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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劍風流(四)【珍藏限量紀念版】

俞佩玉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過了很久,聽得朱淚兒的呼吸漸漸安穩,他才忍不住張開眼睛。
朱淚兒果然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
他想,她實在還是個孩子,孩子總比大人容易睡著的。
想到朱淚兒上床時的模樣,他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笑意,她實在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和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睡在一張床上,若說俞佩玉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那麼他簡直就不是人了。
何況,他也知道這女孩子對他是那麼傾心,他知道自己只要過去,她是絕不會拒絕的。
夜很靜,星光灑在窗紙上,夜色是那麼溫柔。
在這溫柔的靜夜中,俞佩玉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她枕上的柔髮,他忽然也覺得渾身熱得很。
他想起和林黛羽在一起的那幾天晚上更熱,熱得令人什麼事都不想做,又熱得令人想去做任何事。
他想起林黛羽那顫抖著的嘴唇,顫抖著的……那種銷魂的顫抖,令人永生難忘。
她的溫柔,她的潑辣,也都令他永生難忘。
他並沒有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但林黛羽無疑已知道他是誰了,女人們通常都有一種神秘的感應、尤其是對自己最親近的人──母親對孩子,妻子對丈夫,她們那種出奇敏銳的感覺,是誰也無法能夠解釋的。
所以後來林黛羽發現有人在跟蹤他們時,她才會那麼做,讓別人絕不會再懷疑他就是那已「死」了的俞佩玉。
她每一劍刺在俞佩玉身上時,俞佩玉心裡只有感激,因為他知道當她用劍來刺他時,她比他還要痛苦得多。
現在,她在哪裡呢?
無論她在哪裡,一定都要想著他的。
俞佩玉心裡一陣刺痛,立刻將手縮了回去。

這一晚總算已過去,楊子江竟還沒有現身。
朱淚兒醒來的時候,俞佩玉還沒有醒,想到自己竟和一個男人共床睡了一夜,朱淚兒也不知是驚是喜。
他雖然並沒有做什麼事,但她卻覺得自己和昨夜已不同了,她覺得自己彷彿已不再是孩子,已是個女人。
她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太陽已升得很高,朱淚兒望著俞佩玉的臉,他睡得就像是個孩子,她忍不住悄悄自棉被裡伸出手,輕輕撫著他的鼻子,柔聲道:「這裡若是我們的家,那有多好,我一定去煮一鍋又香又濃的粥給你,你不吃八碗我就不讓你離開桌子。」
俞佩玉忽然一笑,道:「八碗不算多,我現在至少可以吃得下十碗。」
朱淚兒嚇得趕緊縮回手,將頭都蒙在棉被裡,不依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哩,原來你也是個壞蛋,明明已醒了,卻閉著眼睛騙人,害得人家……人家……」
害得人家怎麼樣,她卻說不出了。
俞佩玉望著她露在被外的一枕柔髮,不覺又癡了,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
他不敢再在床上停留下去,跳下床,推開窗子,外面的空氣很清新,他長長吸進了一口,喃喃道:「奇怪,楊子江還沒有來。」
一提起「楊子江」這名字,朱淚兒心裡的柔情蜜意立刻全都冷了下去,她也跳下床,道:「他也許不敢來。」
俞佩玉沒有說什麼。
朱淚兒道:「他若非不敢來,為什麼不來呢?」
俞佩玉沉默了半晌,嘆道:「我也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不敢。」
朱淚兒嫣然一笑,道:「也許他忽然死了,忽然被麻雀啄瞎了眼睛,忽然得了麻瘋病,反正他既沒有來,我們何必去想他。」
俞佩玉也笑了笑,道:「我現在只想吃碗紅燒牛肉麵。」
朱淚兒拍手道:「好主意,最好再加兩根又香又脆的油炸饊子。」
她想得沒有俞佩玉多,自然就比俞佩玉開心,尤其是今天,她覺得陽光分外明亮,連大地都變得柔軟起來,走在上面只覺輕飄飄的,還不到正午,他們已到了唐家莊所屬的縣境。
朱淚兒道:「還要走多久就到了?」
俞佩玉道:「已用不著半個時辰。」
朱淚兒長長鬆了口氣,道:「謝天謝地,總算到了。」
俞佩玉長嘆道:「那個冒牌的唐無雙,卻至少先到了兩天,有兩天的功夫,他已可做出許許多多事了。」
朱淚兒柔聲道:「你用不著這麼著急,他就算先到兩天,但回家後總有許多瑣碎的事要先做的,絕不會一進門就要害人。」
俞佩玉道:「但願如此,我只怕……」
朱淚兒道:「怕什麼?」
俞佩玉臉色很沉重道:「我只怕唐家莊的人不相信我的話,你想,你若是唐無雙的門人子女,忽然有個人跑來對你說,你的父親是假的,你能相信麼?」
他以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怕自己根本到不了唐家莊,現在已到了唐家莊,他才想起問題還有很多,而且一個比一個困難,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法子才能將唐家的門人子弟說服。
朱淚兒也皺起了眉,道:「唐家的人你熟不熟?」
俞佩玉苦笑道:「非但不熟,簡直不認得。」
朱淚兒失聲道:「一個也不認得?」
俞佩玉道:「只認得一位叫唐琳的姑娘。」
朱淚兒眨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瞧著他,道:「唐琳,這名字倒美得很呀,她的人也一定很美了。」
俞佩玉似乎已發覺自己話說得太多了,只「嗯」了一聲。
朱淚兒道:「你跟她很熟麼?」
俞佩玉道:「我只不過見過她一次而已。」
朱淚兒撇了撇嘴,道:「只見過一次,就將人家的名字記住了,這倒難得的很。」

有這麼樣一個又刁蠻,又古怪,又會吃醋的女孩子跟在身旁,只有閉上嘴不說話才是聰明人。
路旁的樹蔭下,有個賣擔擔麵和紅油抄手的麵擔子,賣麵的卻是個湖北老鄉,所以油鍋裡還炸著湖北最普遍的點心「油炸麵窩」和糯米做的炸巴。
俞佩玉並沒有停下來吃麵,只不過買了些麵窩和巴,他倒並不是肚子餓了,只不過想將自己和朱淚兒的嘴都塞住而已。
炸麵窩實在香得很,裡面蔥花的香氣更動人食慾,但朱淚兒咬了一口在嘴裡,卻像是咽不下去。
俞佩玉笑道:「你還在生氣?」
朱淚兒嘟著嘴道:「我才沒有鍾靜那麼會吃醋哩。」
說出了這句話,她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垂下頭,乘機將麵窩咽了下去,才接著道:「我只不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俞佩玉道:「哦?」
朱淚兒道:「我想,楊子江也許已先到了唐家莊。」
俞佩玉含糊著道:「也許。」
朱淚兒道:「他知道我們一定會到唐家莊去,所以就先在那裡等著我們。」
俞佩玉道:「可能。」
朱淚兒道:「他也許早已和那冒牌的唐無雙商量好了,只要我們一入唐家莊,就給我們顏色看,我們也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又怎麼能拆穿唐家莊的陰謀呢?」
俞佩玉沒有說什麼,臉色也沉重起來。
其實他也並非沒有想到這一點,也知道此行成功的機會很小,危險卻很大,可是看到朱淚兒方才是那麼愉快,他怎忍將心裡的憂慮說出來讓她擔心,有了快樂,他願意和別人分享。
但痛苦和憂慮,他卻寧可獨自承受的。
朱淚兒道:「我們若是就這麼樣走到唐家莊去,簡直和送死差不多,唐家莊幾乎人人都是能手,那冒牌的唐無雙一聲令下,我們就可能會變成他們毒藥暗器的靶子。」
俞佩玉長長嘆了口氣,道:「事在必為,也就顧不得危險了。」
朱淚兒著急道:「可是你……」她忽然頓住語聲,只因這時遠處忽然來了一行車馬,車轔馬嘶,塵土高揚,人馬似乎不少。
朱淚兒壓低語聲,道:「這些人是不是由唐家莊來的?」
俞佩玉沉著臉道:「嗯。」
朱淚兒道:「我們可不可以先向他們打聽打聽唐家莊的消息?」
俞佩玉道:「不可以。」
他接著又道:「非但不可以,而且最好莫要露出注意他們的神色來,引人懷疑。」
朱淚兒道:「我明白。」
這時車馬已漸漸遠了,他們避到路旁,低著頭在田埂上走,但是朱淚兒還是忍不住斜著眼睛偷偷去望。
只見十幾輛鏢車魚貫而行,騎著馬的趟子手來回的奔走照顧,前面兩匹高頭大馬上,坐著兩條錦衣大漢。
鏢車上斜插著柄小小的三角錦旗,但旗子卻是捲著的,那兩條錦衣大漢神情也很悠閒,正嘻嘻哈哈的在聊著天。
馬車還沒有走遠,朱淚兒已忍不住問道:「這就是保鏢的麼?」
俞佩玉道:「嗯。」
朱淚兒笑道:「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看起來倒有趣得很,我若是男人,說不定也去做幾天保鏢的過過癮。」
俞佩玉笑了笑,道:「遇著劫路的綠林朋友時,就沒趣了。」
朱淚兒道:「聽說鏢車走在路上時,趟子手要趕到前面喊鏢,不但壯聲勢,而且也是亮字號,但現在這些保鏢的非但沒有喊鏢,連鏢旗都是捲著的,卻又是為了什麼呢?」
俞佩玉道:「因為這裡已是唐家莊的地界,他們這樣做,就為了表示對唐家莊的尊敬,你看那兩個保鏢的那麼悠閒,也就因為他們知道在唐家莊的地界裡,絕不會有不開眼的綠林道來打他們的主意。」
朱淚兒撇了撇嘴,道:「區區一個唐家莊又算得了什麼,我若不是有事,非動動他們不可。」
俞佩玉只有笑了笑,銷魂宮主的女兒,鳳三先生的侄女,自然不會將唐家莊放在眼裡,可是江湖上又有幾個銷魂宮主?幾個鳳三先生呢?
朱淚兒還想說什麼,但還未說出,突見兩匹健馬急馳而來,馬上的黑衣大漢騎術精絕,遠遠就揚臂高呼道:「王大鏢頭、錢大鏢頭,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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