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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狼行(卷6)不傳之秘

正在與蒙面斗笠客對峙的金不換突然渾身的白色氣勁驟然鼓脹,舉手一抬,一股洶湧的內力向著十步之外的萬震奔來,萬震的臉色一變,先是把天狼向外一推,然後單掌迎向了這團白氣,「砰」地一聲,兩股氣勁相遇,空氣劇烈地震盪,連萬震坐的那張桌子都被震碎,斷木碎了一地。
天狼口中鮮血長流,雙眼暴突,仰天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三發鋼鏢,而那個上墳用的籃子掉在地上,兩根白燭已經被氣勁震成了粉末狀。
原來剛才金不換一邊出手襲向萬震,一邊用暗器無聲無息地射向了天狼,萬震武功雖高,但江湖經驗並不是太足,一下子著了道,眼見天狼死於非命,怒道:「金不換,這個老丈並非江湖中人,你居然也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金不換那不男不女的聲音道:「萬先生,你下手殺掉衡陽城那二十七家一百四十多口人的時候,可比本座狠得多了,聽到你的手段,連本座都要說一個服字。」
萬震看了一眼地上天狼的屍體,恨恨地說道:「他們害我家破人亡,個個該死,而這個老丈只不過是給他老伴上墳,路過這裡,你卻連他都不放過。」
金不換陰惻惻地說道:「他罵我們東廠,就該死!再說了,剛才我出手前根本不知道這人會不會武功,這裡全是練家子,他又是跟你萬先生和端木幫主坐在一起,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高手?只是試探他一下罷了。」
萬震怒道:「人命關天,這也能試?難怪你們東廠一向沒有好名聲。」
金不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們東廠為皇上辦事,管這名聲好壞做什麼?今天的事情,本座也不希望有無關人等在場,這老兒不是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嗎,本座發發善心,讓他去跟自己的老婆子團圓,這還不好?」
斗笠蒙面大漢冷冷地說道:「金不換,那老丈說你還真沒說錯,你就是個草菅人命的走狗畜生,今天殺了你,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金不換眼中的光芒一閃,轉向這個蒙面大漢:「你先擔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活過今天吧,你在這裡公然聲稱要搶奪聖旨,只靠這一條,就足夠要你的命了。」
蒙面大漢眼中神光閃閃,沉聲道:「在動手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東廠不是一向跟錦衣衛不和嗎,你跟陸炳的仇恨更是路人皆知,為何這次卻甘心為陸炳作助手?你看,連陸炳都沒有派人來護衛沈經歷,卻要你們東廠的人來打下手,還要你金廠公一家三口出動,你口口聲聲說你東廠如何了得,在我看來已經到了給錦衣衛當走狗的地步,對不對?」
金不換的眼神頃刻間變得凌厲起來,聲音也抬高了幾度:「這事用不著你管,告訴你,這次本座是自行前來,跟陸炳那廝沒有任何關係!夏言在任時沒少跟我們東廠作對,更是嚴閣老的死敵,這道詔書就是要他命的,無論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讓你們把這詔書奪了去。」
蒙面大漢點點頭:「果然如此,你根本不是奉了皇命,而是自己來的,既然如此,何不讓你的魔教朋友們一起出來呢?」
金不換哈哈一笑:「智嗔果然不愧是少林派後起之秀,這點都讓你看出來了,大家反正已經知根知底,何不拿下斗笠,取下面巾,光明正大地見個真章呢?」
蒙面大漢眉毛微微一揚,取掉了斗笠,露出一個燙了九個戒疤的腦袋,又扯下面巾,一張三十多歲,沉穩堅毅的臉露了出來,他身邊的眾人也都紛紛扯下了面巾,光頭和尚占了多數,還有一些是俗家打扮的高手,看起來都是華山派中人。
金不換點了點頭:「你們今天早晨在三里外的樹林裡集結時,就被我們的朋友發現了,當時聖教的朋友沒有動手,就是為了在這裡把你們解決,老鬼,出來吧。」
一陣淒厲的笑聲飄過,透出一絲澈骨的寒意,幾十名黑衣蒙面人無聲無息地從小茶鋪四周的地裡鑽出,抖得茶鋪四周一陣塵土飛揚,而為首的一個臉色慘白,吊眉三角眼,表情陰冷的高大武者,正是身為魔教四大護教尊者之首的鬼聖。
鬼聖的左邊,站著一名手持蛟皮軟鞭,美豔妖媚的中年美婦,穿著一身青色羅衫,皮膚保養得如二十多歲少女一般,乃是同為魔教四大護教尊者之一的「毒手羅剎」賀青花。
而鬼聖的右邊,則站著一名身材矮小瘦削,比賀青花還矮了半個頭的白鬚老者,高鼻深目,面色發青,一身白衣在一眾黑衣人中顯得格外的顯眼。最值得注意的是他右手有六根指頭,手持一對精鋼打造的風火輪,正是以輕功見長的魔教四大護教尊者之一的「六指蝙蝠」王子喬。
智嗔看了一眼這三個大魔頭,道:「怪不得你們有恃無恐,原來金不換一家加上魔教三大護教尊者連袂而至,看來今天不打上一場是不可能了。正好新仇舊恨也在這裡一併結算,羅漢陣!」
智嗔身後的十餘名少林僧人聞言立即發動,從懷中抽出一些精鋼打造的棒子,一按棒身上的開關,立馬彈到三尺左右的標準鐵棍長度,不經意間就擺成了聞名天下的少林十八羅漢棍陣。
鬼聖「嘿嘿」一笑:「智嗔,我們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真的以為只靠你這些人,就能對付我們這麼多人嗎?今天我們三大護教尊者,加上五十名總壇衛隊的精英,加上金廠公的一家,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金不換看了一眼站在遠處沉默不語的萬震和端木延,還有黑臉護衛這三人,高聲道:「三位準備站在哪一邊?如果不打算動手的話,還是離開此地的好。」
萬震沒有說話,但端木延倒是笑著開了口:「鄙人難得來一趟關內,今天有這麼多高手在這裡較量,那是難得的機會,可以讓鄙人一睹中原武學,這麼好的機會,鄙人又怎麼會錯過呢?你們儘管動手,鄙人正好觀摩一下,絕不會出手。」
金不換看著萬震:「萬先生也是這個意思嗎?」
萬震雖然為那個老丈的死心存不忍,但也不是傻子,自己孤身一人,真動起手來絕討不了好,於是「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一直坐著不說話的沈鍊突然開了口:「你們說完了沒有?說完的話,沈某便可以上路了。」
剛才正邪雙方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倒是把沈鍊這個正主給忽略了,金不換陰惻惻地說道:「沈經歷,還勞煩你把詔書給本座,由本座去給夏言宣詔。」
沈鍊臉色一變:「怎麼,金公公,皇上好像沒有傳旨讓你去宣詔吧,難不成你想矯詔?」
金不換的臉上掛著一絲邪惡的笑意,變戲法似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黃色絹帛包裹著的東西,看樣子像是一份信件或者是詔書,在沈鍊的面前晃了晃:
「沈經歷,你手中的東西是嚴閣老發的,而本座這裡還有一份嚴閣老的密旨,著即將大逆之人夏言就地賜死,如果你聰明的話,最好就留在此地喝茶,我們辦完了事以後,你再回去覆命,就說去時已經看到夏言被賜死了。」
沈鍊突然笑了起來:「金公公,如果皇上真的有這道旨意的話,還用得著我再跑一趟嗎?你這份所謂的密旨,想必就是你和嚴閣老私自弄出來的吧,到時候逼死了夏言,再把這矯詔的罪名推到我身上,既除掉了夏言這個心腹之患,又能借機栽贓我們錦衣衛,這算盤打得真不錯啊。」
金不換給沈鍊說中了心事,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收起了那份假詔書,換了一副笑臉:「其實大家同為朝廷,為皇上效力,應該知道這回夏言是難逃一死了,你去的話,無非是把夏言提回京師處死,而我去的話,是就地取他的性命,也省得節外生枝了,皇上是不會因為這個而責罰陸總指揮的。如果你實在不想按我說得辦,不妨回去覆命的時候,就說夏言一行被江洋大盜所殺,這樣你也不用擔干係,如何?」
沈鍊冷哼道:「如果這麼簡單的話,為何金公公你們昨天不動手?非要等到今天我去傳詔的時候再來這麼一齣呢。只要我沈鍊一出,那麼夏言無論是給劫走還是給你們矯詔殺了,這責任都是由我沈鍊、由錦衣衛來負,對不對?」
金不換眼珠子一轉,說道:「沈經歷,我聽說當年你做縣官的時候曾經被夏言打壓,甚至你淪落到錦衣衛,也是拜夏言所賜,你跟他可謂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難道你就不想親手報仇,趁著這次的好機會整死夏言嗎?你要知道,皇上是個念舊重情的人,你身上的這道詔書是要夏言回京受審,萬一皇上到時候回心轉意,網開一面,夏言就有機會翻身啦。別忘了,嘉靖二十年的時候,夏言也曾經罷官回家,不到兩年的時候就又官復原職啦。」
沈鍊依然不為所動,堅定地道:「不,如何處置夏言,那是皇上的旨意,就算真的到時候把夏言放了,那也是皇上的決定,用不著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多干涉。金不換,你也是朝廷的人,怎麼可以知法犯法,主動地違反聖上的旨意呢?沈某做事但求忠君報國,不會跟你同流合汙。」
鬼聖的聲音驟然響起:「廠公,這小子軟硬不吃,我看別跟他廢話,就在這裡順便把他做了拉倒!他知道我們的計畫,回去後若是胡說八道,對嚴閣老不利,我們不能給閣老留下什麼禍患。」
金不換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意,道:「沈鍊,你自己不想活,怪不得我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給我上!」手一揮,身後幾十名魔教殺手紛紛拔出兵刃,準備衝上前去將沈鍊亂刀分屍。
沈鍊大吼一聲:「天狼、鳳舞何在,速來救我!」
話音未落,三柄明晃晃的鋼刀就要兜頭砍下,沈鍊站起身,寶刀出鞘,橫刀於頭上,「噹」地一聲,硬生生地擋住了這一刀。
出刀的三人均是魔教總壇衛隊級別的高手,這一刀雖然架住,但硬生生把沈鍊的雙腳砸得陷入地裡深達半寸,三柄鋼刀剛退,兩支閃著藍光的槍尖便直奔沈鍊的胸口,眼看這一下沈鍊就要有開膛破肚之厄了。
突然一陣紅光閃過,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沈鍊的身前突然多出一人,兩支如毒蛇般的槍尖突然暴退,緊接著那三把明晃晃的鋼刀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式抖出一圈水銀瀉地似的刀花,把沈鍊和他身前的那人罩在刀光之中。
只聽沈鍊身前的那人一聲悶喝:「來得好!艾斯特拉達!」周身騰起一陣血紅的氣霧,一道冷冽的刀氣倏地一閃,三柄鋼刀伴隨著三聲悶哼,齊刷刷地從中間斷開,碎落於地。
這一切只發生在眨眼之間,來人以閃電般的速度擋在沈鍊面前,先是以掌風逼退兩名持槍高手,再抽刀反擊三名刀客,動作乾脆俐落,只三招的時間就破解了魔教五名高手的聯手攻擊,一下就削斷三柄快刀,手中的武器顯然乃是神兵利器。
在場之人都是江湖武者,寶刀神劍自然是大家最關心的,所以目光都落在了來人手中的武器上,只見一把比尋常鬼頭大刀的尺寸大出一圈的巨大寶刀,正舉重若輕地提在來人的右手之中,刀身上紅色氣勁流動,像是一塊燒紅了的翠玉,一邊閃著寶刀本身的淡淡藍光,另一邊紅光閃爍,與來人周身騰起的強勁紅氣融為一體。
更詭異的是,這把寶刀的身上有一道肉眼難辯的細縫,縫中又閃著一絲可怕的綠光,如同夜行路中餓狼的眼睛,透著一股難言的恐怖氣氛。
持刀之人,正是剛才躺在地上那名已「死」的老丈,胸前還扎著三支鋼鏢,但整個人比起剛才高大了許多,背也不駝了,站在沈鍊面前,比他還高出了半個頭,他眼中冷厲的神芒透出一股殺氣,從魔教和東廠幾個首腦人物的臉上一一掃過,刺得這些高手們心中一寒。
沈鍊哈哈一笑:「想必你就是天狼吧,鳳舞呢?」
天狼沒有回頭,聲音與剛才那個蒼老之聲完全不同,猶如金鐵交加一般的鏗鏘刺耳:「鳳舞就在附近暗中保護,對付這些狗東西,用不著我們一起出現,只需我一個人足矣。」
金不換臉上肌肉跳了跳,沉聲道:「天狼?你是錦衣衛陸炳的人?只有他才喜歡用這些畜生禽獸的名字來給自己的爪牙命名。」
天狼沒有理會金不換,對智嗔說道:「你們伏魔盟的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攻擊朝廷的傳詔使者,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只怕你們伏魔盟各派都有滅門之禍,聽我一句勸,趁現在沒打起來,還是先撤吧。」
智嗔的眉毛動了動,從剛才天狼保護沈鍊的這一下,他能看出此人的武功冠絕全場,比起自己只高不低,想了半天,也沒有猜到此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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