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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之教典(卷3)【後宮心機】

第一章  後宮殺機

黑漆漆的夜色,籠罩著寂靜的皇城。
噹噹噹!三聲沉悶的鐘聲響過之後,夜已三更。所有的宮殿都已經熄滅了燈火,偌大的皇城被一片死寂的黑暗覆蓋著。只有乾寧宮的燈還是亮著的,衛宏就著昏暗的燈光,看著各地送來的奏摺,眉頭皺在一起,臉上更是陰晴不定。黃紅的燭火照映著他蒼白而又清瘦的面頰,顯出一種幾近病態的潮紅。
他伸手從桌案上端起一杯茶水,將茶杯放在嘴邊。剛要喝下的時候,目光突然被一份奏摺吸引,放下了茶杯,從如山的奏摺中拿起了一個信封。只見信封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風城密摺!
衛宏凝重如死水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將信封拆開,從裏面取出信紙,攤開來看去,眉頭在不經意間舒展開來。好半晌,他突然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眉宇之中透出無比的欣慰之色。笑聲在空蕩蕩的乾寧宮中迴盪不止,頓時給死寂的大殿增添了一抹生機。
衛宏放下手中的信函,想了想,又將那信函放在燭火之上,信紙瞬間化成了一團飛灰,飄散在乾寧宮中。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將杯中的涼茶一飲而盡。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衛宏的臉上更顯蒼白之色,他放下茶杯,緩緩地調息了一陣,氣息漸漸地恢復了正常。拿起一份奏摺,他再次認真地看了起來,但是臉色又轉回了陰鬱。
突然,衛宏心中閃過一絲驚悸,心弦一顫,神情變得警覺萬分。就在方才瞬間,一抹無形的殺氣驟然傳來,但卻一閃而逝。衛宏警戒地看了看四周,靜悄悄地沒有半點的聲息,大殿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站起身來,衛宏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眼睛機警地掃了一眼,體內的真氣驟然間運轉起來,一股無形的精神力場飄然四散。
雖然身體羸弱,但是不代表衛宏不識半點的武功。相反,多年的臥床,張敏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心思,除了大量的為他進補,尋找名醫,同時更找到無數的內家高手,試圖打通他那陰氣鬱積愈來愈深的經脈。在不知不覺中,衛宏一身的真氣不斷地在成長,其雄渾不下於任何一個高手,只是他不能長時間的運功,也不能進行劇烈的體力活動,所以,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
除了安靜,還是安靜!衛宏的精神力場緩緩地擴展,在大殿中的每一個角落悄然流動。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像是自嘲一般地搖了搖頭,轉身向回走去。
一道凌厲的劍氣驟然自乾寧宮的頂梁襲來,劍光一閃,隱約間帶著沉雷之聲飛射衛宏。一個全身黑衣的刺客從殿中的暗處竄出,手中一把閃亮的長劍,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衛宏恍若未覺,在那劍氣即將臨體之時,他身體詭異地轉動,一抹寒星突然從虛空中破出,那寒星來的十分突然,沒有半點前兆,彷彿是來自於幽冥之中一般,那樣的無聲無息,在空中一閃,迎向那黑衣人的長劍。
「噹!」一聲清脆的鳴響,寒星準確地擊打在長劍的劍脊之上,那黑衣人只覺自長劍上傳來一股決然的大力,更顯得炙熱無比,手中長劍幾乎要脫手而出。心中一驚,身體在瞬間向後飛退,刺客飄然落在衛宏身前三丈之外,臉上蒙著面紗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是眼中卻閃爍著一種驚異的神采。他看了看遠處殿柱之上插著的寸短刻刀,久久沒有說話。
衛宏俊朗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嘲諷神色,眼睛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口中發出一陣冷笑,「嘿嘿,這次偷襲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為什麼你們總是沒有半點的記性?老是派你這種無用的笨蛋前來?好了,告訴朕,你是哪一班的侍衛,難道不知道行刺朕是滅族的大罪嗎?」
刺客靜靜地看著衛宏,沒有說話。好半天,他眼中的驚異之色褪去,冷冷地說道:「沒有想到一向都是病夫的萬歲,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功力,實在是令人吃驚不小呀!」
衛宏微微地一笑,兩眼瞇成了一道縫,看著眼前顧左右而言他的黑衣刺客,「你這個傢伙倒是和前面的幾個刺客有些不同,在此情況之下絲毫不見驚慌,看來朕是小看你了!你的主子也確實有些小看了朕。難道前面兩次失敗,沒有讓他有半點的懷疑嗎?」
刺客沈默了,沒有再說什麼。從他的身上,瞬間爆發出一股強絕的氣勢,牢牢地鎖住了衛宏的氣機。
衛宏心中一緊,這一次他所感受到的殺機,比之方才不知要強了多少倍!看來剛才的一擊,也是他有些輕敵,否則自己絕不會那麼容易地將他的凌厲一劍擋住。真氣驟然間內斂,在衛宏的體內做著圓滿的回轉,他絲毫沒有受到這刺客強猛的殺氣干擾,一雙手低垂於身側,靜靜地看著他。
幾乎是在同時,那刺客的眼中再次閃過一抹驚異的光芒,他幾乎完全失去了衛宏的氣機,雖然衛宏是那樣清晰地站在他的身前,但是在感覺上,卻好像已經從大殿上消失一般。
「皇上,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呀!聽說前幾次你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全靠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今夜本以為那小丫頭和太后一起前往臥佛寺敬香,應該少了不少的麻煩,看來是我們的情報有所失誤,前兩次也應該是你出手的吧?」刺客冷冷地說道,在說話的同時,他左腳輕輕地橫移,手中的長劍好像是無意中微微地一轉,一股凌厲劍氣直逼衛宏身側三寸的空地之上。
衛宏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那刺客看似無意的一步,如同踏在他的心坎之上。因為在方才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自己的攻擊路線選定,但是這刺客好像已經看出來一般,那輕輕的橫移,卻恰好封死了他的發力之處,以至於他後面的諸多精妙變化完全無法施展。看來這個刺客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同時,更讓他心驚的是,太后和飄雪兩人前往臥佛寺敬香,這個消息除了自己以外,只有內務府的人知道,其他大多數的宮內之人並不清楚此事。而此人竟然可以得知,難道自己一直倚重的內務府也出了問題?如此說來,這大內之中,究竟還有多少人是效忠於他?
衛宏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身形驟然間飛騰而起,飄然如一片飛羽般無處著力,一直內斂的真氣在這一刻猛然發出,一抹寒光再次飛射而出,直襲那刺客的心臟要害。
刺客微微發出一聲冷笑,「萬歲,你這一著剛才已經使出來了,現在沒有用了!」刺客冷喝一聲,長劍筆直地前刺,劍尖準確擊在刻刀的刀鋒之上,刻刀飛旋而出!身形緊跟著劍光掠動,長劍在空中揮舞,劍氣陡然擴散開來,將衛宏牢牢地鎖在他的劍光之中。
「蠢貨,難道朕不知道使過一次的招數不能再用這個道理嗎?」衛宏的身形突然間消失,在刺客的劍前一晃不見。

刺客心中一震,暗叫一聲不好,卻發現方才磕飛出去的刻刀並沒有落在地面,而是在空中做了一個詭異無比的迴旋,呼嘯著向他飛射而來。硬生生地將飛撲而去的身形止住,刺客身體連忙在空中向右一轉,在不可思議的情況下,橫移了三寸左右,刻刀擦著他的耳朵飛掠過去。
刺客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但在此時,衛宏的聲音再次響起,「蠢貨,難道因為朕只有這一擊嗎?看刀!」
刺客連忙凝神戒備,身體在虛空之中連續迴轉不息,向後飛退數丈,飄然落下。並沒有什麼刻刀出現,但是衛宏的身形也消失不見,那刺客心中大叫聲不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覺後背一涼,全身的氣力在瞬間流逝,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衛宏那俊朗的身形在他的身後出現,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蠢貨,你的武功確實比前兩次的人強上很多,但是太過愚笨。連敵人的話都相信,你不死的話,那才是朕無能了!」說著,他緩步向倒在地上的刺客走去,他心裏十分清楚,那刻刀將那刺客後脊的經脈盡數擊毀,他現在沒有半點的回手餘地。
衛宏走到刺客的身前,彎腰下去,將刺客的身體翻過來。伸手將那面巾扯下,在燈火之中,一張泛黑的面孔出現在衛宏的眼前,臉上沒有一點的生氣,卻帶著微微的笑意。一絲警兆自心頭突然升起,衛宏大叫聲不好,剛要起身,一股龐然的勁氣驟然從殿中的頂閣向他襲來。
原來,先前的這個刺客並不是一個主要的人物,今晚的主攻手,隱藏在這刺客的身後,等待著衛宏精神完全放鬆時,做致命的一擊!
對方的攻擊已經將衛宏的退路完全封死,此刻,衛宏還躬著身,絲毫看不到對手是從何方攻擊。衛宏已經沒有時間驚嘆,心一橫,離火玄陽真氣驟然運轉全身,一雙修長的手在身前結成一個古怪的手勢,身體在地上就勢一滾,口中一聲大喝,雙拳在身體翻動之中驟然擊出。
「轟」的一聲震天巨響,兩股強絕的真氣在空中交會,衛宏只覺一股從未感受到的強絕真氣,帶著陰鷙的死寂之氣由雙手傳來,在瞬間將體內的經脈震裂。
衛宏身體躺在地面上,向龍案下滑行而去,口中鮮血狂噴,灑滿地面。一名黑衣人緊隨衛宏的身體急速滑行,探手從背後取出兩把短槍。那槍刃極長,爍爍奪目的寒光在燈火的輝映下更顯逼人的殺氣,他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如蒼鷹搏兔一般進擊衛宏。
「嘩啦!」一聲,沉木龍案被那短槍震得木屑飛濺,在四射的木屑中,衛宏的身形驟然拔地而起,在空中詭譎地晃動,雙手之中寒芒閃爍不停,大殿之中瞬間如同籠罩了漫天的繁星,逼得那黑衣人不得不放棄對衛宏的追擊,撥打飛射的刻刀。
衛宏吐出一口血痰,冷冷一笑,身形激進,剛要出手,卻覺體內一陣蝕骨的劇痛傳來,幾乎讓他一頭栽倒在地。單膝跪地,衛宏看著那黑衣人,胸口一股逆血噴湧而出。方才那短暫的交手中,幾乎耗盡了衛宏全身的力量,沉積在經脈中的蝕骨陰氣頓時彌散全身,衛宏只覺得全身的經脈如同萬蟻噬咬一般,痛苦難當,不由得大口地喘息起來。
黑衣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衛宏,眼中閃過一抹敬服之色,雙槍一揮,一前一後成合擊之勢籠罩衛宏。若在平時,衛宏或許有能力將他擊退,但是此刻,他體內陰氣湧動不停,雙手沒有絲毫的餘力。

眼看那雙槍將要擊在他的身上,衛宏突然間飛身而起,口中咬著一把寸短的刻刀,飛迎那黑衣人的短槍。就聽一聲清脆的鳴響,刻刀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狠狠地砍在那刺客右手短槍的槍刃之上。一剛一柔兩股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矛盾的真氣透槍而入,以那黑衣人強絕的功力,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大吃一驚。
槍上的強猛勁氣瞬間被化得無影無形,兩把短槍變得一把輕飄飄、虛虛蕩蕩沒有半點的著力之處,一把卻是貫滿了真氣。這一輕一重兩種感覺,讓那黑衣人痛苦萬分,不得已錯身後退,雙槍在胸前做十字交叉,冷冷地看著衛宏。
口中的刻刀跌落地面,借著那黑衣人強猛的真氣,衛宏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心中好似踏實了許多,再無半點飄蕩無力的感覺。全身的陰氣也似乎減弱了不少,不過,刻刀那鋒利的刀鋒將他的嘴角割破,一道長長的血痕自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耳邊,傷口血肉倒翻,隱約可見森白的顴骨。
衛宏絲毫沒有感到疼痛,他看了看那黑衣人,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雙手似乎已經有了力氣,兩手虛空一晃,兩把閃亮刻刀再次出現在手中,刀鋒相對,一種龐大的殺氣自刻刀透出,直逼那身前的黑衣人。
此刻,由於剛才的那驚天一擊,已經驚動了乾寧宮外的一干侍衛,一時間,大殿外燈火通明,光芒閃爍,更有當值太監緊張地喊道:「皇上,你沒有事情吧?皇上……」
隨著一陣雜亂的聲音,大殿那沉重的松木大門被撞開,數十名侍衛一擁而進,瞬間衝入了殿內。當他們看到衛宏那滿臉鮮血的模樣,頓時都有些驚慌。
「還愣著做什麼?將這大膽的刺客給朕圍起來!」衛宏沙啞的聲音頓時讓侍衛們清醒了過來,他們一擁而上,將那黑衣人團團地圍住,燈火中刀劍閃爍著逼人的光芒!
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衛宏站穩了身體,手中的刻刀隱回了袖中,他冷笑著看了看那鎮靜的黑衣人,「朕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刺客,在一干大內侍衛的包圍下,竟然還如此鎮靜,不多見!放下你手中的兵器,說,是誰指使你前來行刺?朕也許會……啊!」
突然間衛宏覺得肋下一抹寒氣閃動,幾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他閃身脫出兩名侍衛的攙扶,兩把刻刀在同時電射而出。
在兩聲淒厲的慘叫聲中,衛宏摔在地面上,右肋之上,一把閃亮的鋼刀插在上面,而那兩個方才攙扶他的侍衛,此刻喉中各插著一把森寒的刻刀。
就在兩個偽裝成侍衛的刺客得手之際,黑衣人突然間騰身而起,手中短槍呼嘯閃動,絲毫不理睬砍向自己的兵器,直撲躺在地上的衛宏。一干侍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不知所措,幾乎沒有任何的阻攔,那黑衣人衝出侍衛們的包圍,雙槍直刺衛宏。
彷彿是在虛空中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寒星閃動,直擊那黑衣人。眼中露出一抹冷笑,他揮手將射來的刻刀擋開,去勢不止,「萬歲,一次的招數不要用兩次,這可是你說的,為何你……」他的聲音突然間停下來,身形在衛宏的身前也止住了去勢,一雙短槍「噹!」的一聲跌落地面,他吃驚地看著俯身地面的衛宏,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光芒,一把刻刀插在他的咽喉之處!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衛宏緩緩地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將鋼刀取下,冷冷地說道:「嘿嘿,誰說朕會將同樣的招數用兩次?你們今日的計畫可真的是精密非常,若
不是朕身上穿著天蠶錦衣,也許你們就得手了!」說著,他將身上淡黃色的龍袍扯開,

露出了一件乳白色的錦袍。
黑衣人嘴巴張了兩張,翻身倒在地面,再也沒有動一動。
「一群廢物,立刻查出這兩個該死的傢伙是哪一班的侍衛,查出來以後,立刻將那一班的侍衛首領給朕抓起來!」衛宏看似輕鬆地大聲喝道。「小毛子,給朕滾過來!」
從人群中擠出來一個乾瘦的太監,匆匆來到衛宏的身前,跪在地上惶恐地說道:「皇上,奴才該死,都是奴才伺候不好,竟然讓皇上受此驚嚇!」說著,他的聲音不由得哽咽起來。
衛宏又看了一眼圍在殿中的侍衛,怒聲喝道:「你們還站在這裏做什麼?還不立刻再給朕去查!」
眾侍衛惶恐地退出乾寧宮,殿門緩緩地關住。
「小毛子,快,扶著朕!」看到殿中再無他人,衛宏虛弱地說道,話語間完全沒有了方才的神氣。小毛子一聽頓時慌了起來,一骨碌爬起來,將衛宏扶住。
「立刻派人前往臥佛寺,請太后回宮!小毛子,通知宣凌宇總督,將這一班的侍衛給朕全部抓起來,秘密送內監府交國舅爺嚴加審問。還有,馬上找御醫來,小毛子,找一批你信得過的侍衛在殿外守護,不可以讓任何人將朕受傷的消息傳出去!」
衛宏一口氣說完,整個人癱在了小毛子的身上,「小毛子,這皇城之中,朕現在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你了。」說完,他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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