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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狼行(卷8)正邪一決

赫連霸的嘴角勾了勾,濃密的黃鬚上口齒啟動,就像是一堆黃毛中一個大血洞不停地在開開合合:「大汗這次不準備從山西的宣府和大同破關而入,他的目標是京師。」
黃宗偉諂媚地道:「大汗好氣魄,這宣府大同在百多年間也多次被我蒙古騎兵攻克,只是京師除了當年瓦剌部落的也先太師曾經攻過一次外,兩百年來,我們蒙古人再沒有接近過那裡,不攻宣大的話,又怎麼攻擊京師呢?」
赫連霸笑道:「宣大攻破後,我蒙古大軍也只能進入山西,山西多山,不利於我蒙古大軍的騎兵馳騁,即使我們可以打下太原府,只怕各路勤王的明軍也會雲集北京城。我們蒙古騎兵野戰無敵,可是漢人卻可以依託堅城防守,時間拖久了,我們後勤跟不上,最後只能退回草原,所以想要攻克京師,就得繞過宣大防線,直取京師。」
黃宗偉道:「這計畫確實是大手筆,只是仇鸞雖然是個廢物,也不至於馬上就投降大汗,讓我們這麼容易繞開吧。」
赫連霸不屑地道:「你高估了仇鸞的國家忠誠度,這傢伙只想著保自己的一方防線不要出事,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悄悄地和大汗聯繫,對大汗許以重金賄賂,求大汗不要攻擊他的宣府防線,大家相安無事。」
黃宗偉哈哈一笑:「這廝真是腦子進了水,我們蒙古人是草原上的雄鷹,大汗的心裡裝的是整個天下,又怎麼可能給他那點小錢收買。」
赫連霸點點頭:「不錯,大汗一直假意答應他,暗中跟白蓮教聯繫,打探明軍的虛實,這次我們大軍壓境,在宣府鎮外造出很大的聲勢,仇鸞這廝嚇得屁滾尿流,一邊繼續向我們送錢,求我們不要攻關,另一面急調大同的守軍來援,現在大同的兵力空虛,守軍不足五千,我們直接攻擊的方向不是宣華鎮,而是大同。」
黃宗偉明白過來,大讚道:「高招啊,攻下大同後就可以向東奔襲居庸關,奔行三百里就可出太行,出現在北京城下,到時候明朝的各路援軍只怕來不及調集,只要能擊敗京師外的三大營,就可以趁勝奪取北京城。」
赫連霸點了點頭:「按我們的情報,明朝的三大營已經形同虛設,遠不是他們建國時的那支虎狼之師了,戰鬥力還不如仇鸞的九邊部下,所以這回我們得穩住仇鸞,作為大汗的使者,跟他討價還價,擺出一副兵臨城下的樣子,讓他對我們準備攻擊宣府的事情信以為真,最好再抽一些大同的守軍。」
黃宗偉嘆服道:「大汗和大哥真是深謀遠慮,小弟不及也,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呢?入關之後就直接去找仇鸞,豈不是更好?」
赫連霸哈哈笑道:「來鐵家莊是對仇鸞的測試,此人畢竟也算是名將之後,如果這些年給我們送黃金只是故意示弱之舉,那麼他一定會引誘大汗入關後起伏兵攻擊,這鐵震天多年來一直跟我們蒙古作對,是他們大明的忠良,如果仇鸞是個忠臣,是不會對此人見死不救的,這是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嘛,我們如果不出手,趙全是沒有膽子獨自攻擊鐵家莊的,現在的這結果是我們最樂意見到的,趙全重傷,部下損失慘重,而我們幾乎沒有損失,還能消滅一直跟我們蒙古作對的鐵家莊,嘿嘿,一切都是那麼順利啊。」
赫連霸的視線落到在地上打坐的天狼身上,露出陰冷的眼光道:「只是這兩個錦衣衛的出現打亂了我們的計畫,為免夜長夢多,現在該做掉這兩個錦衣衛了!」
赫連霸話才說完,只聽到一聲巨響,李自馨哈哈一笑,抽出腰間的那把大戒刀,白色的刀光一閃,鳳舞再也支持不住,倒退六七步,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但她仍然擋在天狼身前三步的地方,咬牙切齒,雙眼圓睜,一頭的秀髮散亂開來,垂在肩頭。
李自馨身上已經被劍氣畫出數十道深達半寸的小傷口,可是他皮粗肉厚,竟然連血都不流,彷彿那些劍痕不是在他身上似的,只聽他粗聲吼道:「原來是個雌兒啊!居然也會易容術,你跟這個錦衣衛是一夥的嗎?」
鳳舞用男聲回道:「是又如何?今天你別想傷他分毫!」
「怪不得你這娘兒們一步也不退地跟洒家硬頂,原來是要護著這傢伙啊,他是你姘頭吧,這麼捨不得?待會兒洒家一杖把他拍死了,你不如就跟了洒家吧,佛爺會讓你享盡人間極樂的,哈哈哈。」李自馨發出一陣陰笑。
這李自馨被鳳舞突襲時,先是手忙腳亂,然而百餘招後,就發現對手捨棄了幻影無形這種鬼魅般的劍法,只要是硬碰硬的正面對抗,總是自己佔便宜,李自馨也是身經百戰,何等精明,立即悟出此人是為了保護那個錦衣衛高手,所以不停地以掌力杖風偷襲天狼。
果然鳳舞被逼得不停去救,這樣一來更是被動挨打,百餘招後已是完全處於下風,而她的護體內勁也在剛才連續十餘招的劍杖相擊下幾乎潰散。李自馨感覺到鳳舞已受內傷,再打下去,不用二十招就能將之擊倒,所以才會如此托大。
鳳舞抹了抹嘴邊的血跡,變回嬌滴滴的聲音,撒嬌道:「佛爺,人家可經不起你這大力,你若是肯憐香惜玉,沒準人家真的願意跟你走呢。」說著,一步一搖地向李自馨走去,還不經意地甩了一下秀髮,媚態叢生。
李自馨心花怒放,從這女子的身形及脖頸處露出的雪白肌膚來看,分明是個大美人,那雙秀目顧盼生輝,更是勾魂奪魄,他自從叛出少林以來,玩過無數女人,從不曾這樣被吸引過,不禁咽了泡口水。
隨之,他的鼻子裡鑽進一絲混合著少女體香的山茶花香氣,不覺放鬆了戒備,道:「小美人,你若是從了佛爺,佛爺答應饒這小子一命,只取他一隻手就好……」
話音未落,突然眼前一陣青芒閃過,他連忙抓緊禪杖,只舞出半圈,別離劍就破圈而入,三道清冷的劍光直取他的首級。
李自馨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碩大的腦袋一搖,堪堪閃過兩劍,第三劍則刺中他的右耳,他還沒來得及喊痛,一隻耳朵便和自己的腦袋分了家。
李自馨怒吼一聲,也不顧那劍還貼著自己的半個腦袋,左手戒刀一揮,直擊鳳舞的腰部,右手則棄了禪杖,一招羅漢碎岳擊出,擊奔鳳舞的胸口。
鳳舞這一下是全力施為的殺招,剛才一刺用力過猛,劍出得過了頭,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腰間和胸前兩道排山倒海般的氣勁,更是讓她無暇追斬李自馨,只得收劍回防,右手劍反轉,點中戒刀的刀背,左手以太極推手一畫一推,硬生生地接住李自馨的這一拳。
這一下硬碰硬的對撼,使鳳舞退出了五步開外,胸前一陣氣血洶湧,張嘴「哇」地一口鮮血噴出幾步以外。
李自馨也退出三步,身形一個趔趄,晃了兩晃,方才穩住身形,臉上慢慢恢復血色,張嘴大罵道:「好你個小騷蹄子,竟然敢偷襲洒家,一會兒把你剝光了騎木驢,方洩我心頭之恨!」
李自馨,齜牙咧嘴地揮舞著那根鑌鐵禪杖,眼中凶光大盛,聲勢驚人,如滔滔大浪一般向鳳舞撲來。
就在這時,坐在地上的天狼突然雙眼圓睜,長身暴起,眼睛變得一片血紅,周身籠罩著一層赤色的天狼戰氣。
鳳舞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向旁邊一閃,斬龍刀如火龍般畫過蒼穹,李自馨只感覺空氣像是在燃燒,連忙刀杖合一,運起所有的氣勁,光頭上的青筋都在跳動著,全力防備這一刀。
天狼雙眼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前胸的易容皮膚已經被這一下暴氣震得裂如寸縷,傷痕累累的胸肌和濃密的汗毛顯露出來,剛才還在流著黑血的傷口已經結成一個疤痕,偶爾因為用力過猛流出的鮮血變成全紅,顯示他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清空了。
呼嘯的斬龍刀一下子擊中李自馨的戒刀和禪杖,李自馨只感覺到手上像是抓到一塊烙鐵,燙得全身的皮膚像是要燃燒起來,可他知道絕不能退,只要氣鬆半口,自己必死無疑。
天狼整個人已經與斬龍刀合而為一,如一塊赤色的隕石直奔李自馨而來,右手的斬龍刀沒有任何虛招,就是一刀天狼破軍斬,四溢的刀氣封住了李自馨所有的退路。
李自馨鼓於五步外的強勁真氣被這濃烈的刀氣像切豆腐一樣切開,身上的僧袍和脖子上掛著的碩大人骨佛珠被擊得粉碎,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肉,那十八顆用藥水泡過的骷髏頭骨,碎得滿地都是,連十步之外打鬥的雙方人馬都感覺到這股能斬破蒼穹的刀氣,各自向後躍開,運氣相抗。
「叮」地一聲巨響,斬龍刀狠狠地擊中了李自馨的戒刀,這把鑌鐵打造的戒刀,立即成為飛舞的碎片激射而出,其中兩片在李自馨的右臉和左臂上留下兩條長長的血痕,十餘步外,兩名白蓮教徒被波及,慘叫不及便捂著胸口倒下。
有三片碎片倒飛向天狼,有如暗器的碎刀片打在天狼那健美的肌肉上,彷彿撞上一堵厚厚的牆,直接碎成鐵粉。
如果細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天狼的肌肉根本沒有碰到這些鋼鐵碎片,而是用護身的天狼勁把這些碎片化成一堆粉末,這份內力當真是驚世駭俗。
李自馨牢牢抓住右手的禪杖,這是他最後一道防線了,嘴裡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怪吼,全身青筋暴起,七竅隱隱地冒著血,生死就在這一下了!
天狼臉上掛著恐怖的殺意,以斬龍刀的鋒利,一擊就可以把李自馨打成十八塊。天狼的嘴邊勾起了一絲笑容,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把面前這個胖大和尚分屍當場,就像他三天前殘殺羊房堡的人那樣。
斬龍刀重重地擊中李自馨的鑌鐵禪杖,禪杖瞬間變了形,杖身折了起來,向李自馨身體的方向陷了進去,李自馨雙手虎口同時迸裂開,接著便聽到自己的手骨「喀喇」兩聲,雙手骨頭已經被燒斷,再也握不住禪杖,胸口如受千斤重擊,仰天噴出一口老血。
讓人驚駭的是這口老血中還帶有細小的血塊,分明是李自馨被震碎的內腑。
李自馨胖大的身軀像一個巨大的布袋,向後倒飛了出去,經過之處,青磚塊塊碎如齏粉,他把所有硬抗、卸力的辦法都用上了,仍然擋不住天狼毀滅性的一刀。
天狼剛才在逼毒的時候,對外界的情況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鳳舞捨命護在自己身前,硬頂李自馨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心急如焚,把最後一點毒血逼出體外後,立即集中全身的力量含怒出身,誓要將李自馨這個屠殺羊房堡的首惡斬於刀下,以慰那些人的在天之靈。
天狼換了口氣,周身紅氣再次暴漲,剛才那一下強烈的碰撞,也消耗了他大半的真氣,雙臂已漸有脫力的感覺,按正常的步驟,他現在應該收刀回氣,調整一下再出手,不然會落下內傷的根子,但天狼不管不顧,雙足一點,重新撲了上去。
剛才那一下換氣,天狼又跟李自馨拉開了五步,這個胖大的和尚躺在地上一路飛出,居然在所經之處壓出一條深達半尺的坑道,看起來整個人像是在土中穿行一樣,天狼一聲長嘯,斬龍刀連續斬出七刀,刀氣在李自馨的腳後炸得那道土坑片片泥土飛濺,離李自馨的雙腳眼看已經不到半尺,只要再一刀,就能把他的腿給生生砍下來。
就在這時,兩道巨大的氣勁向天狼迎面撲來,天狼暗叫一聲不好,來人顯然是頂級內家高手,而且這一下是蓄勢而發,自己剛才出刀太快,現在招勢已老,銳氣已失,天狼連忙收住身體,原地連續三個大旋身,一邊向後退,一邊斬龍刀舞出朵朵刀圈,在身前布出一片如牆般的刀氣。
天狼感覺那兩道氣勁不是排山倒海的那種,而是集中在一點上的那種穿刺型的突擊,像是利劍或者長槍之類的兵器,用的不是掃而是突刺,只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布在一丈之外的氣牆要被突破了,一道氣勁微微一阻,速度稍稍慢了一點,另一道氣勁卻是絲毫不減,兩道氣勁就在突破自己氣障的同時有了先後的微小差距,但還是向著自己奔來,尤其是前一道氣勁,更是帶著一道灼熱的霸氣,生生要將自己刺得透心涼!
天狼一咬牙,左掌打出一招天龍之怒,向速度稍慢的那道氣勁打去,掌力出手的一瞬間,左手改握刀柄,雙手握刀,渾身的紅氣再一次暴漲,這一回,他連眼珠子都變得血紅,配合著他在風中飄逸的一頭狂野的長髮,就像一隻威風凜凜的大漠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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