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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俠傳奇之天人【精品集】(新版)

天氣已經相當涼,落葉在空地上,隨風飄轉,一輛大巴士駛到空地上,停下,自車廂中傳來歡樂的笑聲,衝破了深秋的寂寥,在車身上,掛著一幅白布的橫幅:「輕見醫學院學生實習團」。在車上的年輕人,全是輕見醫學院的學生,其中之一,是中國留學生原振俠。
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原振俠正和幾個同學大聲在唱歌,車子一停,已有幾個同學急不可待地要下車,井田副教授,一個樣子十分嚴肅的學者,大聲宣佈:「請等一等,我有幾句話要說!」車廂裏頓時靜了下來,井田副教授清了清喉嚨,道:「各位同學,今天我們到醫院去作的實習,相當特別,各位已經受了三年正式的訓練,如果不是要求太嚴格的話,對一般的病例,已經可以診治……」
出名調皮的原振俠低聲講了一句:「當然,可惜還要再受兩年苦!」
同學都忍著笑,井田副教授瞪了原振俠一眼,想訓斥他幾句,但是又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原振俠這個中國留學生能進入輕見醫學院,當然入學考試的成績優異,但是聽說原振俠的父親,和輕見博士是交情十分深的朋友,輕見博士去年因為一宗意外而死亡,可是雙方的交情人所共知,原振俠雖然調皮,仍不失一個好學生,所以井田教授便忍了下來。
原振俠伸了伸舌頭,不敢再說什麼,井田副教授繼續道:「大家到醫院的檔案室去,翻查病例的醫療方案,當然,這些檔案上的病人,是早已逝世了的,每人找一份檔案,將自己設想成為當時的主治醫生,要作一份報告,報告自己作為主治醫生,對這個病人的醫療過程!」
車廂裏立時響起了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聲,這是極有趣的事,在沉悶的醫學課程之中,倒不失是一項調劑。井田副教授講完之後,示意司機開車門,學生魚貫下車,走在原振俠旁邊的,是他的一個同宿舍好朋友,羽仁五朗,五朗悄聲問:「原,有一些很著名的人物死在醫院,你準備揀哪一個當你的檔案?」
原振俠眨了眨眼,一副神秘的樣子,道:「我揀輕見小劍博士……」
學生已經列好了隊,由井田教授帶著隊,向醫院走去,羽仁五朗一聽得原振俠這樣說,將眼睛睜得老大,道:「什麼,輕見博士?」
原振俠道:「是啊!」
五朗用肘輕碰了原振俠一下,道:「那像話嗎?誰都知道輕見博士是在一樁交通意外中喪生的,車禍發生得極其猛烈,一列火車碰上了博士的座駕車,重傷之下,當場死亡,還有什麼醫治方案可作報告的?」
原振俠笑了起來,笑容中充滿了狡獪,道:「那才好,我可以偷懶,報告上只要寫上:送抵醫院,已經死亡,八個字就夠了!」
五朗不以為然地搖著頭,這時候,隊伍已經進入了醫院的建築物,帶頭的井田副教授已經向一邊樓梯下走去,原振俠將聲音壓得極低,道:「最主要的是,我不相信輕見博士已經死了。」
五朗陡地一震,失聲道:「你說什麼?」
醫院中是應該保持安靜的所在,五朗由於突然的吃驚,那一句話的聲音相當大,引得每一個都向他看來。五朗顯得十分不好意思,忙低著頭向前走下了幾級樓梯,才對原振俠說:「又來惡作劇了!」
原振俠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正經神態,道:「不是惡作劇,是真的!」
五郎發急,道:「可是,去年,你和我,全校學生,都參加過博士的喪禮!」
原振俠道:「是,我們也看到過博士躺在棺材裏,可是,他可能沒有死!」
五郎瞪著原振俠,他和他這個好朋友的性格,截然相反,十分穩重踏實,所以當他瞪著原振俠的時候,不由自主,大搖其頭。
原振俠將聲音壓得更低,道:「一個人可以被埋在泥土裏超過三小時而不死,在理論上說,他也就有可能躺在棺材裏一年,而仍然活著!」
五郎叫道:「瘋--」他才叫了一個字,立時又壓低了聲音,連叫了七八聲「瘋子」。原振俠嘆了一聲,道:「那是真的,我父親和輕見博士是好朋友,不知道多少年前,在緬北戰場上認識的!」五郎雙手掩著耳,不願聽,也加快了腳步。
隊伍已來到了檔案室的門口,檔案室主任和幾個工作人員在門口,表示歡迎,原振俠越隊而出,舉著手,高叫道:「請把輕見博士的檔案給我!」
原振俠這樣大聲一叫,所有的人都向他望來,原振俠的花樣多,在學院裏是出名的,幾個女學生充滿興趣地望著他,看他又玩什麼花樣。
井田副教授皺著眉,道:「原君,輕見博士是重傷致死的!」
原振俠大聲回答:「我知道,我想找出重傷致死的原因,也想研究一個人在重傷之後,是不是還可以作最後的努力挽救!」
井田副教授悶哼了一聲,心中已決定了不論原振俠如何寫報告,都不會給他合格的分數。
檔案室主任看到副教授沒有作什麼獨特的表示,也就點了點頭,向原振俠道:「請跟我來!」
原振俠跟在主任的後面,檔案室中,全是一個一個的鋼櫃,其他的同學已經在檔案室職員的帶領之下,各自隨便取了一份檔案,原振俠跟著主任,來到一隻鋼櫃之前,打開了鎖,拉開了一個抽屜來,道:「院長被送到醫院來之際,已經証實,所以只是循例拍了光片,完全沒有診治的經過!」
原振俠開玩笑似地道:「可能這些光片也沒有人看過,是不是,誰也不會對死人的光片感興趣的!」
主任自抽屜中取出一隻大大的牛皮袋來。紙袋上寫著「輕見小劍屍體光片,共二十張」。主任將紙袋翻了過來,笑道:「看,真的沒有人看過!」
原振俠也注意到了,紙袋的封口上,有著光室所貼上的薄薄的封條,根據醫院的規則,如果主治醫師或是會診醫師,看過那些光片的話,要在紙封後面加以說明,簽字,而且封條也不會完整,如今簽名欄中完全是空白的,那就証明沒有人看過。
原振俠將紙袋挾在脅下,抬起頭找到了羽仁五朗,他來到五朗的身邊,道:「剛才我告訴你的事是真的,是我父親告訴我的!」
五朗悄聲道:「你抽了大麻?」原振俠輕輕的打了五朗一下,道:「才不,我可以將詳細的情形告訴你,不過你要請我喝啤酒!」
五朗現出極度疑惑的神情來,看來,原振俠不像是開玩笑。
五朗想了想,雖然上過他無數次當,但是聽他如何胡說八道也很有趣,何況,請他喝啤酒,也很有趣,沒有什麼大的損失,所以他就點了點頭。
井田副教授已經大聲在宣佈:「每個人都有檔案了?先看一下,有問題,儘管提出來。」
原振俠並沒有打開紙袋,仍然將紙袋夾在脅下,東走幾步,西看兩眼,副教授在半小時之後宣布:「列隊回學校,報告明天就要交上來!」
學生鬧哄哄地離開了檔案室,離開了醫院,回到宿舍,原振俠一直沒打開過那紙袋,羽仁五朗很用功,一回到宿舍,就在桌邊,仔細研究他帶回來的那份檔案。
晚上,五朗和原振俠一起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館,當侍者斟滿了啤酒,原振俠大大地喝了一口之後,五朗才道:「你可以說說什麼三小時被埋在泥土裏不死的經過了?」
原振俠當然不能再推辭,他已經喝著啤酒,他就開始他的敘述,說得很詳細,但是他說得再詳細,也詳細不過原林中尉在當時事發時所記下的日記。
原林中尉,就是原振俠的父親。
還是來看看原林中尉接下來的日記吧。
四月十八日,陰雨(雨看來永遠不會停止了。)
一天的急行軍,向北推進了三十公里之處,已經決定可以和右翼攻過來的友軍會合了,友軍的炮火聲也可以聽得到了。
勝利在望,心情當然興奮,但是,又見到了輕見小劍,更令人感到一種莫名的、詭異的振奮,那是一種極度奇異的感覺,感到我一生的命運,會因此改變。
在激烈的戰爭中,猛烈無比的炮火之下,幾乎沒有生還者,也沒有俘虜,俘虜只有一個,就是昨天在那樣奇特的情形之下被救出來的那個日本軍官,他的名字是輕見小劍,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是他自己講出來的。
昨晚,在擔架抬起之後,例行任務進行之際,我一直不斷地在想,怎麼可能呢?人怎麼可能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還能活著呢?
所以,當任務一完成,回到駐地之際,我就問:「那個日本軍官呢?」一個隊員道:「在,已經將他身上的泥全洗乾淨了,他完全沒有受傷,不過不肯說話!」
隊員一面說,一面指著一個帳幕,我立時向帳幕走去,這時,正下著密密的小雨,我掀開帳幕,先抹去臉上的水,就看到了他,他本來坐在一隻木箱上,只穿一條內褲,樣子看來很可愛,一看到我,就霍地站了起來,道:「輕見小劍上尉,軍醫官,編號一三三四七。」
在他被抬走的時候,我曾經告訴他,他已經是我軍的一個俘虜,他一見到我就這樣報告,那是一個俘虜應該做的事,我揮了揮手,令他坐下,道:「你的名字寫成漢文是--」
他立即俯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寫出了「輕見小劍」四個字,即使是在帳幕之中,地上的泥土也是十分濕軟的,要用手指在地上劃出字來,是十分容易的事。
看到泥土的濕軟,我自然而然,想起他被埋在泥土中的事情,一個隊員將對他的初步檢查交給我,任何稍有醫學常識的人,都可以看得出這個人正常,十分健康,我心中有很多疑問,不知如何開始才好,想了一想,才道:「你看來很健康。」
他挺直了身子,道:「是,我一直很健康。」
我又問:「你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才被埋進泥土裏去的?」他的神情很惘然,反問道:「我……被埋進泥土裏?」
我怔了一怔,將我發現他的經過,向他說了一遍,他搖頭,道:「我完全不記得了,當時我正替一個傷兵裹傷,突然間砲彈落下來、爆炸,我就變得什麼也不知道了!」
輕見小劍這樣回答我的問題,聽起來無懈可擊,但是,他是在戰事結束之後三小時才被發現的,這又怎麼解釋呢?
我接過隊員遞過來的聽診筒,輕見順從地俯過身來,我仔細聽了好一會,他的身體完全正常。我只好帶著疑問離去。
回來之後,想了很久,只想到一個可能,決定明天好好去問一問輕見。
四月十九日 陰雨
由於戰爭的進展很快,輕見小劍這個俘虜無法移交給上級,所以仍然留在隊裏,老實說,我也有點私心,想將他留在隊裏久一些,因為在這個人的身上,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今天一見到他,他又立正,向我報告了一遍他的軍階、編號,我拍了拍他的肩頭,表示友好,同時遞過一支煙給他,在戰場上,香煙是極其奢侈的物品,他表示了極度的感激,一點著,就貪婪地抽著。
我才一開始,就切入正題,道:「輕見上尉,你在濕軟的土中,被埋了至少三小時,只有一隻手露在泥土外面,你知道不知道?」
輕見聽得我這麼說,開始表現出十分疑惑的神情來,道:「這是不可能的,任何人不可能在這樣情形之下還活著。」
我道:「這是絕對的事實,要不是我經過的時候,你露在土外的那隻手,抓住了我的足踝,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人被埋在土下。」
輕見現出一個十分滑稽的神情來,攤開自己的手,看著,道:「這……好像不很對吧,就算我在土中埋了三小時而不死,我露在土外面的手,怎麼會知道你在旁邊經過?中尉,這好像太古怪了吧?」
我苦笑,道:「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
輕見神色怪異,像是在懷疑我這樣說法,是另有目的的,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我是一個俘虜,而對方的長官這樣問我,我也會那樣想。
我把昨天想到的一個可能,向他提出來,道:「請問,你是不是受過特殊的體能鍛鍊?我的意思是,譬如日本忍術中有一種功夫,是對呼吸的極度控制,印度瑜珈術中,也有相類似的的功夫--」
輕見的常識相當豐富,我還沒有講完,他已經道:「中國武術中內功的一項,也有類似的功夫,叫『龜息』,是不是?」
我連連點頭,道:「是,你曾經--」
這是我昨天想到的唯一解釋,忍者的壓制呼吸也好,龜息也好,瑜珈術也好,都能夠使人的體能,得到極度的發揮,這種情形有一個專門名詞,稱之為「超體能」。如果一個人曾受過這方面的訓練,雖然被埋三小時而絲毫未損,仍然事屬怪異,但決不是全無可能的事。
輕見笑了起來,大聲道:「沒有,絕沒有,而且我也不相信我被埋了那麼久,中尉,你和我都是醫生,我們都應該相信現代醫學!」
他反倒教訓起我來了,這真令我有點啼笑皆非,接著我又和他談了一點閒話,他告訴我很多關於他個人的事,他出身在一個很富有的家庭,如果不是戰爭,他早已是一個很成功的醫生了,可是戰爭--
提起戰爭,每一個在戰場上的人,都有不同的牢騷,也不必細述,經過和他詳談之後,雙方之間,算是建立了一種友誼,我是抱著目的的,這個人,一定有他極度與眾不同之處,才會有這種不可能的事發生在他身上。他對我感到親切,可能是因為他是俘虜,希望得到較好待遇?誰知道,反正我一定要繼續不斷地觀察這個人。
四月二十日 晴
天居然放晴了,昨晚在帳幕中,和輕見作了竟夜談。這個人,如果不是敵軍,真可以做好朋友,我們已經約好了,不論他被轉移到何處,都要保持聯絡,他已經相信了自己曾被泥土埋了三小時,我們也決定如果環境許可,將進行共同的研究,研究的課題,就是超體能,這個課題如果能深入研究,人的能力高度發揮,人類的進步會演變成怎樣,真是難以想像!
原振俠喝下了最後一口酒,望著五朗,道:「現在你才明白我為什麼要揀輕見博士來作研究了吧?」
五朗眨著眼,原振俠握著拳,用力揮了一下,道:「他是一個怪人,一個有著超體能的怪人!」
五朗神情駭異,道:「那麼,令尊和博士的研究,後來有沒有--」
原振俠道:「由於種種原因,戰爭結束之後十年,他們才又取得聯繫,當時,輕見小劍已經是日本十分著名的醫生,我父親卻潦倒不堪,住在香港的木屋裏,輕見曾請我父親去過日本,也曾傾談過,但是兩人間的地位相差實在太遠了,共同研究變成了不可能的事,博士曾邀請我父親在醫院服務,或許為了自尊心,父親也拒絕了,一直到父親去世,他們都維持著相當深厚的友誼,但當年的理想,當然無法實現了!」
五朗嘆了一聲,轉動著杯子,原振俠湊近他,道:「父親常向我提起博士的事,我來日本之初,就一直想好好研究他,當參加完他的喪禮之後,當晚,我真想去把他的屍體偷出來詳細地去研究!」
五朗素來知道原振俠膽大妄為,可是也不知道他大膽到這種程度,當場嚇得直跳了起來,搖著手,連話也講不出來。
原振俠卻若無其事,笑道:「你怎麼了,當年在戰場上的事,難道不值得去研究。告訴你,你是我心目中,去偷盜屍體的助手!」
五朗的臉發白,仍然連連搖著手,原振俠高興地大笑著,搭著五朗的肩,一起回到宿舍,原振俠拿起了毛巾,就向浴室走。五朗在聽了原振俠的敘述之後,心中自然也好奇萬分,他順手拿起那裝有光片的紙袋來,拆開,將一疊光片抽了出來,才看了第一張,他的臉上,就出現了古怪莫名的神情,臉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的抽搐著,終於,他發出了一下極可怕的叫聲:「原!」
原振俠並沒有聽到五朗所發出的那一下可怕的叫聲,首先聽到的,是左右兩間房間的同學,和恰好在走廊中經過的另一個同學。
那個恰好自走廊盡頭處浴室浴罷的同學,突然之間,聽到五朗發出的驚叫聲,由於叫聲聽來是如此可怖,整個人都怔呆了。
在他們怔呆之間,好幾間房間的門打開,有人探出頭來問:「什麼事?什麼事?」
那同學指著五朗宿舍的房門,道:「誰知道五朗在搗什麼鬼?」
(請注意,以下所發生的事,至少有八個人以上,可以証明,所以是絕對的事實。)
就在那同學講了這一句話之後,房間中就傳來了一下沉重的重物墜地聲,一聽到了這下聲響,人人都可以知道房間中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了,那同學--他的名字是井上--離房門最近,立時去推門,可是門卻在裏面下了鎖。
一般來說,學校宿舍中的房間,是絕對不下鎖的,尤其當房間裏有人在的時候,而剛才五朗的叫聲自房間中傳出來,証明他在房中。
井上一下子推不開門,就一面拍著門,一面叫:「五朗,發生了什麼事,五朗?」他叫了兩聲,門內沒反應,就開始用力撞門,未能撞開,幾個同學一起用力撞著,舍監也聞訊趕來了。
直到這時候,原振俠才赤著上身,搭著毛巾,從浴室中走了出來,在淋浴過程中,水聲掩蓋了嘈雜的人聲,所以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出浴室,他看到那麼多人聚集在他房間的門口,有三個同學正在用力撞著門,他呆了一呆忙奔過去,嚷道:「怎麼啦?什麼事?」
各人七嘴八舌,原振俠只弄清楚,五朗忽然叫了一聲,接著有重物墜地的聲音,當井上要推門進去看的時候,門卻在裏面鎖著。
原振俠一面聽著眾人雜亂無章的敘述,一面也參加了撞門,在四個小夥子一齊用力頂撞之下,門終於「嘩啦」一聲,被撞了開來。
原振俠可能由於用的力氣最大,門一撞開,他一時收不住勢子,整個人向前跌了進去。他想站穩身子,可是卻一腳踩在一樣十分滑的東西上,以致整個人向前直撲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原振俠根本沒有機會弄清楚令他滑倒的是什麼東西,他才一仆倒在地,就看到了羽仁五朗。五朗就在他的前面,也倒在地上,臉正對準了原振俠,五朗的臉色煞白,神情充滿了一種極度的詭異,口張得很大。作為一個醫科三年級的學生,原振俠的視線一接觸到五朗的臉,幾乎就立即肯定︰五朗已經死了!
原振俠還未曾定過神來,自他的身後,已經響起了幾下驚呼聲,顯然是別人也看到了房間中的情形,因而驚呼了起來。
原振俠來不及起身,立時令側臥著的五朗平臥,抓住他的雙手,進行人工呼吸,另一個同學走過來,用力敲五朗的胸脯,他們全是醫科大學的學生,對於急救,有一定的常識。
原振俠一面進行人工呼吸,一面不斷叫著五朗的名字,他實在不相信,五分鐘之前,還是鮮蹦活跳的一個人,會在突然之際喪生!
可是事實擺在面前,五朗的呼吸停止,心臟不再跳動,瞳孔也開始擴散,他死了!
原振俠十分吃力地站了起來,耳際嗡嗡作響,只是盯著五朗詭異絕倫的臉,心中所想到的只是一點--生和死的界限,竟然是如此脆弱,一下子由生到死,生命就這樣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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