了他所有的夢想。
在旗角下,整齊地排列著五萬重騎兵,全身的黑色頭盔重甲,黑色的猙獰面具,黑色的長大騎槍,每一個人的左臂上扣著一面黑色的小巧盾牌,馬匹的身上也是同樣黑色的護甲,整個騎士團如九天外來的幽靈,殺氣沖天,衝擊速度越來越快。
在隊伍的最前面,明顯地可以看出是兩員女將,並肩前進,同樣的黑色裝束,而有所不同的是在她們周圍有五百名騎士,個個身材高大,雙手各提一支同樣黑色重劍,嚴密保護著兩員主將,在他們的外側,左右是兩支小一點的隊伍,前方各一員小將,同樣的黑色盔甲,手提騎槍,盾牌稍微大些,而兩眼中流露的殺氣卻是最重,他們左右穩定著兩側騎士陣形,快速衝上。
在藍鳥騎士團的左右兩翼,各飛揚著一面大旗,上書「藍鳥第十五騎兵軍團」、「藍鳥第十七騎兵軍團」,士兵穿著黑色的輕甲,手舉長刀,緊緊地護衛著兩翼。
而在藍鳥騎士團的後面,更高地懸掛著一面旗幟,藍色的羽毛圖案襯托著「藍羽」兩個大字,十五萬輕騎兵高舉著彎刀,緊緊地拱衛著主帥雷格,這個映月人的「煞神」,惡夢般的人物。
騰格爾望著滾滾而來的騎兵隊伍,眼前一陣陣發黑,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詛咒著雪無痕這個惡魔,映月人永遠的剋星。
但不管騰格爾願意不願意,他的意志卻阻擋不了前方快速接近的三十萬敵人騎兵,這幾乎是他手中所有兵力的總和,而敵人就是敵人,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道:
「步兵列陣,步兵列陣,騎兵準備出擊。」
映月士兵驚恐地跑到自己的隊伍中間,長槍手抬起了長槍,弓箭手立即把長箭搭在弦上,盾牌手緊緊地護衛在周圍,而其餘的人則快速地把所有的車輛佈成一個防禦圈,擋在最外側。
雙方遠來越近,幾乎在騰格爾元帥下令出擊的同時,從藍羽騎兵中傳出一個清晰的聲音:
「攻擊!」
為了給後面的步兵爭取佈陣的時間,騰格爾元帥用手中僅有的騎兵下達了出擊的命令,月照士兵忠實地執行了騰格爾的命令,他們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後方的步兵兄弟,不畏死亡般地狂衝而上,雙方很快地撞在了一起。
雅藍、雅雪姐妹兩條騎槍互相掩護,左右五百名重劍手緊緊地把她們護衛在中央,盡可能地不讓她們受到傷害,但映月騎兵軍團主將也是把她們放在了攻擊的重點,無數騎兵好手不計傷亡般地向她們衝來,重劍劃著寒光不斷起落,把映月騎兵斬在馬下,零星衝進來的騎兵在姐妹倆騎槍下倒下,左右布萊、卡斯拼命地向中間擠,減少主帥的壓力。
重騎兵以巨大的衝擊力撕開騰格爾防禦圈,衝向步兵。
騰格爾元帥雙眼通紅地看著敵人重騎兵撕開自己脆弱的防線,撥馬向後而去,他心痛地望了一眼後方,果斷地下令:「保持隊形,後撤,注意保持隊形!」
但不論映月騎兵多麼的勇敢,首先以輕騎兵對重騎兵就是不堪一擊,更何況敵人有三倍以上的兵力,重騎兵很快就衝過映月輕騎兵的防禦圈,藍羽迅速圍上,把敵人包圍在中間,快速斬殺,雷格並不停留,催馬向前。
騰格爾元帥既要保持步兵陣形,又要抵抗從兩翼圍上的輕騎兵,速度自然就快不起來,不久,正面的藍鳥騎士團就衝過了騎兵防禦圈,快速向步兵接近。
望著森嚴的重騎兵方陣,騰格爾從頭涼到了腳底,他仰天長歎一聲,向身邊的親衛看了最後一眼,說道:「向四周逃命去吧!」
眾親衛動也沒有動一下,騰格爾看著鋪天蓋地而來的敵人騎兵,再次下令:
「命令士兵各自逃命去吧,能逃多少是多少,告訴他們想辦法回國,中原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去吧!」
「大帥!」
「去吧,這是我最後的命令,把兄弟們帶回去,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快去!」
「大帥!」
「快走!」騰格爾元帥雙眼圓睜,暴怒地吼道。親衛雙眼流淚,各自散去,整個步兵軍團不久後向四野而逃,鑽入莽莽的青稞中間,向東惶惶逃命。
騰格爾元帥矗立在大路中央,手舉長刀,雙眼裏充滿血絲,僅剩餘的十幾名親衛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凜然不懼。
雷格快速越過藍鳥騎士團,大手一擺,重騎兵衝出很遠後緩緩停下,雷格立馬在騰格爾前方的不遠處,打量著這位敵方的統帥片刻後,抬手摘下掛在馬鞍上的天罡刀,向騰格爾元帥輕輕地點了下頭。
騰格爾元帥催馬快速向雷格衝去,手中大刀在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劈開渾濁的空氣,斬向雷格。
雷格暴喝一聲,天罡刀吐出三尺晶芒,帶著戰馬巨大的衝擊力和騰格爾撞在了一起,在震天的聲響中刀芒閃了一閃,雷格騰空而起,刀芒再閃,向四方擴散,騰格爾上身斜分兩半,四周圍十幾名的親衛零亂地倒在地上,兩匹戰馬也臥倒在地口吐鮮血。
雷格輕輕落地,懷抱長刀,單膝跪倒,向騰格爾深施一禮後站起,吩咐藍羽衛道:「厚葬他,騰格爾是個英雄!」

戰敗後的映月軍隊在秋天的莊稼地裏慌忙而逃,一股股人數多少不等,他們順著大地向東,淒慘的景象可想而知,不時地有嶺西郡的騎兵從大路上而過搜尋潰軍,使惶恐而逃的士兵躲藏在田地裏,小心前進。
嶺西郡的騎兵分成小隊,從四方包圍態勢搜尋,他們順著莊稼的壟溝前進,把敵人趕出莊稼地,然後再消滅。
以映月為首的六國聯軍第二次遠征嶺西郡,以騰格爾的戰死而告終。

天雷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雷格的身邊,嘴裏輕聲說道:「不錯,秋水神功已至第七重,神罡初成,真不錯!」
雷格激動地說:「大哥,真的嗎?」
「是的,雷格,沒想到你已經達到初罡境界,大哥恭喜你了!」
「謝謝大哥!」
「雷格,我要進京城一趟,了斷一些私事,你告訴軍師,我沒事,讓他放心。」
「大哥!」
「不放心大哥嗎?憑我的武功相信沒有人能傷得了我,你放心!」
「好吧,大哥!」
天雷看了一眼雷格,騰身向東而去。
以天雷的腳程,自然不用擔心搜索部隊,半天時間就已經接近錦陽城。
這時候,天空已暗下來,灰黑的夜色籠罩大地,四周圍大地裏一片灰黑色,輕輕刮過的微風吹得莊稼葉子發出沙沙聲響,他沒有進城的打算,就在城外找個地方簡單地休息了一會兒,吃些乾糧,繼續向不落城趕路。
從錦陽城到京城的大路,天雷一共走過兩次,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時候心情更亂,興奮、惶恐、迷茫、甜蜜、淒苦、擔心都有,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了什麼強烈地想到京城去,也許是對盛美公主的牽掛吧。朦朧的月光使人心醉,殘月讓人心苦,天雷展開全力向東狂奔而去,速度之快,就像一團虛影急刮而過,半夜時分,不落城闊大的輪廓就出現在眼前,而城外彷彿與天相連一般的帳篷並沒有減慢天雷的速度,在黑夜的掩護下,天雷身影不斷地在帳篷間晃動,而且並沒有引起巡邏士兵注意,不久就來到城牆下。
天雷晃動身形,掠過寬大的護城河,雙手在城牆上連點,身體漸漸地拔高而起,然後穩穩地停在城樓上。
城樓旁一小隊巡邏士兵迅速地把天雷包圍在中央,在火把亮光照耀下,天雷的身影立即顯現了出來,一個隊長模樣的人沉聲問道:
「什麼人?」
天雷低聲回答道:「我是雪無痕!」
「雪將軍?」
「小點聲,暫時不許把我來的消息傳播出去,我有事情辦。」
「是,雪將軍!」
天雷一邊脫下映月士兵的服裝,一面對著隊長模樣的人說道:「你可知道盛美公主住在何處?」
「知道!」
「那麼帶我過去。」
「你真是雪無痕將軍?」
天雷點了下頭,心中暗讚他的謹慎,然後從懷中拿出一顆虎頭金印交給了隊長模樣的人。
隊長模樣的人用顫抖的手接過金印,借著微弱的火光細看,只見上面刻著四個大字:「雪無痕印」。
「小人見過雪無痕將軍。」
周圍的士兵愣愣地看著他們倆人,見隊長拜倒,這才一起跪倒行禮:「拜見雪無痕將軍!」
「兄弟們都起來吧,辛苦你們了。」
「你吩咐兄弟們不要把我回來的事情傳出去,然後你帶我過去。」
「是,將軍!」
隊長模樣的人抹了把淚水,對周圍的人一陣吩咐,然後來到天雷的面前,小聲地問道:「雪將軍,我們走吧。」
天雷低聲道:「再見,各位兄弟!」
隊長模樣的人帶著天雷從城上下來,城牆的馬道上到處堆積著滾木、石塊,城下不遠處,巨大的投石車正列開陣形,保持裝機狀態,天雷看見士兵在附近的帳篷裏休息,一隊巡邏兵保持著戒備狀態,從服裝和神態上,可以看出是剛剛組建起來的士兵。
兩個人七扭八拐地來到原來的太子府,十幾名士兵筆直地站在府門前,從肋下跨著的寶劍標誌上,可以看出是日炎騎士團的人員,隊長模樣的人上前低聲地和衛士交涉著,很快,他們用驚異的目光看著天雷,一個人快速的向內奔去。
不久,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衣衫不整地奔出,他快步來到天雷的身前,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天雷,天雷把虎頭金印交給他,他快速地看了一眼,翻身跪倒,激動地說道:
「小人不知道將軍深夜進城,多有怠慢,請將軍原諒,將軍請!」
天雷伸手扶起管家,平靜地說:「深夜打攪,深感不安,快快請起!公主可在?」
「在,公主正在府內,小人已經叫人通知公主了。」
管家聽完天雷的話,起身吩咐門前的士兵幾句,帶領天雷向內院走去。
太子府仍然像從前一樣,沒有什麼大變化,雖然是深秋晚上,但借著微弱的月光,仍然可以看清院內的花草樹木,幽雅別致,走過四重院落,管家在第五重院落的門前停住腳步,兩名侍女已經等候在門前,她們用驚異的目光打量著走近的天雷。
管家對著侍女說道:「這位是雪無痕將軍,從嶺西郡遠道而來,求見公主,不知道公主可曾起身了嗎?」
「小女子拜見雪將軍,公主吩咐小人為將軍帶路。」
天雷對著管家說道:「深夜驚擾,深感抱歉,多謝管家了。」
然後,他在侍女的帶領下走進盛美公主的寢宮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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