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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貞木經典復刻版:虎嘯龍吟(中)虎穴龍潭

且說艾天翮負笈從師跟著張長公到了蘇州。張長公家在蘇州桃花塢,本是個幽勝之地,張長公自從江湖洗手以後隱居桃花塢已有十幾個年頭,老婆早已亡故,膝前只有一女,年已十九,芳名紉蘭,就是後來的千手觀音。那時正在妙年,長得端麗非凡智慧絕世,非但武功盡得乃父真傳,文學上也是一個不櫛進士。父女二人,因為不同外人交接,家中除出一個老蒼頭應門料理些俗務,便輕意沒有閑雜人等進門。幾間竹籬茅舍,幾畝花畦藥圃,打掃得明潔無塵,父女二人平日練功夫以外,灌藥澆花吟詩敲棋,享些世間清福。可是張長公想到男大須婚,女大須嫁,未免平添了一樁心事,而且這位嬌女是個巾幗英雄,又是志高氣傲,目空一切的,物色夫婿卻也不易。
那天張長公獨自到揚州去訪一個老朋友談談,無意中遇著艾天翮,略一打量便覺此子神俊氣逸卓爾不群,又見他那番豪邁舉動代那佃戶打抱起不平來,益發對了自己脾胃。心裡一轉念就暗地跟進奚家,用遊戲手段代他們輕易救出佃戶女兒,又引了艾天翮到了城外舊廟細細盤問一番,才收入門牆,跟到蘇州。
在張長公認為,以為艾天翮文事有餘,武事不足,好在年輕,破費自己幾年陶熔,不難造就一個文武全才的英俊少年,那時門徒而兼子婿,贅在自己家中,可以了卻平素之願。自己百年之後武功血食都有嗣續之人,何等完美!不過目前暫可放在一邊,且看這幾年艾天翮心術如何再定進退。
張長公打了這個大主意,把艾天翮帶到桃花塢,早晚悉心傳授武功,看待他如親骨肉一般。這位紉蘭小姐落落大方,同艾天翮便像親姊弟一般,而且從旁指點,艾天翮武功格外進步神速。三年以後,艾天翮已前後判若兩人。一半艾天翮立志甚高,聰明絕頂,聞一知十,一半張長公為著艾天翮存著另外主意,格外盡心傳授。兩下一湊,艾天翮武功自然進步飛快。非但各種兵刃件件精通,連張家獨有的百步神拳也略得要領,不過百步神拳是內家一派,全仗平日水磨功夫,絕難躐等而進,艾天翮功候不到,較之紉蘭小姐還差得多。
幾年下來,他把張長公父女脾性卻都摸熟了,平日張長公看待自己的那份神氣同言語之中時時鼓勵的口吻,明白老人家對待自己,門徒以外還有進一步的希望。本來自己看得紉蘭小姐同天上神仙一般,倘能真個蒙老人家青眼,得到這樣神仙眷屬,真比南面王還要快樂得多,因此在紉蘭面前益發恭面有禮。
紉蘭小姐也看出老父的意思,自己暗地琢磨也有點芳心可可,三人這樣心照不宣,平時相處也就無異家人父子。艾天翮居然還能以禮自持,雖然同紉蘭朝夕相見,絕不露出輕薄之態,只一味拚命用功,果然有志竟成,再過了幾年武功大進,差不多把張長公一身絕藝盡數得去。
但是練武的人學到了家還須外出訪友,閱歷一番,張長公也教艾天翮到各省去遊歷一番,長點見識,結交幾個成名的英雄。在艾天翮自己也要露一露一身能耐,做點俠義事情顯顯自己的名氣,好博得紉蘭的歡心。不過廝守已久,一日分離,實在不大好受,而且自己師傅盡管平日語氣之中流露出招贅之意,卻沒有直接痛快說出來過,就是紉蘭本人平日噓寒問暖非常體貼,可是婚姻兩字也絕口沒有透露過,此番出來遠別未免忐忑不寧。
幸而臨別這一天張長公、紉蘭置酒餞行,當席叮嚀了許多閱歷江湖的門檻,又約定不準走遠,無論如何,遊歷到一年光景必須回來,因為自己風燭殘年有樁心願等你回來舉辦,你須切記在心。艾天翮聽了這句話心上一塊石頭頓時落地,細味老師這句話,明明是囑咐自己遊歷回來舉行入贅大典。偷眼一看紉蘭似乎眉頭緊鎖大有惜別之意,?時卻又揚揚如平時,只舉杯勸飲殷殷叮囑一路小心,一年之後快快如約回來,免俺父女盼望。艾天翮聽得喜慮交並,只好怏怏告別。
那知道一別情海中生出萬丈風波來了,張長公父女自從艾天翮走後,屋中缺少一個人頓覺冷清清的格外如世外桃源,張長公又非常鍾愛艾天翮,一天到晚總要把艾天翮三字提幾遍。紉蘭小姐天性純孝,知道老父記掛愛徒,悉心服勞奉養色笑承歡,想盡法子替老父解悶。忽然想起已經出嫁的阿姊紉秋來,住在太湖,路並不遠,何妨叫老蒼頭去接來盤桓幾時,熱鬧熱鬧。
張長公知道她的主意,卻連連阻止,因紉秋正幫她丈夫呂元整頓太湖基業事關重大,不可以私廢公,紉蘭只好作罷。幸而光陰飛快一年易過,父女二人屈指艾天翮出門到今已到一年之約,想必快要回來。每天張長公含著旱煙袋,背著手到桃花塢外蹓躂一回,盼望那艾天翮到來,但是一天天這樣盼望,總是長吁短歎地回家。
轉眼又是春盡夏來,艾天翮依然蹤影全無。最奇自從艾天翮拜別遠行,始終沒有得到他一封平安信札,連一個便人口信都無,父女二人未免有點詫異起來,張長公放不下心,同紉蘭一商量,決定到揚州向艾天翮兄嫂一探消息,順便探望幾個當年老友。主意打定立即動身,走揚州城內到了艾天翮兄嫂家中,卻值天翮的阿哥經商遠出只剩他嫂子守家。一問天翮消息,他嫂子說:天翮自從一年前回家探望一次,據說學藝已成要各處訪友,只住了一夜就拔腿走了,直到現在信息全無。他的阿哥正想到蘇州探望老師,打聽他的消息呢。
張長公問不出所以然,只有無精打采的轉身就走。想起城外開元寺老方丈六指頭陀多年不見,路又不遠,何妨去同他談談。
信步行來恰巧又經過奚翰林的大門,一想不好,萬一被幾個惡漢識破,倒老大沒味,忙一低頭,腳步加緊如風走過,走到奚家門口時,隱約看見門口圍著一堆人,人叢中似乎有個奇醜的老乞丐同奚宅家奴纏繞不休,自己走得快也沒在意,霎時來到城外吊橋上,想起初見艾天翮,代他救了佃戶父女一晃已是好幾年。望到橋下河流中自己的倒影,頭上鬚髮皓然如雪,又想起壯年躍馬橫刀景象,一幕幕映上心頭,不禁愣愣立住,一搔頭皮仰天長歎。
歎聲未絕,猛聽得身背後哼哼一聲冷笑,急轉身一看不覺一愣,只見橋上遠遠立著一個奇醜的獨臂老丐,兩眼如火,鼻孔撩天,面如瓜皮,髮似枯草,穿著一身七零八落醃臢難聞的破衣,斜背著一個破黃包袱,露出一身人臘似的乾皮膚,緊包著一串骷髏骨,左臂自肩以下截如刀削,右臂伸出鳥爪般的瘦指,握著一根乞棒向張長公一指,咧著滿口巉牙的大嘴,發出怪梟似的笑聲道:「張老英雄,幸會,幸會,想不到在此地不期而遇,倒免了我一番跋涉了。」說罷,又一陣桀桀怪笑,聲尖而銳,非常難聽。
張長公自隱居桃花塢以後,同江湖上人久已隔絕,除去幾個老友也絕少有人來找他的,今天碰著這個怪乞丐,聽他口氣似乎認識自己,暗忖這人必非善類,找自己也絕沒有好事。這樣心裡一轉,面上依然一絲不露,笑問道:「恕老朽眼拙,記不起足下高姓大名,未知足下怎知老朽姓氏,想尋老朽有何見教?」
那怪丐一聲冷笑正想答言,忽聽腳步聲響有人走上橋來,怪丐一指前面林內一片亂墳堆低聲說道:「張老英雄英名猶在,膽量過人,請借一步奉告。」
張長公這時益發瞧料來意不善,卻也不懼,點頭道:「好,請足下先行一步。」怪丐一拄乞棒,拖著一雙爛草鞋踢蹋踢蹋跑下橋,向林中奔去。
張長公隨後跟來,暗自留神怪丐身法。只見他跑下橋以後一陣風似的奔去,並不腳踏實地。從橋下到那邊樹林還隔著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怪丐兩腳不沾點塵,腳跟提起腳尖微點草面一路飛行,竟是內家凌波躡風的絕頂功夫,頓時大吃一驚,這才想起二十年前的舊事來。
原來張長公看那怪丐一路飛行的功夫,猛然記起從前八俠之首了因和尚的門下都有這樣能耐,有一個俗家徒弟天生是個獨臂,江湖上稱為獨臂俠,其實他姓冷雙名擎天,取一手擎天之意。這冷擎天雖是從小殘廢,卻深得了因真傳,一身功夫在了因門下首屈一指,後來了因多行不義,被呂四娘、白泰官、甘鳳池、呂元等七個師弟大義滅親,合力除去,那時冷擎天恰恰不在跟前,免了殺身之禍,卻因此把呂四娘這般人恨如切骨!苦於力量不夠沒法替師傅報仇,設法投奔皇四子王邸,獻了許多毒計,把江南七俠弄得死的死、遁的遁,終算替乃師報了仇。
最奇他居然機變過人,看清雍正猜忌毒辣絕無好結果,未等雍正登基早已抽身出來,卻被他收羅許多門徒,在福建武夷山內人跡罕至的一座峻陰山上開闢了一個寨基,派幾個親信徒弟守住山寨,自己化裝成各色人等,混跡通都大邑,劫取富商巨宦的奇珍異寶,仗著一身出色的本領巧取豪奪,從未破案。幾年下來,他山寨內聚結了無數珍寶,把山寨築成許多隧道密室,裝飾得不亞皇宮內苑一般。他卻有一樁好處,只愛財不愛色,如果門下犯著採花,立刻傷在他寶劍之下。
有一年春天,正值張長公大女兒紉秋出閣這一天,那時呂元名頭也同白泰官、甘鳳池相訪,官廳時常注意他們,哪敢明目張膽嫁娶!好在新郎新婦都是人傑,倒不拘小節,只一葉扁舟就把新娘接去。那時呂元尚未開闢太湖基業,只在浙江上遊嚴陵灘畔幽隱處所,背山面水築了幾間草廬,權為新婚洞房。
張長公一時高興,愛慕嚴陵灘風景絕佳,直送女兒到婿家來。每天同著愛女新婿釣遊於山巔水涯,領略無邊幽趣。一天獨自短衣草履,荷著釣竿到了江邊,揀了突出的一塊大石磯,磯旁鑽出一株歪脖高柳,綠蔭如蓋,正把一輪紅日擋住。張長公大樂,雙足微點,帶著釣絲跳上石磯盤膝坐下,看那灩灩碧波中遊魚啜喋,自在遊行,有幾尾竟是尺許長的鰣魚,這時活跳的鰣魚本是錢江出名的珍品,忙慢慢放下釣絲,凝神一志的靜等魚兒上鉤。釣了半天,只釣得幾尾細鱗白條魚,鰣魚竟不上鉤。抬頭一看,日影近午,只好立起身來,收拾起釣具;一伸手摘了一支柳枝,把兩尾魚穿好,縱上岸來。
忽聽得頭上山腰松林內,有一個怪聲怪氣的人說了一句:「此地便好,就此請教賢伉儷幾手絕藝吧。」又聽得紉秋嬌喝道:「你這人太沒分曉,人家不願意同你交手,怎麼這樣纏繞不休!老實說,你這種殘廢乞丐,誰願意與你較量?」
張長公聽得詫異,忽聽那人哈哈一聲怪笑,大喝道:「不知死活的小輩,死在眼前,還敢目中無人?」
張長公大驚,把手上釣竿魚兒一拋,颼颼颼接連幾縱,已到山腰,兩臂一分,一個孤鶴橫空業已飛落林內,睜眼一看,自己女兒女婿都戴著竹笠提著土鍤,立在一邊,對面松樹底下立著一個奇醜不堪的獨臂乞丐,伸出一條焦炭似的長臂,鷹爪似的瘦指指著呂元夫婦喝道:「想不到太爺今天會碰著你這忘恩負義幫凶助惡的小子,更想不到你這小子逃在此地,還娶了個嬌滴滴的媳婦兒。看你這媳婦兒大約也有幾手,來來來!你們一齊上,太爺一塊兒打發你們回老家去。」
怪乞丐正罵得高興,冷不防林外又飛進一個體貌清?半老年紀的人來,話鋒略頓,正想喝問,呂元已從對面慢條斯理的踱了過來,笑嘻嘻向怪丐拱手道:「足下素未謀面,無端辱罵未免可笑。」
怪丐亂髮,怪眼圓睜,不待呂元再說下去,厲聲喝道:「太爺就是武夷冷擎天,恨俺早離師門,被你們這般凶徒恃眾欺寡,謀害了俺了因師傅!別人猶可,你這小子不想想從前在祖師爺朝元和尚門下,年紀最小,入門又晚,一點能耐完全你大師兄代師傳授,你偏受恩不報,倒行逆施,俺今天如果把你輕輕放過,江湖上從此不用講義氣分尊卑了。」說罷一跺腳,獨臂一揚,鷹爪似的五個手指一伸一縮,便像鋼鉤一般,同時一身骨節格格作響,臂上腿上登時突起一塊塊栗子肉,好像耗子般在黑皮膚裡邊周身亂鑽,最奇瘦得像枯骨的一雙臂膊?時似乎比先前大了幾倍長了幾寸。
這時呂元夫婦同張長公都吃了一驚,雖然沒有同他見過面,早聽人說起了因門下有這麼一個人,雖是獨臂,功夫不在了因之下,此刻看他運用易筋經的功夫十分老練,便知不易對付。
張長公恐怕愛婿吃虧,慌上前含笑說道:「在下蘇州張長公,久仰老哥大名,今天幸會實在難得。老哥替尊師雪恨原也應該,但是從前朝元禪師留有遺囑,吩咐八個門徒,如果日後八人中有一個不守師訓貽害良民,不論長幼代師行罰把他除掉,這層老哥你也知道。那時小婿年紀輩份都小,幾位師兄抬出先師遺訓怎敢不從?事後小婿何嘗不捶胸痛哭悔不欲生!可是話又說回來,尊師了因忒也凶殘,就是幾個師兄弟不自遵師規也難保著首領。
「現在事過境遷,怨仇宜解不宜結,何況彼此除去這點夙恨之外,平日聞名不見面,別氣過不去的事。在下勸老哥留個人情把令師私仇消釋開去,彼此以祖師爺遺規為重,依然大家是一家人,日後江湖上也都有照顧之處豈不是好?老哥是明白人,今天看在下薄面,丟開手吧。」
張長公說罷,冷擎天面色鐵青,兩條倒掛橫眉一動哈哈大笑道:「說得好輕鬆的話!俺也知蘇州有個張老前輩,端的功夫出眾,令嬡當然也是家學淵源,這位呂小子更不用說,自己的大師兄都能夠殺掉,俺這殘廢乞丐當然不在你們三位身上。閑話少說,是非嘴上是辯不清的。你們六條臂膊同咱一條臂膊交手,這樣便宜事難道還要擔心麼?」
他這樣淋漓盡致的一陣挖苦,連鐵石人也要動心,呂元雖然涵養到家也難忍受,把頭上竹笠除下,向紉秋遙遙一擲,便向他老丈說道:「岳父且請遠立一邊,這位冷先生擠得小婿沒法,只好同他周旋一下。」張長公默然後退。
冷擎天更不怠慢,就在一聲怪笑裡,一個箭步縱將過來,單臂一起就是一個獨劈華山的招勢向呂元蓋頂砍來,掌風颯然疾逾迅雷,如果被他砍上腦袋立刻分家。呂元功夫何等精深,等待掌風切近,一偏身左腕虛勾同右拳疾吐,用了一著挑互用避實蹈虛的手法朝冷擎天左肩穴擊去。
冷擎天接招還招全仗右邊一隻手,左肩當然空虛,交手時候,全身力量重心比較普通四肢完全的人似乎應該吃虧一點,哪知這怪物並非小可,一條瘦臂渾如鐵鑄,而且剛柔互用運用自如,比八臂哪吒還厲害幾分。起初舉掌下臂原來是試敵的虛招,呂元一應招,立時臂隨身轉,指東擊西,忽縱忽橫,變化萬端,而且招數奇妙與眾不同,掌風所到呼呼有聲,尖風砭骨,遠看去他身上滿是臂影,非但看不出是個獨臂,反而像滿身都長著手臂似的。
呂元應付之間竟瞧不透他用的是哪一路拳法,知是勁敵當前不敢疏忽,忙把自己的一套獨門功夫五拳施展出來。這套拳法他自從華陀五禽數內揣摩出來,像的是龍、虎、豹、蛇、鶴,練的是神,骨、力、氣、精,內外都是五個字所以名為五拳,兼有內外宗派之長,是呂元從小苦練出來的獨門功夫,端的門戶謹嚴無懈可擊。冷擎天雖是毒辣,一時卻也難以占得便宜。這樣兩人三條臂,勾攔封解,由慢而緊,各逞絕藝,已戰到四五十回合,兀自未分勝負。
忽見冷擎天一聲怪吼,托地跳開丈許遠,獨臂一掄,鋼鉤似的五指向空忽拳忽舒來了幾下,兩隻怪眼暴突出來像雞卵一般大,淡淡如火,直注呂元,身子卻挺立不動。這時冷眼旁觀的張長公看得來人不弱,原已代愛婿捏把汗,此時又見冷擎天無故跳出圈外現出這副怪相,正以為異。呂元卻已殺得性起,幾個連環進步逼近前去。
冷擎天兀自像木雞般卓立如山,等到呂元掌臨切近,猛地一伏身,身子一晃已到呂元身後,呂元急轉身,冷擎天雙足微點又從頭上飛了過去。這樣來了幾次,呂元心頭怒發,雙臂齊揮,冷擎天卻又步步後退,這功夫遠觀的張長公猛然省悟,驚喊一聲:「不好,這廝用神功般禪掌的毒著門。」
一言未畢,身旁紉秋一聲嬌叱金蓮微頓縱向前去,說時遲那時快,冷擎天未待紉秋趕近,驀地牙縫裡起個霹靂大喊一聲:「著!」同時疾伸獨掌遙向呂元胸前一推,呂元正放步追去原自留神,不意經他猛然大聲一喝,略一疏神,突覺胸前如中鐵杵,胸口一痛,兩眼一模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恰好紉秋從身後趕到,一伸手扶住呂元。冷擎天哈哈一聲狂笑,轉身拔步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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