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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風雲時代出版社 > 滄狼行(卷12)群龍無首
滄狼行(卷12)群龍無首

鳳舞抓住天狼的手,天狼感覺到她溫暖的掌心中汗濕一片,她通過胸膜振出的聲音也明顯發著抖:「天狼,這麼危險,怎麼辦?」
天狼微微一笑,拍了拍鳳舞的香肩:「你不用太擔心,我說過,這次和談不用多作口舌之爭,嚴世蕃說得再好,也不可能幫著汪直去消滅陳思盼,我只需要抓住這一條就行,先幫汪直火拼陳思盼,以顯示我們的誠意,然後再讓他們派人來杭州找胡宗憲談通商的事情,剛才我已經說過,汪直他們若是新吞併了幾萬廣東海賊,又不能搶劫沿海,那就會主動急著通商,到時候各種條件,自然是我們說了算啦。」
鳳舞還是眉頭緊皺:「可若是嚴世蕃挑動日本人鬧事,比如你說島津家有意扶持陳思盼,若是他們到時候直接阻止汪直去攻擊陳思盼,你又作何應對?」
天狼眼中神光一閃:「這點是不會有變化的,從汪直的角度來說,正因為陳思盼有跟日本人勾結,威脅到他地位的可能,所以他才要及時出手滅了陳思盼,而且徐海跟陳思盼可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打陳思盼他一定是最積極的一個,如果他們內部連這點意見也無法統一的話,徐海也不會兩次上岸跟我們談這事了,可見他們對此事是非常迫切的,即使島津氏作梗,也不會影響汪直的決定。」
鳳舞反駁道:「可是現在有嚴世蕃這個奸賊啊,如果他能說動島津氏,甚至肯為島津氏入侵中原作內應,那島津氏就可能會改變態度,轉而對汪直施加更大的壓力,不許他去消滅陳思盼。」
天狼微微一笑:「島津家現在是離不開汪直的,無論是汪直上交的巨額錢財,還是賣給他們的洋槍火炮,都是島津家的急需,而且汪直集團現在海上的力量非常強,就是島津家想跟他現在翻臉,至少在海上,也不是汪直的對手,所以島津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不派兵為要脅,可是汪直正好跟我們訂了停火和議,巴不得日本人暫時不摻和呢,所以這一點,不足為懼。」
鳳舞的眉頭舒展了開來:「那嚴世蕃看來也沒有什麼辦法來制約你了,天狼,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嚴世蕃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在島上對你出手。」
天狼微微一愣,這個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笑了笑,看著鳳舞說道:「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嚴世蕃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且不說他的武功雖高,但未必能殺得了我,就算他動手殺我,汪直和徐海會放過他?」
鳳舞咬牙道:「天狼,你不知道,嚴世蕃因為我的關係,現在已經恨透了你,他也知道這次事情結束後,你就會帶我走,永遠脫離他的控制,所以這次他不惜孤身犯險,就是要除掉你,如果一切手段都行不通的話,我覺得他是會親自出手的。」
天狼沒有說話,腦子裡飛快思考著鳳舞說的,嚴世蕃對自己的殺意十分明顯,這次自己前去與倭寇商談和議,更是斷了他以後流亡海外的退路,於公於私,這次他都會孤注一擲,與自己搏命,至於是親自出手還是另尋殺手,甚至是下毒行刺,都很難說。
天狼「哼」了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奸賊若是真的想動手,我正好取他性命,為天下除一大害!他若是死在倭寇那裡,正好坐實了他通倭叛國的事情,這也是最好扳倒嚴黨的辦法!」
鳳舞憂心道:「天狼,我覺得你還是太低估嚴世蕃了,此賊雖然是天下最邪惡的人,但武功絕世,智計無雙,即使以你今天的功力,只怕也略遜於他,而且這狗賊一向算無遺策,凡事皆會預留退路,絕不會頭腦衝動說幹就幹,他如果真的想殺你,一定做好了周密的安排,這點你千萬要留意。」
天狼道:「謝謝你的提醒,反正嚴世蕃究毫做了什麼安排,我現在也不知道,空自擔心亦是無用,上了島後,我會小心,實在不行的話,你跟我跟得緊一點,嚴世蕃絕不會為了殺我而傷到你的。」
鳳舞臉上現出一絲笑容,別有一番風情:「這個辦法好,這個壞蛋絕不敢動我的,你到了島上,可不許亂跑,更不能扔下我,明白了嗎?」
天狼心中一動:「鳳舞,你是不是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才不易容成男人,就是要嚴世蕃知道你的存在,對不對?」
鳳舞得意地道:「不錯,若是我扮成一個粗漢,那惡賊便看不出我了,我得讓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如果他想動你,除非先殺了我。」
天狼感動地說道:「鳳舞,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李滄行何德何能,值得讓你如此付出?」
鳳舞扭過頭,避開天狼熱情的眼神,幽幽地說道:「也許這就是你我命中註定的緣分吧,天狼,不管怎麼說,此生我的心只屬於你一人,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只希望你不要懷疑我,更不要恨我。有些事情現在我不方便說,以後我一定會在合適的時機解答你所有的疑問。」
天狼突然一把將鳳舞抱進懷裡,不知為何,他在這個姑娘身上找到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多年前跟小師妹在一起時才會有的,他很明白自己愛的還是沐蘭湘,但是此刻的感覺驅使他拋開所有的道德約束,他只知道,懷中這個女人,是自己一生要珍惜,要保護的。
鳳舞沒有掙扎,靜靜地靠在天狼的懷裡,二人一言不發,海風吹拂著兩人的頭髮,把鳳舞身上淡淡的蘭花香帶進天狼的鼻子裡,他的心跳得很厲害,跟沐蘭湘的一樁樁往事不覺又浮上心頭。
鳳舞嘆了口氣,腹語道:「你抱著我,心裡想的還是她,對不對?」
天狼沒有說話,環著鳳舞的手卻抱得她更緊了。
鳳舞美目淚光閃閃,囈語道:「天狼,我無數次地恨自己為什麼這麼不爭氣,明知你愛的是沐蘭湘,卻還是要執迷不悟,也無數次狠下心不再看你,可是只要一聽到你的聲音,我所有的防線就崩潰了,天狼,我並不介意你心裡有她,甚至可以允許你把我當成是她,只求你不要趕我走,就讓我代替沐蘭湘來陪你,好嗎?」
天狼虎目中也是淚光閃閃:「鳳舞,我太自私,太混球了,這樣傷害你,你卻如此對我。如果老天能把我的心掏空,讓我不再想我的小師妹,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娶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一閉上眼就看到她,甚至在抱著你的時候都在想著她,鳳舞,這樣委屈你,你也願意?」
鳳舞哽咽道:「你沒有發現麼,現在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模仿沐蘭湘,從她的動作,到她用的香粉,我若是想讓你愛的是我,有必要這樣嗎?我就是知道你心裡只有她,我又不捨得放棄你,所以我寧願當她的替身,至少現在在你的懷裡,我很幸福,也很滿足,別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多想,就當是個讓我永遠也不願意醒過來的夢,我怕一睜眼,這個美夢就會破滅,而你也會離我遠去。」
天狼聽了鳳舞的告白,抬起鳳舞的下巴,只見她美麗的眼睛裡,早已淚如泉湧,他心如刀割,恨自己不能放下舊情,忘掉過去,卻一再辜負這樣的好姑娘,沉聲道:「鳳舞,我答應你,我會試著愛你,盡力地去忘掉沐蘭湘,這次只要我不死,回來一定娶你。」
鳳舞幸福地閉上眼睛,嘴脣微微抖動著,誘惑著天狼,緊緊貼著天狼胸膛的酥胸則是劇烈地起伏著,每一下碰撞都讓天狼渾身發熱,淡淡的蘭花幽香鑽進天狼的鼻子裡,讓他眼前生出種種綺麗的幻覺,彷彿這會兒自己正抱著朝思暮想的小師妹,那微微嘟起的,正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兩片紅脣,天狼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向那兩片紅脣吻去。
正在此時,天狼忽然感覺到艙外有一聲不同尋常的異動,顯然是有人的心跳了一下,他迅速地以擒拿手法把懷中的鳳舞一推,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出窗外,一眨眼的功夫,黃山折梅手幻出萬千爪影,招招都是精妙之極的擒拿手法,直奔來人的咽喉。
來人似乎沒有料到天狼的動作和反應如此之快,但顯然也是頂尖級的高手,就在這一剎那間作出反應,不退反進,左右拳帶起一陣天青色的罡風勁氣,與天狼那紅色的氣勁纏鬥到一起。
「乒乒乓乓」的拳掌相交之聲不絕於耳,天青色的罡氣跟紅氣在空中不停地碰撞,震得船上的木欄艙板一片搖晃,偶爾有幾拳幾掌被兩人用上乘的功夫引到這些地方,頓時飛起一片木屑斷欄。
天狼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一片,對面的人功力之高,超過了他的設想,居然能以硬碰硬地接他五六十招,而毫無退後的跡象。今天天狼沒有用天狼刀法,但黃山折梅手也是頂尖的拳腳功夫,配合著鴛鴦腿和玉環步,近百招下來竟沒有占到一點上風。
來人使的是少林派的正宗拳法,剛猛有力,中間還揉和著日本的唐手、空手道等格鬥功夫,腳下的步法則像泥鰍一樣,滑溜溜的遊身而走,天狼幾次重拳出擊都撲了個空,甚至險些被其趁勢反擊。
來人裹在一團青氣之中,身形也只是隱約可見,看不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天狼一咬牙,終於以拳腳使出了天狼刀法,一招天狼破軍,右手使出掌刀,疾切來人的脖頸,而左手打出一招半月形的紅色氣功波,直奔來人的心口而去。
那人似乎對天狼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裡居然還能使出如此爆炸性的武功而感覺到奇怪,「咦」了一聲,一個大旋身後退兩步。
他沒有選擇一飛沖天,因為人在空中無處借力,處於被動,而這狹窄的船艙邊道上也沒有給他騰挪閃轉的空間,他的兩隻手腕並在一起,雙掌如並蒂花開一般,先是放到腰間,然後猛的大喝一聲,向前推出,只見一道天青色的氣功波浪從他的掌心噴湧而出,和天狼打出的紅色光波撞到了一起。
「轟」地一聲,一陣木屑飛舞,天狼和來人之間隔著的三步距離上,船板連同護欄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邊上的船艙都被炸了個大洞,有兩個正在船艙中的倭寇,被這一下巨大的爆炸生生地震飛出七八步外,飛到船艙的另一邊,這會兒正抱著頭,在地上呻吟翻轉呢。
飛舞的木屑紛紛落下,徐海那張陰冷蒼白的臉浮現在天狼的面前,臉上的天青色一閃而沒,他的胸口在劇烈地起伏,看得出剛才那一下逼他使出了真功夫。
天狼冷冷地看著徐海,沉聲道:「徐兄,偷聽別人的話,不太好吧。」
徐海的臉上顯得有些尷尬,乾笑一聲道:「狼兄,請不要誤會,我是來看看你坐船是否能適應的,初上海船的人,不管功夫再高,多少會有些頭暈目眩,腸胃不適,你看,我這裡有些安神醒腦的藥丸,本來是準備給你服用的。」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小瓶,遞給天狼。
天狼搖搖頭:「多謝徐兄好意,我看是沒有這個必要了,初上船時確實有些不適,但我在那裡打坐運功了一陣,現在已經無妨啦。」
徐海剛才偷聽偷看了半天,只見天狼和同行之人又是手拉手,又是摟摟抱抱,甚至那人哭出聲來,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聽到,他在上船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鳳舞是女兒身,一開始還以為天狼口味特殊,喜好男風,仔細看了鳳舞之後,才發覺她星眸竹腰,胸部挺拔,分明是個易了容的女兒身,這才一時驚訝,心跳得快了一下,讓天狼察覺到異常,一下子跳出船艙出手。
徐海收回瓶子,他智慧極高,剛才這一下拖延時間,已經想好了說詞,笑道:「狼兄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以前看你出手大殺四方還不覺得,真正交過手才知道厲害,小弟甘拜下風!」他一轉頭,對著跟過來的十幾個手下道:「還愣著做什麼,把受傷的兄弟抬去醫治,一會兒把這裡修好!」
天狼冷冷道:「一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不值一提,倒是徐兄,沒想到你使的是少林正宗的羅漢神拳,還融合了東洋的唐手與空手道,真不簡單。」
徐海臉上現出一絲得意:「小弟當年在杭州虎跑寺當僧人時,曾機緣巧合與寶相寺的一相大師相遇,蒙他看得起,指點過小弟兩手功夫,所以這少林的羅漢拳、韋陀掌、無影連環腿及火焰刀等功夫,多少都會一點。」
天狼意外地說:「哦,徐兄還有緣跟一相大師學藝啊,一相大師可是當今頂尖高手,身兼少林和寶相寺兩門絕學,怪不得徐兄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造詣。」
天狼嘴上說著,心中卻想,一相大師為人最是心胸狹窄,甚至對自己的嫡傳徒弟不憂和尚都留了一手,卻對徐海這個並沒有拜入門下的外寺小和尚傾囊以授,實在是件怪事。
徐海見天狼話說一半停了下來,似是陷入思考,立即反應過來天狼所想,微微笑道:「狼兄可是不信在下所言?」
天狼搖搖頭:「不是,徐兄所用的分明就是少林絕技,你並非少林弟子,大概也只有一相大師這個昔日的少林棄徒,才會教你這麼多少林功夫,只是在下有些奇怪,徐兄既然學成了這麼多門絕藝,一相大師又怎麼會捨得讓你跟叔叔下海遠行,而不是收歸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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