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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密遊歷

第一部 遍淨莊嚴
慈城羅珠堪布說:「人類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或壓抑能使自己得到自由的方法與潛能,除非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心甘情願作別人或物欲的工具。才旺仁增堪布以自身的修證打開了通向自由境界的大門,作為後來者,是沿著他的足跡向上,或是繼續待在自我蒙蔽的暗室中隨順度日,決定在你,最終的結局也取決於你現在的選擇與努力的方向。」
索甲仁波切說:「在那個震撼有力的時刻,師徒的心融合在一起,學生就確切地經驗到或瞥見本覺。就在那個當下,上師介紹了心性,學生也認證了本覺。當上師把他的本覺的智慧的加持導向學生本覺的心時,上師就把心性的本來面目直接顯現給學生。」
第一章 終南山行

中國的南北分界線,從地理意義上講,實則不是以長江來劃分的,而是以秦嶺為界的。秦巴大山,崛起於中原地帶,如同大地的脊梁,不但從氣候的分別上將秦嶺南北變成兩個不同的區域,而且孕育了太深厚的中國文化。而位於秦嶺北麓的終南山,則是中國文化中一朵盛開的奇異的花,引來無數追求大智的人與大山為伴,點燃起生命的火花。
兩千多年前的中國大聖人老子,則在函谷關留下傳世的五千言《道德經》後,遁身終南山,從此不知所蹤,而宗教修行者,堅信他在終南山成仙而去。正因此,老子被後世尊奉為道教始祖。而中國近代的佛教高僧虛雲大和尚,在終南山閉關修行成為他一生成就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因此,長久以來,我對終南山有一種不可遏制的神往。而讀了美國人寫的《空谷函蘭》後,這種神往就更強烈了。《空谷函蘭》中描述了許多至今仍在在終南山裏修行的高僧大德,作者聲稱,許多人相信,終南山有幾百歲甚至活得更久的長生不老的仙人。這也就更激發了我的嚮往之情。
二○○八年五月,我受朋友之托,在古城西安為臺灣畫家李善單先生舉辦油畫展。李先生的油畫創作恰恰是以佛教為題材的,而他本人也是一名修行人。所以就有了契機,我答應了臺灣長流美術館的盛情,為李先生舉辦這次畫展。六月廿一日,李善單油畫展在陝西博物館開展,參加大展開幕式的記者中,有華商報的女記者江雪,她因報導公安機關製作的「夫妻看黃碟事件」和「延安槍下留人案」,被央視評為「二○○三年中國記者風雲人物」之一(共八人)。我們是多年的朋友,在採訪李善單先生的空間,我們聊了起來,我說想去終南山探訪隱居者,她一聽,十分高興地告訴我,她和她的愛人正好認識終南山裏一位住山修行的僧人,是寧瑪派的堪布,我一聽,真是大機緣,我正好是皈依寧瑪派上師的佛教徒。於是,我們當即說好,展覽期間,趁我在西安的空檔,江雪陪我去終南山參訪師父。
一個上好的晴天,我與雕刻藝術家楊作敬一起,隨江雪和她先生李多吉以及她們四歲的女兒畫兒,走進了終南山。
六月的終南山,完全不是山下西安的火熱,陣陣涼風吹過,山下的煩躁一掃而光。我們在山下太乙鎮的市場上,買了些蔬菜和糧食,讓朋友的車把我們送到山下的村子裏,那個村子,位於翠華山的東側,叫西岔村。因來去西安有一段距離,至少車程需要一個多小時,還不算城裏的堵車。這樣,只有讓司機在山下等,我們開始爬山。
開始我望著要帶到山上供養師父們的糧食和蔬菜發愁,多吉則笑著喊幾聲,立即從路邊的人家裏出來母子倆人,講好了價錢,她們就背起了糧食和蔬菜向山裏走,我們徒步跟在後面。多吉告訴我,這是村子裏的人,因為經常有西安或外地的居士來山裏送供養,大都是城裏的,不善爬山,帶的東西,就都找村子裏的人送。不過,年輕的多吉還是背了一包糧食負重走著。
多吉研究生畢業,是陝西省社科院裏研究宗教學的學者,他不僅研究理論,也是一個親修的實踐者,他想擺脫純理論的局限,用實修去了悟宗教的究竟。我們一路走著,一路聊著,所以進山的道路也就不覺得難行。
實際上,進終南山的路,千百年來已被無數的人踩出了一條自然的山道。順溝而上,兩邊濃綠的樹木和山間奔騰的溪流,給這座歷史文化名山增添了無盡的景致,偶爾山林中飛起的小鳥,像一條線疾速地從眼前飛過,間或還伴著叫聲,劃過空中,就有了一種奇妙的回響。
正如中國古代許多道路一樣,隨水而行。山路是一直隨著山谷的溪水走的,大約步行半個小時後,便見一崖頭落下壯觀的瀑布,從幾米的平處突然間飛流直下,跌入崖下,山谷裏立刻有了巨大的聲響,像是給這寧靜的大山彈奏起雄壯的交響樂,使這座秀麗的山一剎那具有了男性的力量;山谷同時也就如喧鬧的大河,懸在了行人的頭頂,若不是一個拐彎的地勢,我們確如到了懸河的下面。
多吉和江雪是常來的,所以,他們並不驚奇,只快速地奔到了瀑布的崖頭,站在那兒招呼我上去。我就快步地趕了去,站在崖頭向下望,看不見水流,只聽到瀑布的吼聲,而身後卻是清澈見底的平緩的溪水,慢慢地鋪開了扇面。不及十米的寬度,卻在綠色植被覆蓋的山間,顯出了透明,而午間的太陽,將溪水的波紋變作了七彩的光芒,溪面便如灑滿了金粉或銀幣,有無數的碎片閃爍著,合著一路的歡唱奔跑著。
我們緊趕慢趕,時已十一點了,在一個溪流的拐彎處,山路由此分成一個叉道,一條仍沿山谷向上,一條則朝向了另一個山谷,而向上的山路也由南坡通過一個小潭,跳到了北坡。就在折向北坡的地方,一條小路的拐彎處,隱隱約約有一幢不顯眼的房屋。因周圍儘是樹木,在就近南坡的山路上,只看見樹木掩映下露出的茅篷屋簷。即使明眼的人看了,也誤以為是看山護林的房子,並不會聯想到那是一個出家師父修行的茅篷。到了眼前,才見全貌,門樓不大,也簡陋,土牆的上方蓋了幾頁瓦,一扇很舊的木門,門上有了歲月的印記——雨水打過的痕跡,而且完全的變色了,木質成了炭黑色,但門上寫著幾個字,十分地醒目:「正在精修,謝絕來訪」。門裏有一塊不大的地,裏面的白菜長得很旺,還有其他的菜,顯出農家的景象。因多吉是提前打了電話的,這時一喊,師父來開門了。
進門,走不遠,有一道小門,門口有一幅對聯:「入此門不許七顛八倒,到這裏沒管五蘊六通」。裏面一個不大的院子,一排坐北朝南的房子,雖然簡陋,卻收拾得十分乾淨。江雪給師父作了介紹,師父很熱情地給我們拿出了早燒好的開水。我們就坐下來喝水。過一會兒再看,中間的一間是佛堂,供了地藏王菩薩。佛堂裏鋪了地磚,放了幾雙手套,有信徒來,就在佛堂裏叩長頭。平日裏師父也是在這裏叩長頭的。叩長頭,是藏傳佛教,特別是寧瑪派大圓滿修法的前行,每一個實修者都是很看重的。我進去叩了三個頭,出來坐在院子裏。
忙著的師父,放下手中的事過來陪我。我就向師父求教。因當時看了關於活佛轉世的書,也因以前辦過雜誌,接觸到這樣的文學作品,但從沒有認真地向一位僧人求教過。只是當年在請教上師吳新華老師時,他告訴我,不管是那一位活佛轉世,但只要今世是人身,就得修行,所以藏傳佛教的大活佛轉世,都是尋訪靈童後在專門的寺廟裏培養的,從文化課到佛教經典修持,全面成長。但對於活佛轉世的真正的含意,我是不解的。而面前的益喜寧寶堪布,漢語講得讓我吃驚,他不但咬字清楚,而且幾乎是標準的普通話。所以我就趕忙向他請教這個熱門的話題。我說:「師父,現在關於活佛的書,出得很多,有作家記者記述的,也有活佛自己寫的,對於活佛到底什麼樣的認識才是正見?」
益喜寧寶堪布聽了,說:「活佛一詞是漢地的叫法,在藏語裏,是沒有活佛這一說法的。藏地叫喇嘛,也就是轉世靈童。一種是那些影響很大的藏傳佛教的體系,如達賴、班禪、貢唐倉等轉世活佛,這就不用說了,他們是公認的。還有一種,就是修行者到了菩薩果位,他的化身乘願再來,被高僧大德認定為某某大成就者的轉世。這兩種轉世確是轉世而來的。還有一種,他並不是轉世的,但他的根器很好,在佛理和修持上都達到了一定的境界,為了弘法利生,被高僧大德指定為活佛,他就有了一個弘法利生的方便,這是一個善巧方便的法門。至於其他一些說法,我們就不要去討論了。」
我又向堪布請求了其他一些修行的問題,他都一一回答了,講得很透徹,不故弄玄虛,使我受益匪淺。當我掏出二百塊錢表示我的供養心願時,他堅持不收,他指著房子裏的陳設,說:「這麼好的條件,不缺什麼,山上比這裏艱苦的人多的是,你去供養他們去。」他兩眼看著我,眼光是那樣的真誠和純淨,這使我感動。於是我出來,叫了多吉,拿了進山時的菜,就準備再向深山裏走。寧寶堪布就儘量把留下的菜塞給我,說:「多帶些,我這裏方便。」
我和多吉背了菜,去更深的山裏,江雪和畫兒留下,在益喜寧寶師父處等我們返回。
我們越過小溪順了一條山谷向裏爬,路幾乎被樹枝和雜草遮擋著,走起來速度很慢。約莫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見到了一個茅篷,就兩間破敗的矮房,周圍雜草叢生,門關著。我們上前拍門,一會兒就有一個師父來開門。進小院子一瞧,比在外面看時更加簡陋,上臺階的幾根石條也是破舊的,土牆的風化已留下了許多的坑,房上的瓦也似乎要掉下來似的。我們進屋,當面就一張佛像,裏面支著兩張簡單的床,屋子裏除了有一口用石頭支起的鍋,和一個用於切菜的板,就一無所有了。
它的簡單和貧寒超出了我的想像。但兩位修行的師父卻是滿心歡喜地歡迎我們,立即去燒了一鍋水,並拿出幾個舊碗給我們倒水,我們就接受了師父的好意,坐在臺階上,喝著聊天。兩位師父都是青海來的,但他們都是漢族,是青海東部農業區的,他們到終南山已經兩年了。因為我在青海當過十多年的兵,對東部一帶也是很熟悉的,聊起來也就多了些話題和親熱。他們年齡都不大,其中一個只有二十七歲。我問他們平日生活,他說,也有居士來送,有時挖野菜。他說,他們來這裏是閉關修行的,生活無論如何總能過去的。
我們看天色不早,還要返回,就不能再向更深的地方走了,就把菜和吃的留下,我們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各拿了一百元做供養,他們接了也十分地感謝,我說我們也就盡點心意。我們照了相要走時,那個年輕的師父跑進去拿出幾本經書,送給我們每人一本,說:「我們結個緣。」我們十分高興地接了告別。
回來的路上,多吉說:「人類應向這些人致以崇高的敬意,當全世界都在為物質財富的增長發狂時,這些人斷除欲望,來這裏探索生命的真諦,沒有他們,我們人類將顯得多麼的遜色。」我說,是的。我被多吉的話深深地打動了。這時,路邊有了鳥鳴,像大山的精靈,激起生命的回響。
當我們回到益喜寧寶師父處,稍坐,就匆忙告別。下山時走得快,半個小時就到山下了。去山下不遠處的農家樂裏吃了晚飯,進城就已經晚間十點鐘了。
幾天後,我回到了青島,但終南山之行的記憶卻並未淡漠,時不時想起終南山的秀美,更多地則憶起了益喜寧寶師父的嘛呢悉地茅棚。快到年底了,四川德格縣協慶寺五明佛學院的烏金曲達堪布來青島時,我又想起了益喜寧寶師父,於是我就給江雪打電話,請她轉達我的邀請,我說,青島房子裏有暖氣,條件總比終南山裏好,希望師父能在這嚴寒的冬天來青島小住。第二天,江雪就回了電話,她說,師父同意了,不過師父說,去主要是借一個清淨處翻譯法本,儘量不要有其他的事情打擾。聽了師父的話,我就未告訴其他的居士。
離春節還有七八天,益喜寧寶堪布在侍者謝具軍的陪同下,到了青島。小謝是寧夏人,原是一個自由職業者,事情做得不小,在銀川開有自己的店面,皈依佛門也多年,半年前,他突然放下一切,到了終南山師父的身邊,決心至少用三年的時間,修完大圓滿的前行。他不但人聰慧,活也做得很漂亮,有他在師父的身邊照應,我們就不再安排其他人了。
師父到青島的當日,我拉他去了青島膠洲彎海岸的金沙灘。金沙灘的十里海灘,沙子極細,呈黃色,所以人稱金沙灘。因是外海,水是極清的,一點污染都沒有。由水邊向裏走,水的深度是慢慢地增加的,直至進海一百多米處,海水才能漫過人的胸部。所以,它是青島最佳的海水浴場,當然也是山東半島最美的沙灘,據說是亞洲第一海水浴場。經過十多年的建設,金沙灘已由海水浴場、海濱公園和海邊棧道構成了一幅極美的景觀。
因為是冬天,人少,也不能下海,我就給師父、小謝和送師父來的江雪作導遊,沿著海邊走。師父是第一次見大海,他顯得十分快樂,走下棧道時,他突然凌空一跳,像飛起似的,我剛好拿了照相機,就拍下了這難得的一瞬間。到了沙灘上,師父面對大海,跳起了金剛舞。
這之前,師父在我的印象裏,是講授佛法的導師,是令人敬仰的大德。此刻,寧寶師父所表現出的快樂、興奮和純真,使我頗感新鮮,當我在後來的聞法過程中,聽到他關於日常生活即是修行的開示,我才明瞭師父所說的佛法不離世間的含義。當然,師父所說遠比我理解的深刻得多,因為我只是聞思,僅僅是解悟,即文字表面的理解,離覺悟尚有一定的距離,更不用說證悟了。而只有徹底證悟了佛法的高僧大德,才能了悟宇宙的實相。師父的行為,使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佛法的魅力,佛法並不是我們凡人常常理解的在聖殿廟堂,在高深密林,在遠離人間煙火的地方。
安頓好了師父,江雪即回西安。幾天後,我也去秦皇島看望年近八旬的岳父岳母了。近二十天的時間裏,為了不干擾師父,我只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給師父打電話拜了個年。
從秦皇島回青島後,我抽出幾天時間和師父在一起。之前,我也對自己十多年的學佛經歷作了些回顧,自從上師吳老師圓寂後,我也拜過兩位上師,一來自己忙,二來是因為語言的障礙,交流不暢,我十分地想找一位機緣具足的上師,把自己的實修過程理一理。藏傳佛教的修行法門,是十分注重師承的,巴珠仁波切在其所著《普賢上師言教》中,用了一章專門講了依止上師的重要性。選擇上師是藏密弟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巴珠仁波切說:
「如今處於五濁惡世,雖然圓滿具足眾多續部寶典中所講的一切法相的上師極為難得。但是,對於人們所依止的上師必須具備這些功德:……如云:『圓滿諸勝法相者,濁世力致故難得,三戒清淨之大地,多聞大悲潤心續,精通如海顯密儀,斷證淨慧果豐富,四攝鮮花爭奇豔,善緣弟子如蜂集。』」
巴珠仁波切還說:「上師是生生世世的皈依處,也是開示取捨道理的導師。如果不善加觀察,遇到邪知識,將毀壞信士一生的善資糧,並且將失毀已得的暇滿人生。譬如,一條毒蛇繞於樹下,某人以為是樹影而去乘涼,結果被毒蛇害死。」巴珠仁波切說,「具有一切德相的上師,猶如大船,能救度眾生脫離輪迴,猶如商主,能無誤開示解脫遍知的聖道,猶如甘露雨,能熄滅熾熱的烈火,猶如日月,能遣除重重的天明黑暗,現出正法的光明,猶如大地,能容忍弟子的憂心勞身及一切邪行,並且廣泛容納一切見行;猶如如意樹,是利樂今生與來世的一切功德之源,猶如妙瓶,是不可思議諸乘宗派一切願意的寶庫……又慈如父母,對無邊無際的一切眾生無有親疏、愛僧、平等慈愛;悲如河流,對無邊的眾生起廣大悲心,尤其是對無依無怙的痛苦眾生更是迫切悲憫……」
上師代表諸佛菩薩將釋迦牟尼佛祖以來的傳承授予我們,所以,一旦選擇了上師,就應將上師視為真佛——具大信心。巴珠仁波切是一位聲播遐邇、極具盛譽的偉大上師,是十九世紀最著名的學者之一,他無偽的慈悲心、廣博的學識和深邃的智慧,影響和幫助著一代又一代希求究竟安樂和圓滿智慧的人們。他的言教即是無明眾生通向彼岸的指路明燈。從這位偉大聖者的言教中,可見上師是多麼的重要。而我一直在尋找著。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了益喜寧寶堪布,他說,你的想法很好,過去浪費了一些時間,現在抓緊就好。每天早上,師父五點就起床,誦經打坐,八時吃早餐,而後就掃地拖地,屋子裏地板和傢俱以及一切用具都擦得一塵不染,這些事,他都身體力行。我過去是很少幹掃地擦地抹桌子之類的家務事,眼見師父做,我就不好意思,也就爭著去做,幾天下來,突然間回到家,不拖地也就不習慣了,屋子裏稍亂,就要去整理。師父說:「屋子裏有五方護法神,不打掃乾淨,他們不歡喜。」
打掃完衛生後,他就和小謝開始一字一字地校對翻譯的法本,我也就加入其中,對某些字句所表達的意義不理解,就向師父求教,他總是講得十分明瞭,直至我理解為止。開始,我自以為許多表述我是明白的,就說了自己的理解,往往是世間的說法,與佛法背道而馳,於是我就不敢自以為是了,從師父處得到的開示,總是一次一次地忽然開朗,受益非淺。
每天晚飯後的休息時間,師父總是和我交流。有一天,他對我說,只要皈依了佛門,上師只有一個,那就是釋迦牟尼佛,因為任何一個上師,都是依止釋迦佛祖的。他說:「只要你有具足的信心,我會把上師傳給我的都傳給你的。」我聽得出,他是在打消我皈依的疑惑,他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實際上明確地告訴我,不必考慮皈依他,我們的共同上師就是釋迦佛。
這天,我坐在他身邊,和師父一起打坐,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我突然聽到他氣管裏的一聲響動,明明是平常打盹時發出的呼嚕聲,我心裏想,師父怎麼打坐時睡著了呢?我的心一時輕慢了師父,心裏略有了不恭。
我收了坐,師父說:「你坐得很好。」
我還在想剛才的呼嚕聲,因為我在幾次傳法場合看見有人睡著了打呼嚕,而傳法結束時,打呼嚕的人卻很能說出不少的佛理來。再遇傳法,他又睡著了。我就問師父,師父告訴我,這叫佛油子,一旦成了佛油子,就很難調伏了。
當下,師父就向我傳法,當我得到即身弘化大成就者才旺仁增親傳下來的法脈時,才知道我聽到的師父的呼嚕聲,原來是師父收座時的法門。我突然羞愧難當,我怎樣地輕慢了一位修行有道的智者。大德告訴我們,在自己眼裏,眾生都是菩薩,只有自己是凡夫。而凡夫常常自以為是,認為只有自己才是正確的,往往以自己的推論去判斷別人。我自以為聰明,居然未能逃出這常見的謬誤。
過了幾天,師父說,法本的翻譯告一段落,「可以告訴有緣分的居士們來見面。」但他又叮嚀我,堅決不受供養。他說:「學佛本是來求法的,求人生解脫的。有的人生活不富裕,供養會給他帶來壓力,使許多想求佛法的人望而卻步,不敢親近佛法了,這會斷了一些人的善根,這與諸佛菩薩普度眾生的願望是相背的。」
我按師父說的做了,居士們來了,他首先強調不受供養,然後就和居士們交流,解惑,釋疑,傳法,使許多人深受感動。我慶幸自己有幸遇到了一位難得的善知識。於是,我決定皈依益喜寧寶堪布,把他作為我的依止上師。
我向師父說了,師父答應了。於是,二○○九年二月十二日,我正式皈依了益喜寧寶堪布。當師父遞給我皈依證時,我又一次感動了,打開皈依證,是釋迦牟尼佛祖的像,下面是四句音譯的四皈依:「南謨古魯貝,南謨布達雅,南謨達嘛雅,南謨僧噶雅。」接著一頁是漢藏兩種文字的四皈依頌「皈依上師,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再一頁是皈依的三句警言和居士五戒,最後一頁則是皈依者貼照片的地方和法號,以及皈依的日期。皈依證裏既無師父的照片,也無師父的簽字。這樣簡單的皈依證我是第一次見到。師父曾說:「皈依的儀式,只是一個緣起,文字的念誦也只是聞思,當你真正升起菩提心,才算真正的皈依,其他的都不能證明什麼。」這看似簡單的皈依證,印證了師父的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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